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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光晚-分卷阅读59

说话,成启宇站住了,他身量还低,却一伸手就捏了那人的下巴。
  苏林晚着实惊到,猛地退了一步。
  手中空下,成启宇也不追,不过是搓了搓指尖:“苏小姐,怕朕?”
  “你……陛下天人之姿,民妇怕污了陛下的手。”
  “这话苏小姐说出来,好生奇怪,想来苏小姐娇俏活泼,心里,万不会这般认为吧?”
  “民妇不懂。”
  “不懂,也罢。”成启宇收了手,“来人。”
  禁卫军进来,苏林晚沉默,只听身前人命道:“带苏小姐去姝和宫,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准见。”
  “是!”
  那女子分毫没有挣扎,下去的时候,甚至还躬身告了退。
  成启宇立了半刻,复又伸了手来,手掌小小的,上头似乎还留存了些她的气息。
  “重来一趟,好是好,就是这身子……”小小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凌厉,拳心便也缓缓捏住,“着实太小了些啊……”
  好在,还来得及。


第51章 本事 姝和宫是什么地方……
  姝和宫是什么地方, 苏林晚不清楚,但这后宫之中有名有姓的宫殿,总归该是有些来历。
  直待一脚踏进, 脑中才灵光一现,想起爹爹曾经说过的话来。
  “静女其姝,是为阴, 昭而郎朗,是为阳。帝后阴阳相映, 故有昭和殿与姝和宫。”
  跨进的步子生生便就刹住了。
  当时建这座宫殿的是成洲, 只是住进来的却不是太后, 而是生了小皇帝的樱妃。只是樱妃福薄并不曾住进来便就死了。
  成启宇继位至今, 却实在没有选秀充实后宫的必要。
  所以这座宫殿, 一直以来都是空的。
  所以,才会被大家遗忘得这.般彻底。
  “苏小姐, 奴婢扶苏小姐进去。”身边的宫人轻声道。
  门前人却是被刺了一般,骤然又退了几步。
  “苏小姐?”
  “我……我认床, 认屋子,认……反正我大概是不会住得惯什么姝和宫的, 听着怪大的, 我习惯了小房子,恐怕是不得好睡。”苏林晚嗯了半刻, “我能不能,换别的地方住?偏殿什么的就行。”
  “这是陛下的意思。”宫人的声音也是不带感情的冷冰冰。
  “皇上他许是方才想心思呢, 没在意,要不,辛苦你再回去问问?”苏林晚没动,“陛下他是我……我师弟, 想来这点小要求,应该会满足我的。”
  那宫人狐疑看过来,这还是当真是第一次碰见在宫里还敢这般无状的人,不过复又想起这是左相之女,似乎也说得过去。
  “苏小姐还是莫要为难奴婢了。”
  罢了,苏林晚不察,被她一把扶住了胳膊,哪里是伺候她,分明是直接要将她钳进去。
  天水巷内,行迟掠身而下,点心铺子的门开着,里头掌了灯,分明是在等人。
  至于等的是谁,今晚怕是不好说。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不是习武之人,走得平缓闲淡。
  只是那主人在瞧见门口立着的人时,堪堪站定,稍后,上前一步:“少庄主。”
  行迟转过身去,果然正见已经换下一身喜服的男子,现下就立在巷口处:“你来了。”
  闻声翟游也不觉意外,虽说面前人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可倘若论起来,他如今学识,全是由他所教。
  一个人究竟能有多大的能力,他尚且不知。
  可面前这个人,怕是个叫人无法企及的存在。
  只是三个字,家常一般,翟游却清楚,他什么都知道了。
  “是,来了。”
  解释无益,不若就此承认的好。
  行迟点了头,复又看向那屋中烛火:“看来有人等你很久了。”
  “今日婚宴,我收到了一张血帕。”这冬日的暗夜深沉,街巷幽静,最是适合摊牌,翟游抬起头来,“我认得,那是我阿爹的字。”
  “嗯。”
  毫无意外的,男人静静看过来,眼中无波,便是等着他下一句。
  翟游缓步走近了些:“翟家一门,愚忠。殿下可知晓?”
