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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首辅的早逝童养媳-分卷阅读64


  许久,等徐宴木着一张略显酡红的脸带着一身水汽推门进来,他吹灭了灯,翻身躺下。
  一夜无话。
  次日醒来,又是一个阴雨天。金陵本就多雨的气候,春夏多雨,被子衣裳常年都是潮腻腻的。日子一天天过去,阴雨绵绵的天气隔三差五一回。
  眼看着豫南书院开学的日子快到了,徐宴也要准备起入学的行李。
  纸墨笔砚是肯定要带的,读书人不带笔墨纸砚还读什么书?这不必说。徐宴收拾行李,主要是装些换洗的衣物和梳洗的器皿。徐宴这厮别的都好养活,就一个洁癖很重。他用的器皿,平常是跟苏毓徐乘风分开。家里三口人,一人一套洗漱用的器皿。
  苏毓没觉得他性子独,反倒很欣赏徐家的这个习惯的。
  事实上,在大历的乡下,物质条件匮乏,不讲究的人家连洗漱都不洗,讲究些的人家用的东西也都是一个盆一家人轮着用。徐家的这个习惯,苏毓穿过来就很适应。
  姑且不论这些,就说徐宴在收拾东西的时候,与苏毓说了甄婉邀请两人过府参宴的事儿。
  苏毓彼时正在替他归类,闻言眉头就一抬:“去柳家主母的寿宴?”
  “嗯,”徐宴将衣裳规整地叠起来,只见床榻上他衣服大小整齐得像游标卡尺卡出来似的,他满意地将衣裳一件一件放到箱子里,“可以去一下。”
  苏毓听着觉得他口气古怪,意识到不对,便又问他:“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徐宴低头整理,不紧不慢地又去拿了亵衣。本不想多少,但走了两步,还是决定跟苏毓明说:“孙老二的判令下了,孙家可能会找麻烦。”
  苏毓眉头紧紧地蹙起来,心里有种意料之中的果然。
  徐宴收拾了一圈,又走到桌边,仔细地将笔墨包起来。眼角余光注意到苏毓脸色凝重,又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去。他走到苏毓身边,拿走她手里的几本书,转身塞箱子里,淡淡道:“这些日子你在家里待着,外头的事情不用太担心,总会有法子解决。”
  抬起眼帘就看到徐宴一脸沉静,仿佛毫不在意一般,丝毫不慌从容不迫。
  苏毓:“……”这厮也太沉得住气。


第四十一章
  柳家的请帖没几日便如约递到徐宴的手中。是甄婉堵在徐宴常出现的书局, 亲自来送的。
  徐宴常去的几个书局,都是金陵久负盛名的大书局。里头往来的书生学子无数,时常围坐一起论道。去得多, 彼此之间都有些了解。似徐宴这样样貌出众又才思敏捷的,才子之名早就在圈子里传遍。但徐宴这人性子疏淡, 交友也不曾深交。常来书局的人虽知晓徐宴此人, 却甚少清楚他家中如何。
  如今似甄婉年纪小,样貌出众, 一看就是含着金钥匙出身的贵族女子上赶着贴上来。不少与徐宴略有些熟识的学子伸着脖子多往这边看了两眼,心思不免就飘了。
  老实说,甄婉的皮相无疑是十分出众的。别看如今年纪尚小,但完全可见往后的美貌。
  人从马车上下来, 腰间环佩叮当作响。两只绣金的鞋子, 鞋底是一点儿灰尘都不占的。脚落在地上, 鞋面上便绣了好几颗龙眼大小的东珠。一身色泽极正的火红衣裙,精美的刺绣……这些先不必说,就端看她通身高人一等的气派, 叫不少寒门子弟眼睛都看绿了。
  甄婉不知是当真不懂男女大防, 还是肆无忌惮。她踏入书局便直奔徐宴身边。
  身后簇拥的仆从都来不及,抬腿忙跟上。她在徐宴三步远的地方站定,下巴高昂着,目光却殷切地盯着不放:“徐公子,我来给你送请帖。”
  徐宴厌烦的同时又十分无奈, 小姑娘话不能说重, 说重了伤及颜面就未免太过。
  他将书本合上,抬头冲她颔了颔首。
  甄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只觉得窗外的光给这人照得整个人都在发光。她盯着徐宴的脸一颗心砰砰地乱跳, 越看越觉得好看。前些时日,徐家发生的事情她如今全听说了。徐宴家里的那个女人差点被人当玩意儿送给冀北候了,只是被徐宴给算到了,及时拦下来。
