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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快醒醒-分卷阅读96

不怕么,还以为你胆子大得很。”
  董晓悦觉得虚无缥缈的鬼魂比腐尸可怕多了,但是这不太好解释,她想了想道:“尸妖像狮子老虎,只要它们不来吃我就行,五彩斑斓的还挺可爱。鬼就像蛇,别说是真的,画上看见都觉得毛骨悚然。”
  “蛇有什么好怕的?”杜蘅挑挑眉,表示无法理解。
  “……”这种没来由的恐惧很难解释,董晓悦想了想,“你就没什么特别怕的东西么?”
  杜蘅闻言一怔,有些茫然,他不记得自己怕什么,可是心底深处却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像有蛇爬过。
  没等他想明白,董晓悦打断了他的思绪:“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不怕尸妖?”
  “上清天雷玄气所成吉祥三宝正日天王。”
  “……”董晓悦羞耻地挠了挠额头。
  正要问问详细情形,那中年男仆在院外叫起来:“帐干?您还好么?”
  “无事,不必担心。”杜蘅答应了一声。
  “我去屋子里看看。”他转头对董晓悦道。
  董晓悦下意识地抓住他袖子。
  “你要随我一同进去么?”
  董晓悦犹豫着点了点头,还是跟着他安心些:“你知道怎么抓鬼么?”
  “知道,”杜蘅胸有成竹地道,低头看了看她紧紧扒着自己的手,“这不是抓住了一么。”
  “……”
  “我没捉过鬼。”杜蘅说的是实话,他也是初来乍到,一进梦里就被赶鸭子上架,莫名摊派上一个捉鬼的任务。
  “……”
  “不过想来不会太难罢。”杜刺史当年是名满京华的天才少年,有种学霸的盲目自信。
  董晓悦将信将疑,不过看他那么笃定,也安心了不少。
  “别怕,鬼魂一般只能在夜晚出没。”杜蘅一边安慰她,一边掀帘子走进空无一人的卧室,董晓悦方才就是从那间屋子里出来的。
  “不对啊,”董晓悦抓着他的腰带亦步亦趋地紧紧跟着,“不是说只能在夜晚出没吗?那我怎么白天出没?”
  “你应当不是鬼魂,”杜蘅已经搜完了正房,往东厢房走去,“依我看大约是生魂一类。”
  这位崔帐干每次捉鬼都留下了详细的文字纪录,杜蘅穿来以后翻阅了一遍,其中就有一篇提到了生魂。
  据崔帐干的记载,生魂是因为某种特殊原因离开肉身的活人魂魄,介于鬼魂和生人之间,可以在光天化日下活动,也可以移动物品,不过没有影子,一般人也看不见,和董晓悦的情况基本吻合。
  至于董晓悦为什么会以这种状态存在,当过僵尸和佛像之后,这种问题已经显得无关紧要了。
  一人一魂把正房、厢房和倒房,乃至于净室和厕房都看了一遍,到处岁月静好,并没有撞见鬼魂。
  董晓悦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放了回去。
  “咱们先出去罢。”杜蘅若有所思地道。
  “嗯。”董晓悦求之不得。
  “晚上再来。”
  “……”


第78章 夙缘
  董晓悦跟着杜蘅走出院子, 那仆人神色紧张地走过来,朝着杜蘅打了个千儿,却全然不理会他背后的董晓悦, 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似乎真的看不见她。
  董晓悦觉得新奇,走到那仆人跟前, 伸手在他脸前晃了晃, 那仆人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只是压低了声音问杜蘅:“帐干, 您可曾碰见……那……那个……”
  杜蘅摇摇头:“未曾得见。”
  管事显然松了一口气, 抬袖掖掖额头上的虚汗,可旋即又忧虑起来,鬼没捉住,要是等人走了再出来作祟可怎生是好?
  他本是谭府的家仆,因为得罪了太太屋里的管事被穿了小鞋,费了不少心思和银钱运作,才到这外宅做了总管,图的是规矩小差事轻省油水又足, 哪知道才来了两个月不到便遇上这等倒霉事, 真是流年不利。
  即便那无头女鬼不找他麻烦, 若是江氏和腹中孩儿有个好歹, 他那些银钱便打了水漂了,说不定还会被府君迁怒。
  他把这崔帐干视作救命稻草,哭丧着脸道:“求帐干救命!”
