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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阙春-分卷阅读145


  因是给谢珩的东西,伽罗定要亲力亲为,裁剪固然容易,却因不会针线,做废了好几个。如今总算绣成,她将香囊托在掌心,满眼笑意。
  谭氏在旁瞧着,不由笑道:“还是咱们伽罗聪明,这样麻烦的事情,一学就会。”将那鸳鸯丝线轻轻摩挲,“这样的绣工,换成旁人,半年也难做到。”
  这当然是在哄她了。
  伽罗莞尔,“外祖母却不知道,为这点绣工,我这手指头吃了多少苦。”
  说着,将纤秀的手指递到谭氏跟前,那柔嫩的指腹还微微泛红。
  谭氏瞧着,无比心疼。
  她出自西胡,出生时就是族长的身份,自然无需做这些。后来南风出生,也半点都没想过学女工。及至有了伽罗,南风和谭氏都教她习字绘画,十几年里,提都没提过女工的事——按谭氏从前的打算,伽罗住在淮南,若在那有了意中人,她陪个丰厚的嫁妆过去,自然无需伽罗准备东西。
  偏巧伽罗的意中人是个太子。
  皇子娶妻的嫁妆多是出自皇家给的聘礼,女方陪嫁不多,也不敢越制压过皇家气派,久而久之,便有了个约定俗成的习惯,便是由新娘亲手绣个物件,新婚夜送给夫君,即表贤惠,也表心意。
  伽罗既要嫁给谢珩,这习俗躲不过,才吃了这些苦头。
  好在大功告成,那香囊做得精致,伽罗十分满意。
  就等着新婚夜送给谢珩了。


第86章
  五月廿八日, 伽罗睡至寅时二刻就醒了, 披了衣裳推窗往望, 天色犹自暗沉。
  盛夏清冽的风扑窗而入,令人精神稍振, 她再难入睡,瞧着廊下将昏的灯笼光芒映照红绸喜花,心跳不由快了些许。
  自大婚之期临近,除了东宫筹备外, 礼部也派了人手来傅家帮忙。
  傅宅是戎楼豪掷千金买来,占地虽不算广, 里头屋舍楼阁却修得格外典丽。戎楼临走前在鸿胪客馆留了位副手,常来这边照应, 杜鸿嘉身兼东宫职官和伽罗表哥两重身份, 更是来回奔忙打点。忙碌了月余,整个傅宅焕然一新,朱红宫灯高悬,红绸在檐下起伏, 院里一应摆设都擦洗干净,格外整洁。
  而诸般筹备, 都是为将她送入东宫。
  那座她熟悉又陌生, 威仪而端贵东宫。从前她是以罪女身份“囚禁”在那里,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虽受谢珩照拂,却见不得光, 如今,她却是要名正言顺地嫁进去,不论端拱帝是否情愿,她和谢珩却都在盼着这一日,以至于时日临近,平白令她生出紧张。
  伽罗深吸口气,转过身,见同样睡不着的岚姑正挑起纱帘入内。
  两人目光相触,伽罗微觉赧然,岚姑却是笑道:“姑娘既睡不着,就早些梳洗打扮?”
  宅中人丁稀少,谭氏虽寻了几个丫鬟服侍,却都是新挑的,伽罗从前用惯的那些人,却都还在淮南。如今只剩岚姑在侧,人手有限,早些梳妆,也不至仓促忙乱。
  新婚之日的装扮格外精心,那身吉服更是繁琐,宫里昨晚就派了姑姑过来帮忙,歇在傅宅。岚姑暂时未去打搅,只服侍伽罗盥洗沐浴。怕待会装扮后用饭蹭乱胭脂,自去厨下熬了热粥,连同新出笼的糕点一道送来。
  伽罗用毕,天边初露蟹壳青,宫中姑姑和喜娘都来了。
  细抹脂粉,慢涂丹蔻,伽罗肌肤生得柔嫩,喜娘无需多费力,便已帮她淡妆描眉罢。满头青丝披散在肩,握在手里黑缎似的,喜娘笑吟吟地夸赞,服侍地愈发精心,将青丝尽数收拢,盘做发髻。
  谭氏插不上手,坐在妆台旁瞧着,甚是欣慰。
  太子妃的吉服仅次于皇后的盛装,中衣织金,朱红外袍曳地,从肩背至袍脚,拿金线银丝绣了振翅欲飞的凤凰,彩色尾羽随同袍脚铺曳在地,晨光下华美耀目。正面则是云纹牡丹,盘扣如鸾凤交首,至胸脯处微敞,露出嫩白肌肤,精致锁骨。