  听完柳之逸说的这些,甄婉心里还遗憾呢。若是徐公子没拦住就好了。徐家的那女人年纪大,相貌也不算好。徐公子有情有义才对她不离不弃,若是自身惹事儿,经此一遭正好下堂。实在是可惜了这女人运道好,有惊无险地躲过了。
  心里这么想,这会儿又看到徐宴,她心里又在开始嘀咕着可惜。见徐宴看过来,她忙从仆从手中接过请帖,双眼亮晶晶地递上去:“你一定要来哦。”
  徐宴接过来,道了声谢,站起身便要告辞了。
  甄婉嘟着嘴心里有些不高兴,不高兴每次她一来徐宴就要走。但她再目中无人,被避开的次数多了,多多少少也有些察觉。徐宴的性子清高疏淡,与一般的男子不同,定然是极不喜欢被人纠缠的。若她太缠着不放,会被徐宴看低,被他打心里看成一个轻浮的女子。
  她不希望被徐宴看低,于是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笑脸,目送徐宴离开。
  徐宴从书局出来,转身又去了一趟城南。每隔五日,他都要去白家交上一篇文章的。白启山先生十分喜欢他做得文章,每回都会亲自去品鉴点评。每次徐宴去都是半天才能出来,白家总是留饭。但徐宴偶尔会留下用饭,大多时候得了新的题目和书籍便会离开。
  徐宴去过白家以后又应林清宇和谢昊的约,扭头又去了一趟御和坊。
  御和坊在金陵城的城东,听名字挺正经,实则是金陵久负盛名的风月场所。徐宴往日不曾去过,但不妨碍他清楚里头都有什么。作为金陵最有名最大的销金窝。男的女的妓子,燕环肥瘦样样都有,娈童也有。金陵城里出入御和坊的不是腰缠万贯,便是达官贵人。
  这御和坊既然是风月场所,自然是在太阳下山后开张。林清宇也是有意思,一大早的约徐宴去御和坊会面。原本林清宇是要派人来接的,不过徐宴因着要先去白家要耽搁不少功夫便拒绝了。
  此时他到了御和坊的门前,果然门可罗雀。
  三两个拿着抹布,扛着扫帚的龟公小子打着哈欠地胡乱洒扫。御和坊的门也半合半开的,门口蹲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在四处张望。那少年一看到徐宴,眼睛蹭地一亮。
  然后拍拍_0_pi_0_gu后头的灰,拔腿便跑过来:“可是徐公子?”
  徐宴点点头。
  少年立即就咧嘴笑了,胳膊一打开便引路道:“侯爷谢公子等候多时了,您请随小的来。”
  徐宴抬眸看了一眼巍峨奢华的建筑,眼眸阴沉沉的。也没多话,抬腿随少年进去。
  御和坊里头比预料得更大,朱红的漆柱,雕梁画栋的门廊。地面上全铺了木板,里头的人都是赤着脚走。徐宴目不斜视,跟着少年上了二楼,进了天字一号的厢房。
  门一推开,就看到林清宇和谢昊两人一正一歪坐在屏风后头软榻上,脚下五花大绑着一个圆润的年轻人。那年轻男人_0_chi_0_luo着身体,受到了惊吓,脸上和身上白花花的肥肉在剧烈地颤。他的嘴巴被人拿破布给堵着,口水湿了一地,却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不过这般更好人害怕,一双眼睛被黑布蒙住了。看不到后面,更加惊惧交加。
  “来了,”林清宇抬眸看到徐宴,用脚踢了一下地下一摊肥肉,“孙家的老大,孙子文。”
  徐宴迈开腿走进来,孙子文听到动静,费劲全身力气地往后转头看去。
  干净的衣裳下摆从眼前擦过,孙子文脖子拱得老高。
  好半天甩开了黑丝带,他才看清楚是一个人走进来。徐宴人绕过屏风,不紧不慢的步子仿佛猜到孙子文的心口上,叫孙子文额头的冷汗狂往外冒。等到他清晰看清来人,孙子文那与孙成志一脉相承的小眼睛才不期然瞪大,然后,痴了。
  说到这个孙子文,其实是孙家的庶长子。也是孙家如今最大的子嗣。本身年纪不大,虽不算是特别聪慧,但比起心性不定,心性偏激的二儿子,他也算稳妥的。按理说,应该比孙老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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