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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人传(np)-分卷阅读5

而她还不够蠢,起码能够看得出少峯待她还是有些不一样。很多时候,那根暧昧的琴弦,几个富有深意的眼神,在危险地颤巍巍地发出鸣响。
倒不是出于多么无私的思想,而是吃亏吃得太多,吃得上头,自然就生出了趋利避害的直觉。一时的快乐能图,后面呢,反正她不能跨出那一步,无论如何都不行,无论安少峯对她有多少恩惠,她不能那么做。
直到陆克寒突兀的现身,让她愈发地确定这一点,这个男人不是吃白饭的,如果他知道些蛛丝马迹,他又会预备让她好看?
接连几天,珺艾沉浸在阴森的紧迫感中,之前几个月的岁月静好就像是一场梦般,已经变得极其地不真切。
她希望陆克寒纯粹是过来打秋风的,随口开她一个玩笑,没料他派人过来交了定金,甚至留下他自己的电话号码,说有问题可以随时沟通。
珺艾收了定金,心口装着恶气,忽然非常非常地思念徐定坤。
徐定坤以前在西码头做的也不差吧,他们两也进行过愉快的合作吧,如果他还在,陆克寒能这么风光么?
短暂的思念完毕,珺艾忍不住把他痛骂一顿,这该死的玩意儿怎么就斗不过陆克寒?陆克寒是长了八个脑袋,还是十只手?直接拿枪崩了他不好么!
奥,珺艾懊恼悔恨地进了库房,对,他们曾经打算过搞死陆克寒,陆克寒也中枪了,可是没死!
王八蛋!
他们没搞死陆克寒,徐定坤反而被端了地盘逃之夭夭,而她,还有留下来面对这个毕生地死敌。
他会那么好心来给她做生意?他不知道是她和徐定坤联手要杀了他?
他都知道!
珺艾轻点完货物,折回大堂来,照着名片上的电话打出去。
那边响起一阵_0_ling_0_sheng,精神抖擞地击打到她的胸膛上,电话一通,是个陌生的男音,珺艾清清喉咙:“您好,我是富贵绸庄的老板,陆先生在我们这边下了单子,我这边有点问题需要跟他讲一下。”
对方态度还算客气:“请稍等。”
两分钟后,陆克寒靠在办公桌边,闲闲地抄手接了电话:“小艾?”
小艾是你叫的?
她想象得到,这个男人此刻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无非是猫逗老鼠的兴味。
“....你要的货我们这边数量不够,可能要等一段时间,等下一班南洋的船过来。”
“多久呢?”
珺艾尽量把时间往宽里说:“快的话一个月,慢的话两个月,不太说得准。”
“最多给你一个月,那些是要送人的,送晚了就没价值。”
珺艾深吸一口气:“货船方面,那不是我能控制的。”
安少峯捏着一根香烟,不怎么抽,就是拿在手里看,倒是轻笑一下:“你觉得这么粗劣的借口能糊弄我?还是说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他将桌上的记录本摊开,长手指一路往下溜,在一路提前通报的记载上点了点手指:“下个月中旬就会来一班,我给你的时间,足够你绣出一朵花来。”
珺艾恨恨地挂了电话,为什么当初徐定坤叫她一起走时,她没走?