  “在下方才四下里看了看, 贵宅藏风纳气,风水上佳,论理不是招邪聚阴的格局,看来此邪祟颇有道行,甚是棘手……”杜蘅装模作样地捏了捏眉心,摇摇头,“劳烦赵管事与谭府君说一声,还是另请高明罢,小可贪生怕死,还想多活几年。”
  赵管事哪里肯轻易放过他,长揖至地,苦苦哀求:“帐干道法高强,什么妖魔鬼怪不是手到擒来?求您救救咱们娘子和小郎君,救救这上下十几号人……”
  边说边上道地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不由分说地塞进杜蘅手中:“这是小人的一点孝敬,若是帐干能消灾解厄,府君处定有重酬。”
  杜蘅假意推辞了一番,不露声色地掂了掂银锭,对那分量和成色比较满意,方才假惺惺地信口开河:“那鬼物与你家主人有些夙缘,小可平白掺合其中,免不得折了自己的福禄和寿数……”
  他看着那白花花的纹银,不屑一顾地一哂,仿佛在看一堆粪土,叹息道:“不是小可贪心,只是若不收你这消灾银,与你反而无益有损。罢了罢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小可尽力而为便是了。”
  赵管事千恩万谢:“小人定为帐干立个长生禄位,早晚诵经,求神佛保佑帐干长命百岁福禄双至!”
  “禄位倒是不必了,小可并非尘世中人,寻常禄位于我也没甚用处,倒不如我自己写几道符有用。”
  赵管事识趣地掏出又一块银锭:“不成敬意,权充帐干黄纸朱砂之费。”
  “赵管事有心了,”杜蘅熟练地接过银子袖好,“那鬼魂_0_qing_0_tian_0_bai_0_ri下不敢贸然现身,只能待入夜再作计较,小可还有几句话要问江娘子,有劳赵管事。”
  “帐干太客气了,请随小的来。”赵管事点头哈腰一通,把院门锁上,贴了道黄符纸,然后举步走在前边领路。
  全程围观的董晓悦差点惊掉了下巴,每个梦里的燕王殿下都有些微妙的差异和独一无二的特点,但是钱财上从不计较,迄今为止无一例外。
  这一位……还真是独树一帜。
  赵管事在前头领路,杜蘅放慢脚步落在后面。
  董晓悦仗着管事听不见自己说话,便对杜蘅道:“捉鬼真的会折寿吗?”
  杜蘅轻轻摇摇头,眨眨眼,给她一个“我哪儿知道”的眼神。
  “……”董晓悦顿时对他刮目相看,肃然起敬。
  杜蘅叫她看得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撇开了脸。
  他是扶风杜氏的嫡支,是隋珠弹雀、蜡烛炊饭的膏粱子弟,何曾将那阿堵物看在眼里?
  然而自从进了这梦里,自己好似变了个人,就像方才,占不到那点便宜就抓心挠肝地痒,浑身不舒坦。
  赵管事把一人一魂领到了江氏所住的院子。
  这院子格局与闹鬼的那个相似,也是个四合院,不过无论规模还是奢华程度都差远了,想来时因为原来的院子被那无头女鬼鸠占鹊巢,只能屈居在此地。
  正值盛夏,院子里草木葱茏,廊下一丛茑萝开得正好,绿叶丛中点缀着星星状的红花。
  江氏听到动静迎了出来,由寺庙里见过的那个老嬷嬷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鬟一左一右搀扶着走下廊庑。
  董晓悦注意到,那肚子似乎比庙里看到时更鼓胀了些,似乎随时要临盆。
  不过她的体态却不叫人感觉臃肿累赘,举手投足间妩媚天成。
  因是见外男,江氏戴了顶黑纱幂篱,只见她手捧着的腹部,向杜蘅轻轻福了福:“帐干请堂中坐。”
  杜蘅道了谢,带着董晓悦走进堂屋落座。
  江氏一叠声地吩咐那小丫鬟奉上茶水点心,杜蘅制止道:“江娘子不必客气,在下只是有几句话须问。”
  说着扫了眼冯嬷嬷和小丫鬟。
  江氏立时会意,支开了奴婢,冯嬷嬷有些不放心,走到廊下,仍旧远远地望着屋里的情形。
  “帐干有何疑问尽管开口,妾身知无不言。”江氏道。
  杜蘅点点头:“劳烦江娘子回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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