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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娇美人-分卷阅读24

院都围在外室。
  里面躺的是太子爷身边一个末九品的妾室,位卑品低,但中宫的大姑姑来探看过,皇上跟前的奉茶內侍也来传过话。
  彭总管身边的掌事公公更是寸步不离的,陪着这里等消息。
  三位加起来两百多岁的老爷子,商讨了一夜,也没能想出一个万全的法子,能让人快些醒过来的。
  刘院首实在熬不下去了,他今年都八十有三了,一夜未眠,再熬下去,下个躺着的,说不定是谁呢?
  他打开药箱,取出一副银针,找那掌事太监商议:“公公,本官倒是有一法子,能让病人清醒过来。”
  掌事太监低头瞧了瞧他手里的银针,笑着摇头:“老大人,看病您是行家,咱家倒是不敢对您的法子置喙,但殿下那里,回来若是瞧见了那针眼儿……”他嘿笑,继续推诿“咱们谁都不好交代啊。”
  太医院拿扎人唤醒病人这事,是用在下等主子身上的法子。
  只管人活着就成,受罪疼痛的,上面不管不问的,谁还在乎不成?
  可钟奉仪在东宫待遇如何,光彭总管那儿就能看得出来。
  到时候太医院的人甩甩袖子走了,被彭总管提着耳朵臭骂的可是他们。
  刘院首咬着后槽牙,叹着气回去。
  蝉鸣声阵阵,呕哑粗涩,一声又一声,叫的人枯瘦。
  正无奈,两难之际,外面又传来动静,是值所的小路子,他手脚麻利,得了户部尚书苏大人的高看,如今在值所替苏大人跑动,跟东宫多有熟悉。
  掌事的以为有政事来送,笑着把人指去东暖阁。
  小路子憨厚一笑:“不是寻殿下呢。”拍了拍护在怀里的小盒子,“我们大人让我来送丹药,说是补血养神的。”
  他眼神往窗子那边瞥了下,无声以示意。
  掌事笑着把丹药接过,寒暄两句,小路子才低着头急匆匆回去。
  一旁伺候的小太监机敏的上前询问:“公公,要给奉仪服下么?”
  掌事睥睨而视:“就算是要送服,也得等太子爷回来请示了才成。”
  太医院宁可耗着想稳妥法子,都不敢胡乱开药呢,他们做奴才的有几个脑袋擅作主张。
  然这一等,就过了午时。
  赤白艳阳从天际掳过,倾泻在烫金的琉璃瓦上,钉帽在青霄白日里闪着光芒。
  碧空万里,连蝉鸣都不敢肆意搅扰了此刻的庄严。
  太和殿的朝会,早早就散去。
  偏殿一角,圣上高坐龙椅,殿下,太子爷负手而立,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神色镇定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宁王挽起衣袖,形象全无的将胡子花白的镇国公压倒在地,骑于其上,撕扯着揪头发扇耳光,打的啪啪作响。
  镇国公——颜乐湛滇西军出身,花甲之年仍能掷的起四十斤铁锤,眼下却被手无缚鸡之力的宁王按着死锤。
  跪在旁侧的顾侍郎瞠目结舌,圣上都没开口制止,他位卑言轻,又事关自家女儿,是想劝又不敢上前。
  宁王打累了,喘了口粗气,嗷嗷一嗓子,跪在皇上面前,哭的凄怆。
  “皇兄!他们欺人太甚!臣弟,臣弟不活了啊!”一把鼻涕一把泪,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后宅妇人,“这老匹夫的儿子和那_0_jian_0_ren珠胎暗结,臣弟的脸面被人踩在脚底下,还要往上啐两口!日后我……我在京城还有何颜面啊!”
