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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今日未翻牌-分卷阅读42

之?
  龙榻上,萧瑶辗转反侧,她不明白,睿王才是想要夺位的那个,为何季昀会处理这些朝政之事?是谁在背后教了他治国为君之道?季首辅吗?
  季家,也有反心?
  萧瑶将衾被拉过头顶,蒙住双眼,迫使自己不再细想,她大概是魔怔了。
  季首辅乃三朝重臣,前世直到她死,也没有向睿王称臣,而是告老还乡,他断不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心思。
  临出发去行宫前,萧瑶忽而又叫人把随行名单拿来。
  皇兄后宫妃嫔悉数住在东北角的一片宫宇中,此次出宫避暑,除了自愿留下的一些,主动要去的,萧瑶都允了。
  她拿着名单,凝着最上面,季昀的名字,执笔欲划掉,笔尖颤了颤,又收起,如此反复。
  直到名单上落了几滴墨污,方才丢开笔,把名单重新推给半夏:“罢了,送去内务府,就照这上边的份例准备。”
  陛下两日未见季皇夫一面,季皇夫自个儿也不来,半夏愁得不行,这会儿见萧瑶还有意要把季皇夫的名讳抹掉,更是心焦,恨不得立马去禀报太后。
  眼见着萧瑶不知何故歇了心思,心下才终于松了口气,唯恐萧瑶再反悔似的,唰唰收起名单,紧紧抱在怀里,就往殿外跑:“奴婢这就给内务府送去。”
  这两日,每每批折子,萧瑶频频走神,脑中时不时浮现出季昀侍立她身侧磨墨,趁她睡着替她批折子的情景。
  那日,他分明还在病中,替她熬夜批折子,她却掐着他脖颈要取他性命。
  她是不是,欠他一声道歉?
  “季皇夫可大好了?”半夏刚进殿门,便听到萧瑶问。
  没等半夏回应,萧瑶已站起身来,往外走:“随本宫去坤羽宫。”
  半夏却像被钉在地砖上,没动,抖抖索索道:“奴……奴婢方才听内务府今日出宫采买的人说,说他回宫时,正好瞧见季皇夫出宫。”
  怕萧瑶给季昀罪上加罪,半夏偷觑着她面色,又补了一句:“说是拿着慈宁宫的令牌。”
  闻言,萧瑶脚步一滞,眸色渐渐发沉。
  才入宫不足十日,他就沉不住气,出宫去找睿王了?
  饶是萧瑶早料到他会再同睿王勾结,却也没想过,他敢这般明目张胆,拿着慈宁宫的令牌,光明正大出去。
  为什么?仗着她那夜心软,没有果决地掐死他?
  萧瑶睥着半夏,唇瓣翕动,想让半夏再去趟内务府,把明日去行宫的名单拿回来。
  话堵在嘴边,不上不下,噎得她喉咙口闷闷的,终究没说,而是摆了摆手示意半夏出去。
  “十五。”萧瑶立在御殿中央,冲着面前虚空唤了一声。
  只片刻,纱幔后探出一张小圆脸:“陛下有何吩咐?”
  “悄悄去找十三,问问他,今日睿王同季皇夫又在密谋何事!”
  影卫暗查许久,也没查出睿王谋害陈婕妤和幼帝的证据,萧瑶暗自攥紧袖口,她无时无刻不想把睿王党羽连根拔起,偏偏睿王并未犯下什么要命的过错。
  后晌,西晒正烈,窗棂外夏蝉吱吱叫着。
  殿门被人从外边推开,萧瑶从折子堆里抬起头,心下诧异,十五怎么还改走正门了?
  一抬眼,萧瑶唇畔笑意微僵,来人身高腿长,脊骨劲直,不是十五,而是季昀。
  他逆光而来,行动间,修长剪影随着脚步而动,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托着一方桃花色果盘。
  萧瑶放下朱笔,没去看他的脸,将目光落在果盘中半青半红尚未熟透的桃子上。
  果盘被他置于御案边,桃子表皮沾着些许水珠,像是刚洗过。
  “今日新摘的桃子,陛下尝尝看?”季昀立在御案侧,居高临下睥着她,将果盘虚虚往她跟前推近一寸。
  萧瑶目光这才从果盘上移开,仰面扫了他一眼,挑挑眉,不置可否。
  新摘的,去睿王府摘的?倒是敢拿来给她吃。
  对她的戒备,季昀早习以为常,只略略抿唇,便自顾自从果盘底下摸出一柄小匕首来。
  握着小巧刀柄,正伸手去拿桃,忽而眸色一凛,旋手将果刀飞向三米开外的朱漆立柱。
  铮地一声,刀刃直直定入立柱中。
  立柱后,探出一张小圆脸,极尴尬地冲季昀和萧瑶干笑两声,边走出来,边把险些射出的袖箭往里藏。
  十五眼角余光偷偷瞟了季昀一眼,冲萧瑶行礼道:“陛下恕罪,属下只是误以为皇夫要对陛下不利。”
  闻言,季昀自然搭在御案边的指尖轻轻叩了叩,英挺眉峰微动,原来上回这位影卫被她唤出来,并非偶然,她本就随时防着他。
  这场误会,萧瑶并不在意,随手将折子推至一旁,扫了季昀一眼,继而望向十五:“见过十三了?”
