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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首辅的早逝童养媳-分卷阅读66


  还别说,在苏毓展露厨艺之前,这父子俩没显出吃货的脾性。如今跟着苏毓吃多了口味,对她做菜下厨投以极大的热情。徐宴闻言立即去里头换了身旧衣裳出来,然后自觉地将碗筷收拾了。不仅收拾了碗筷,顺道将灶下的脏乱给规整清楚。
  苏毓抱着胳膊跟在后头看,一边看一边还摸着下巴一脸很满意的样子。
  徐宴好笑又没好气:“可是要烧两锅热水?”
  苏毓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既然他都这么说,她自然是点头的。
  阳春三月,快到四月,这天儿也渐渐暖和了起来。春雨绵绵的日子里,路边的院子里头的草木眼瞅着就在一夜春雨中绿了起来。徐家的小院里是种着一棵大榕树的。原先徐宴选屋子,也是看中了这颗榕树。枝繁叶茂,伸展开来,轻轻松松遮住了徐家的半个院子。
  屋里掌了灯,四下里细细索索的雨声。苏毓在屋里沐浴,人坐在浴桶中,心里盘算起来。
  前些时候因着一场无妄之灾,叫徐家三口人都受了不小的惊吓。徐宴先不说,徐乘风那娃子确实是被吓到了。如今人在家里,稍不见苏毓的身影,他就大呼小叫的满院子满胡同的喊人。别说苏毓这没当过娘的不大会心疼孩子,次数多了,她如何会不心疼?
  其实沉静下来,苏毓也知道自己是有些问题的。自从她来到古代,做许多事情都颇有些自我。
  但细想想,这也不能怪她。苏博士是个独立自我的现代女性,潜意识里没有依靠男子的概念。
  倒不是说她目中无人,而是苏毓实在习惯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将独身一人当成理所当然。到了古代以后,她虽考虑了诸多古代社会女性所受的限制,却不曾真切地感受过并心存忌惮。古代社会的法律制度不若现代完全,官大一级压死人。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并非是书上的一句空话。
  闷闷地吐出一口郁气,她手指勾了勾飘在水上的葫芦瓢。
  每日沐浴是苏毓的习惯,到了古代,苏毓也没改。此时拿起瓢子,往身上浇了一瓢热水。苏毓承认了一件事,她确实有些轻狂了些。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事实便是,她早已不是一个人。而作为徐宴的内人,徐乘风的母亲,她如今做任何事都必须事先考虑好会发生任何一种后果。
  也不要总抱着侥幸心理,女子做事太出挑,没坚实的后盾做支撑,当真会引来祸患。
  窗户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雨似乎下的大了。金陵就是这样,白日里晴空万里,入夜便会阴雨绵绵。但这雨水至多下到三更。次日便又是大晴天。
  苏毓在屋里反省,徐宴在书房读书。
  白启山先生是当真看重他,自入学考核那日起,后面便明着表示会在开学之后收徐宴作为关门_0_di_0_zi。这年头,关门_0_di_0_zi的意义可跟一般学生的意思不同。有句老话叫做,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学生也就是学生,关门_0_di_0_zi才称得上情同父子的师徒关系。
  白启山老先生大半辈子,也就收了两个_0_di_0_zi而已。两个_0_di_0_zi如今人都在京城,一个是安平公主和九门提督安琥的嫡长子安贤人;一个则是定国公府旁支苏二爷的幺子,苏诚恒。收下徐宴,便是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当然,如今收下徐宴,是确确实实有将徐家纳入白家会下庇佑的意思。
  前些时候苏毓身上遭的那出事儿,白启山听说了之后也是震怒异常,不然也不会亲自去公堂听审。倒不是说他对苏毓有多爱屋及乌,而是他十分恼火旁人给徐宴惹事,妨碍他专心做文章。
  徐宴这等资质,若能心无旁骛的做学问,必定能成为青史留名的大儒。就算步入官场,只要步子走得稳,将来也必定成一朝能臣。
  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美?