  伽罗执意将谭氏和戎楼赠的水滴般的红宝石坠在颈间,衬着挺拔双峰。肩颈而上,则是立领微竖,玉白锦缎滚了精致的金边,愈见脖颈修长,如飞鸿照水。
  装扮穿衣毕,因凤冠沉重,暂放在一旁。
  日头已升得很高,晨露落尽,张灯结彩的院子若有霞光,有喜鹊飞来欢鸣。
  未时末刻,鼓乐声隐隐传来,渐渐靠近傅宅。
  皇家迎亲的仪仗格外隆重,端拱帝派了左相姜瞻、太子太傅苏老先生和太子詹事韩荀亲自带人来迎,东宫诸局诸卫都调了人手。宫人逶迤成队,手执宝幢罗伞,十六名侍卫肩抬华盖花轿,装饰精美。从东宫至傅宅的路旁皆设了帷帐,鼓乐自东宫奏至傅宅门口,庄重而喜悦。
  诸多繁琐礼毕,伽罗戴上凤冠,拜别谭氏和傅良绍,坐入轿中。
  喜红帘帐落下的一瞬,强忍许久的泪滚落,她抬袖轻轻拭去,双手交叠在膝前端坐。
  当时决意嫁给谢珩,她几乎是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的心态,父亲、谭氏和戎楼外祖父诸多顾虑悬心,却还是顺着她的心意回京。戎楼外祖父在繁重国事缔盟之下,为她周旋筹谋,谭氏和傅良绍更是忙碌,诸多教诲劝诫,唯恐她进了皇家受委屈。
  这一切,都不容辜负。
  伽罗垂眸端坐,鼓乐声里,队伍缓缓行进,终抵东宫。
  精挑细选的侍卫身手出众,不止行路平稳,落轿时更没半点摇晃。帘帐被喜娘挑起,伽罗缓步出去,隔着朱红盖头,一眼就看到了宫门口身姿挺拔的谢珩。虽瞧不清面容,那般身姿气度,却如鹤立鸡群,在宫人环侍之下,格外惹眼。
  他的背后则是东宫的正门,青墙朱门,巍峨轩昂。
  去岁重阳悄然离开时,伽罗全然没有想过,她竟然还能回到这里。
  红妆花嫁,鼓乐吹笙。
  即便前路仍旧未卜,比起彼时的尴尬处境,却已好转了许多。
  头顶上凤冠沉重,朱红喜服穿在身上,每一步都须走得小心翼翼。伽罗随着喜娘慢行,渐至谢珩附近,被人塞了一段红绸在手里,自东宫正门入内。
  太子大婚,礼部素有规制,前几日也特地有人到傅宅,跟伽罗讲过。
  伽罗按着喜娘和女官的指引,一步步走向正殿。脚底下甬道平整,两侧都是前来道贺的亲贵重臣及命妇内眷,盛夏带着一丝热气的风中,甚至能嗅到脂粉香味和典膳局所备筵席的味道。宝石金玉压得脖颈微微酸痛,红绸遮盖之下,人影尽皆模糊,满目靴衫中,谢珩的喜红衣裳格外醒目。
  两人只隔着三步的距离,谢珩步伐与她一致,每一步都迈得极小。
  而后入殿叩拜天地,再入洞房撒帐行礼。床帏、桌椅、烛台,满室仿佛都是红色的。那些来道贺的命妇也都穿了鲜艳喜庆的颜色,连同公侯重臣府中的数个孩童一道,将伽罗和谢珩团团围住,直待谢珩以玉如意挑起盖头,又齐声夸赞道喜,而后跟着女官退出去。
  满屋喧嚣尽去,宋澜手捧金盘,带着侍女们出屋,岚姑也悄声退到外间。
  伽罗垂着的眼眸抬起,由腿至腰再至胸膛,再看到谢珩的脸。
  冷峻英挺,微带笑意,正觑着她。
  伽罗心里跳了跳,蓦然想起昨晚谭氏的嘱托,脸上一热,强作镇定地冲他一笑。
  谢珩盯着她,笑意更深。
  凤冠华美,喜服贵丽,盛装映衬之下,她的容色娇艳,神貌若画,如同嵌在其中最漂亮的宝石。红唇微抿,眼睫轻颤,妙目顾盼间含笑带羞,稍添妖娆妩媚,如同风吹起满湖涟漪,动人心扉。
  “很好看。”谢珩低声,坐在榻侧。
  伽罗“嗯”了声。
  谢珩盯着她,特意补充道:“比上次还好看。”
  伽罗心中微愕。今日大婚盛装,自然比平时好看,谢珩这话似有所指……她对上他的目光,却见那双惯常深邃冷肃的眼睛里,带些揶揄打趣。她怔了一怔,上回见面无甚特别,唯有临别时她那句话……
  本是无意间的打趣调侃,如今心里装着谭氏教过的事,再回想,那句话的意味就变了。
  伽罗脸上陡然一热,再瞧谢珩,他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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