  正好季昀在,那就当面对峙,看他如何找台阶下。
  十五点点头:“十三并未看见皇夫进睿王府,属下特意探查过,皇夫去了公主府。”
  公主府?
  萧瑶愣了一瞬,心口闷了半日的郁气往外散了散,抬眸凝着季昀时,眼神却略带茫然:“你去找我姑姑做什么?”
  闻言,季昀莞尔,微翘的眼尾似携着暖阳,睥了萧瑶一眼,便垂眸拈起一枚粉桃,在指尖把玩。
  他分明什么也没说,十五却替主子尴尬不已,一张小圆脸垂得更低,恨不得埋进臂弯了,可她还不得不据实以高:“陛下,皇夫去的是元福公主府。”
  “……”萧瑶唇瓣翕动,说不出话来,深深有种被人戏弄的错觉。
  她坐姿生硬,极为无力地冲十五摆了摆手:“你且先退下吧。”
  待十五隐去,萧瑶硬着头皮仰望季昀,见他拈着那枚粉桃随意抛起,又轻巧接住,再抛起,再接住,动作娴熟,游刃有余。
  莫名的,萧瑶仿佛看到自己一颗心被他攥在掌心,时而悬起,时而托住。
  萧瑶脑子一热,腾地一下站起身,踝骨仓促间在椅腿上磕了一下也顾不得,倾身便去抢季昀把玩着的那枚粉桃。
  趁着桃子被抛起的空档,还真被她抢着了,萧瑶心下有些得意,心气儿顺了不少。
  紧握着桃子,半举在身前,掀起眼皮凝睇季昀:“戏弄本宫,好玩吗?”
  “臣从未想过要戏弄陛下。”季昀弯了弯唇角,旋身将扎进立柱的小匕首轻巧取出,拿帕子细细擦拭着,也不看她,“只不过,陛下总不肯信臣。”
  是,她从未真正信过他,即便他说心悦她。
  可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砸在萧瑶心坎上,莫名砸出个缺儿来,心口骤然一疼。
  萧瑶蜷长的睫羽颤了颤,茫然扫了一眼心口位置,她不明白,那里为何会疼。
  见她迟迟不应,季昀将她手中粉桃捞在手中,匕首锋利的刀刃切开薄薄一层外皮,继而顺着皮肉间隙游走,轻易便削去大半桃子皮。
  桃子皮一圈圈散开来,垂在樱粉色桃肉边,被季昀扯去,将削好的桃子递至她面前,嗓音低软,似在哄她:“尝尝看?”
  所以,他今日出宫,并非去见睿王,只是为了去公主府,摘几枚她亲手种的桃子给她尝尝?
  萧瑶心口痛意刚刚缓解,又像被无形的手揪住,揪得紧紧的。
  京城的气候、土质,并不盛产蜜桃,江南的桃子最好吃,每年岁贡,萧瑶都能分得许多,卖相都比眼前的桃子好看。
  可眼前这枚又不同,她寝宫庭院中那株桃树,乃是建府那年,她亲手所植,每年花叶葳蕤,结桃子,却是头一茬。
  于她而言,意义自然不同,她自己都未留意,却是季昀替她摘来。
  心绪百转,萧瑶愣愣的,忘了去接,倾身凑过去,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硬硬的,脆生生的。
  细细嚼了嚼,酸意迅速在唇齿间蔓延,未及咽下,萧瑶已忍不住颦眉望着他道:“唔,好酸。”
  嗓音甜软,带着她自己也不曾察觉的娇嗔。
  “是吗?”季昀心头一软,面色如常睥着她,不动声色收回手,将桃子凑至唇边,也咬下一口,细细嚼完,含笑将桃子重新奉至她面前,“甜的,昭昭再尝尝看?”
  眼前樱粉色桃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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