  徐宴如今还不得门路,白启山一方面是觉得要早点将徐宴收入白家门下,一方面又确实是因为惜才。总之,他不想徐宴这种有才之士被这些无妄之灾毁了。心里有了收徒之意,必然会对徐家人诸多偏爱。听说徐宴年纪轻轻,有妻有子。又听闻了苏毓一手好画,徐乘风肖父,便想着见一见徐宴的家眷。
  不过徐宴觉得入金陵以后,学业上得白启山诸多帮助。白老先生几乎将自己私藏的书库都掏出来让他,有些不大好意思。心中觉着,便是当真有来有往,也该是在拜师以后。届时再寻个合适的机会再让白启山老先生见苏毓母子,也算是名正言顺。
  徐宴翻动着书页,低垂的眼帘间或地眨动。新题目才拿到,但对徐宴来说并不算太难。
  他看书本就快,兼之腹中学识扎实,做文章也极快。
  稍加思索,便有了思路。
  许久之后,他放下了笔,抬头看了眼已经黑沉的天。风吹得窗外的细雨斜着扫进屋里,将窗口那一块地淋得湿透。徐宴目光透过院子,看向了主卧。
  主卧的灯是燃着的,纱窗上有纤细的人影晃过去。苏毓似乎在换衣裳,他清晰地看到纱窗上女子玲珑的身段和穿衣裳的动作……
  起伏,高低,凹陷,甚至尖尖儿,当真是一览无余。
  徐宴:“……”
  闷闷地吐出一口气,他合起书站起身,开门出去。


第四十三章
  夜深人静, 左侧屋的孩子早已经睡下了。苏毓坐在床边儿慢吞吞地给身上抹香膏子,一面抹,一面不免又盘算起别的赚钱门路。
  做任何事, 没有钱,都是不行的。
  去字画局卖字画虽是个挣钱的法子,却不能抓死了就认这一条路。并不仅仅因为这次的意外遭遇叫她心生胆怯, 而是女子行事太高调确实不是一件好事。哪怕苏毓不愿承认,这是这个社会的现实。但让苏毓就此放弃也不可能, 画还是会画,只是不会太频繁,偶尔为之。
  另外,锦湘楼的分红按照约定是一个季度分一次的, 这还没到时候。银子没有到手, 家中的银子撒出去,总给人一种坐吃山空的感觉。
  苏毓不喜欢这种错觉,总会想法子来保证家里的经济来源。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这是无论在哪里都必然要秉持的理财思维。
  苏毓想得入神,没注意门又被人从外头推开了。
  门吱呀一声关上,徐宴走到桌边, 将灯火挪到了床边的柜子上。这厮走路就跟那没声儿的猫似的, 走到了跟前也听不见动静的。苏毓全身上下都抹遍了,抬头看到镜子里冷不丁地冒出来的一张脸,呵地一声站起身:“……怎么推门都没个声音的?!”
  衣裳还没系上, 里头小衣也没穿, 就这般半合半开地挂在身上。
  徐宴的眸子幽暗,幽幽地顺着她的脖颈往下滑下去。
  才将将落到她半敞开的领口,眼神很直白地浓稠了起来。苏毓头皮微微一麻, 尴尬地伸手攥住了腰带便准备将衣裳系上。抬眸转一圈,注意到屋里的灯火暗下去了。她趿着鞋子起身,眉头就蹙起来:“哎?怎么将灯火挪到床边去?这么着,屋里怪黑的……”
  “……”徐宴嘴角抿了抿,缓步走过来,握住了苏毓系带子的手。
  苏毓手一顿,眼睫剧烈地抖动了一下,没动。
  徐宴握着她的手几息,然后十分自然地接替苏毓的动作,替她系起了衣裳的带子,“往后,就别在窗边穿衣裳了……嗯,影子太显了。”
  脸皮厚如猪皮的苏毓忆起方才在窗边的动作,一瞬间脸颊爆红:“啊,啊?”
  “嗯。”徐宴替她系好了衣裳带子,手自然地落到她的胳膊,轻轻地握着,“院子门虽说锁了,在屋里换洗,卧房的门还是要栓。乘风那小子被教会了不闯门,但往后年纪小些的怕是不懂。”
  苏毓:“……”年纪小些的?谁?
  徐宴没说话,但那眼神的意思就很明显。明明是个文雅又克制的人,但在这等事儿上意外的直接。灯火被他拎到床边,光照着他的后背。苏毓就见他一双仿若揉碎了星光的眼睛。半遮着眼睑的浓密眼睫微微颤动,他眼睛里有着毫不掩饰的欲望,气氛顿时就暧昧起来。
  须臾,苏毓舔了舔干涩的下唇,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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