  宁王哭着起身,望着殿内的四人环擎天柱,决绝道:“臣弟无言愧对祖先圣贤,唯有以死谢罪,去底下求母后……”
  他脚下疾行两步,哭着就要朝那柱子上面撞。


第24章 尽光阴
  皇上连忙起身,他这兄弟虽说蠢笨愚钝,到底是自小看着长大的,这么多年的庇护疼爱,与亲生儿子已无两样,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头一个心疼难过的还得是兄长亲人。
  秦桓泽眼明手快,并步上前,急促促将人拦下。
  宁王无助的抱在侄子怀里,憋屈嚎哭。
  宛若一个受到天大不平的孩子,拿脆弱和眼泪,崔迫家大人出来主持公道,讨一个心下满意。
  咫尺距离的镇国公跪的端正,心里的大石头,滕然吊起。
  宁王发昏,再怎么糊不上墙,圣上心里还是偏袒他,顾家的小_0_jian_0_ren和宁王就差最后大婚的临门一脚了,私下里又和四平不清不楚。
  谁先偭规已经不重要了,破坏皇亲,蔑视皇权,回头宗正院的弹劾,定会让他颜家死无葬身之地。
  顾侍郎也抖成了个筛子,伏在地上不敢吱声,有胆颤,更多的是羞愧。
  他自幼得老父亲教诲,尽心做官,踏实做人。兢兢业业了大半辈子,做梦也想不到,自己那乖巧听话的女儿怎会做出此等寡廉鲜耻的事出来。
  挨打的是镇国公,最臊的没脸,还是他们顾家,通奸有染的脏帽扣下,日后宗族儿孙,应如何婚嫁!
  宁王哭的没了力气,皇上让李连笙搬了官帽椅来,太子爷搀扶着他坐下。
  殿内声音空荡,除了宁王抽抽搭搭的哽咽,静的连喘息声都不敢抬高。
  皇上扶额头痛,垂着眸,不言不语的让人瞧不出是个什么态度。
  宁王摆明了要跟颜齐两家讨个说法,可皇家秘事,便交由宗正院出头,也免不了飞短流长,成了一桩笑话。
  可若是就此不谈,那皇家的脸面何在?
  不好办,任谁也不好办!
  秦桓泽朝上偷瞧,沉默片刻,心下已有了主意。
  “养而不教,镇国公,顾侍郎你二人可知罪?”
  镇国公痛心疾首,顾侍郎磕头如捣蒜,齐齐认错思责。
  秦桓泽话音一转,递了个善意的过桥梯:“然小儿顽劣,颜家三子俱好,唯有颜四平闯出大祸,这事追本溯源,也不能全怪镇国公。”
  顾侍郎一脸错愕,责任不在颜家?
  太子爷难不成还准备让他们顾家抗下这份罪责!?
  皇上抬头看他,顺着话问道:“那就是顾家的责任了?”
  顾家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做过太子太师,才学兼备,德高望重。眼下虽已作古,但顾家犯了事,于东宫面子上也不是什么好事。
  秦桓泽道:“顾太师躬身自律,治家极严,顾侍郎此等品学兼优,就是他老人家教出来的好榜样。”
  只见他微微摇头,长太息:“可惜子孙松懈,百年后竟将他老人家的优良品德弃诸脑后。”
  模棱两可的一手太极掌打下来,连宁王都蒙了,上前不依:“颜家没错,顾家无责,你就眼睁睁的把过错推给你亲叔叔么!”
  宁王痛心疾首,发狠就差没指着鼻子高呼一句——不肖子侄!
  秦桓泽和颜摆手,否认道:“皇叔稍安勿躁,他们怎会没错。”他与上首龙椅上对视一眼,“只是那过错二人皆已成人,祸不及父母,想必镇国公与顾侍郎也是被蒙在鼓里,不知内情。”
  被开脱的二人慌忙点头,连声道:“ 殿下圣明!老臣教子无方,却实不知情啊!”
  皇上道:“都不知情,倒是那两个祸首私下里的行径了?”
  天家父子心照不宣,一唱一和的把剧本做全。
  在宁王爷的泣涕涟涟中,将这桩丑事压下,对外只称镇国公府的小少爷趁着刺客作乱,吃醉了酒,轻薄宁王未过门的王妃。
  而顾家女自知失节,甘愿退亲,入庙里青灯古卷,为皇家祈福。
  颜四平被发落,交由宗正院关押。
  宗正院首康王爷称病在家,如今是皇上亲管宗正院内务,颜家天大的能耐,也只能束手无策,盼着圣上能给个好的结果。
  外人退下,殿内只剩天家父子,连贴身太监李连笙都退至殿外守着。
  皇上翻着昨夜问出来的口供,面色愈发不善:“他们这是在你六叔身上戳遍了针眼儿?”
  之前逼良为娼的事情,因牵连有宁王府,大理寺已经网开一面了,不曾想,贩运私盐,偷采铁矿,连哄抬粮价这种国之根本的事情,宁王那不争气的糊涂蛋都有参与!
  秦桓泽道:“这京城里的王公贵胄,还有谁能比宁王府更避灾挡祸?”
  他自幼在太和殿摸着奏折学会的识字,比起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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