  他没再唤他少庄主。
  行迟却没有答,只问道:“那血帕,是何人与你?”
  “殿下没有否认,看来,是真的。”翟游却依着自己的话继续,“我阿爹说,这是我的命,我翟家命该如此。所以,乱葬岗中殿下的坑,合该要由我来填。”
  便就是有流水剑意护他不死,又哪里能轻易将他从成洲眼皮子底下带出来。
  翟家三世纯臣,尽忠职守,便就是最后一刻,也甘愿拿自己的孩子去换大盛太子一条命。
  只是这一换,换的更是一个为父者的心。
  没有哪一个父亲能当真看着亲子去送死,唯一能做的,便是揣着这一份_0_xue_0_shu,陪他一起死去。
  乱葬岗上焦黑的泥土里,行迟扒出.翟游的时候,后者也不过是吊着一口气在。
  成洲心狠,承安门之变的血污都藏在那一把大火中,说是将人都葬在神山之中,可那神山,又与乱葬岗有何区别。
  说起来,行迟从来都不是什么善人,更不是会随便捡一条命的人,只是为他死的人太多了,年少的他根本无力承受。
  只是能弥补的终究是少,翟游向来视他为恩人,他又如何能受。
  施与和承恩如若换了位置,最是人心变迁的好时候。
  玩弄人心的人很多,今日背后这一个,是个好手。
  行迟沉吟,却没有否认:“我欠你一条命。”
  好似他想说这一句话很久了,丝毫没有迟疑。
  翟游看了他好一会,是自从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这般平等地瞧他。
  半晌,一声轻笑。
  “呵。”翟游兀自摇了摇头,“错了,半条。”
  男人抬起眼,只听面前人继续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翟家赴死,从不需得君家言说。父亲说得对,这恐怕是翟家的命定。”
  翟游说着大概是觉得唯有这一个正解了,反倒释然,抬了眼复道:“殿下教习我的恩情不假,这欠着的,折半吧。”
  行迟闻言一滞,而后笑了:“如此,那后半条,日后还你。”
  似是突然通透,二人对视一眼,终是立在了一处。
  点心铺子里仍是静悄悄的,烛火跳跃了几下,犹如邀约。
  翟游还有很多话想要问问身侧人,只是一转眼,却发现那人早已经拧了眉心,单是向着他来时的路。
  巷口处缓缓现出几簇火把,接着是一驾车乘,开道的乃是宫人,此番正直直向着这点心铺的方向而来。
  他在这里,断水山庄定是会拦下,不拦,便是不能,或者是——他吩咐过需得让道的人。
  那么这车乘里的那位,只能是一人无误。
  也是在这一瞬,行迟突然眼皮子一跳,某种无可明说的失重感突袭而来,无端惴惴。
  车乘停下,成启宇走了下来,面前的男子一如往常地淡然看来,好像这世间从来没有什么能令他慌乱惶恐。
  这样的眼神,他看过太多次了。
  他以为他才是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人吗?
  他以为,只有他能堂堂正正地稳坐这个皇位吗?
  他以为,他想要他这个名字吗?
  谁会稀罕。
  “你不必改了,朕不介意。”这是前世里行迟与他说的话,“你既已经唤了这些年,便就继续叫着吧,无妨。”
  施舍一般,可他也是曾经九五之尊的人,哪里轮得到别人施舍呢?
  他留在皇宫一辈子,做了一辈子无名无分的太上皇。
  没有人知晓他的苦涩,唯一会去瞧他的,大概也只有那个叫苏林晚的女人了。
  小一点的时候她陪他玩投壶,大一些的时候她说他太闷了就开始指挥他烧菜,他烧得很好,她还夸他比行迟有天赋,等到再大一些,他堪堪少年,岁月却似是忘了她,那仍旧是他见过的最娇俏的女子.。
  她开始张罗要给他选妻子,他不愿,她还笑他傻子,最后她挑了一个女孩与他,还悄地要给他塞嫁妆画,怕他害羞,还给塞在了枕头底下。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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