好在店铺刚开业,很多事情都要忙。开店的钱是少峯出的,她不能辜负了这份心意,起码要好生经营,把本钱赚回来后还给他。
老是在店里呆着是不足以产生丰厚利润的,她得出门跟那些太太小姐们打交道,跑了半个月下来,发现这活儿没有想象中的难。也或许是她早准备好了要应付困难,于是小困难也不再是障碍。
陪着她们无非就是说几句嘴甜的话,分享一下时髦的玩意儿,再深一点,便是谈谈男女之间那档子事。
这事儿放在 以前,她是万万谈不出来的,也没什么资格好谈。然谁知道曾经的无数败绩,也会沉淀出不一样的镇定出来。
于是她在一群年轻的小姐们眼里,却是有几分可贵的“军师”作用。
当然她不会给出具体的建议,这是不稳重的行为,她只会点一点自己认为不恰当的地方。男人向来是留余地的,女人自己也要留余地,其实就这么简单。
这些事很耗人精力,她一个人分身乏术,于是又招聘了两个女人,一个中学毕业有点经验,一个是贫寒的大学生,大学生嘛自然是非常吃香的。
她把这两个人派出去,多少还是起些作用。
珺艾给她们算提成,窝在二楼的茶室里算账,伙计轻手轻脚地上来,说要账的来了。
起身走到栏杆边,下面站着的青年,果然就是阿南。
珺艾盯着他看,都说人的要讲究平衡,讲究心理平衡,这里失去一点那里就得找回来,不然迟早要生病要发狂。
她享受着盯视阿南时春风拂面的情绪,阿南忽的地抬头,正跟她对上眼睛。
——————
恶人传8.送上门
8.送上门
楼上宝蓝的身影一闪,消失了,伙计从楼梯上下来,叫阿南上去跟老板结账。
楼道自然是窄的,墙壁上挂着一盏壁灯散发出悠悠的黄色光线,时间不早不晚的,外面的太阳还没落山呢,这就点上了灯,这老板也不是个节省的人。
阿南上到二楼来,二楼的格局算不上宽敞,前主人信教,窗户打造成波斯波纹的白色风格,将对面的房子切割成细密的碎末。
靠着这面窗户架着一张大桌子,桌上亮着白色的翡翠白玉灯,温小姐端正地坐在那里,右手搭在摊开的账本上,手里捏一只黑色发亮地钢笔。她是坐得很端正,身后却是镂空的木质门帘,门帘后是休息的地方,于是她便无端端地给人一种隐秘感,像是随时能做点什么。
二楼光线昏暗,白玉灯和夹角巷道中微薄的光打到她的脸上,她对着他笑着,语气大方亲切:“你来啦?是不是来得太晚了?”
阿南不是_0_bai_0_chi,这几年在外做事,见的东西多了,一眼就能看出她那点小心思。
两人隔着桌子相对坐下来,一个是疏离冷淡的青年,一个是不怕人盯看的年轻女人。
珺艾跟他讲话,他总是不太回复,这没关系,他总不能不要钱给她白做工吧?
“你看看账单,看数字对不对。”
阿南这才主动地接过了账本,快快的看去,他对那些数字熟悉地不行,扫一眼就看得七七八八。
“没错,是这个数。”
珺艾慢慢地哦了一声,黑压压的长睫毛下闪着盈盈的光泽,忽然懊恼地点了点桌子:“你也算客人,我都忘了给你倒茶。”
阿南就那么坐着,并未跟她抢着坐倒茶这件事。
阿南的表现让珺艾觉得很有意思,很有点大男人的派头,她的心灵趋向鲜活,神经趋向兴奋雀跃,从座位上起身,提了茶壶绕过桌沿,跟青年错着肩膀伏下身去。
她的肩膀擦过他的,嗅到男人身上干净但不太纯净的气味,他肯定是洗过澡才出门,只是长期做着劳工的活计,衣服上的油漆味是洗不掉的。
澄红的茶水咕噜噜地落进巴掌大的茶碗里,凉凉地水花溅到阿南手背上,他的食指神经反射地动弹一下,眨眼又是一副不动弹的模样。
珺艾一面倒茶,一面用侧脸感受着男人的安静的气息,她笑着偏过脸来,再近一分几乎就要亲到阿南脸上。
“你看着心情不太好,是家里有什么事吗?”
这话说完,她也就直起身来,改而靠到水波纹地窗户边上,摆出一个轻松又婀娜的姿势。
阿南跟着偏过脸来,神情晦暗,没有跟她交心的意思,他把账单数额报了出来,意思是你赶紧结账。
珺艾挑眉,轻轻地咬一下嘴唇,到底还是过来拉开抽屉,从里面捡出一个信封给他。
阿南数都没数,直接起身说告辞。
珺艾来不及说把书籍给他,这人已经快步下去,她要追过去的话就太难看了。
隔了两天,珺艾提着一捆书走在一片灰暗陈旧的民房区,她撑着一把黑色阳伞、裹一身黑色有款型的雨衣,一路都走得很小心。这里的屋子乱搭乱建,好些地方会突兀地横出一截木头的屋子悬在上面,街道中间混_0_luan_0_jiao错着电线和晾衣杆,洗得发白地衣服飘得到处都是。
她从徐工那里得来阿南的地址,好不容易进了一栋灰水泥的楼房,气喘吁吁地爬到顶层的五楼敲开最末尾的房门。
是阿南开的门,他穿一件白色背心,头发凌乱地搭在额头上。
珺艾往里看去,没看到其他人,于是自然地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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