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羔羊-分卷阅读82

》《心的画》等等,这些在市面上颇受欢迎的,据说能够从研究图形图画而通悉人类心理的畅销书被他存放在一个角落里,但并不妨碍他在必要的时候取出比照——虽然站在以前的霍普金斯医生的角度来说,这些作者和巴尔的摩暴力精神病院的契尔顿大夫是一路货色——‘权威而专业’,‘无所不能’,就是缺少一张正式的医学文凭……“我不能说它们是错的,这也许是这些习惯于虚张声势的家伙在某本大部头里找出的唯一一丁点儿他们自以为能弄明白的东西——但问题是,如果你愿意追根究底的话,最后你会发现里面的东西只是些狗屎,”撒沙记得自己的父亲曾以那种惯常的轻蔑口吻说道:“臭不可闻。”
——唔,还是然让我们来看看里面的内容吧,“画面大的,有攻击性,画面小的,拘谨害羞,画在纸的中央,富有安全感,画在上方,非常乐观,画在边缘……哦,太糟了,你极度缺乏自信;画笔越有力就越自信,断续,弯曲则说明执笔者柔顺怯懦……树干粗壮象征着旺盛的生命力,树干细小代表生命旅程中缺乏支持,假如下落的果实,真糟糕,你是被迫离开家的,而且是在非常不愉快的情况下……看看掉了多少果实,这将说明你的年龄——完了?抱歉没,还没有,我们还可以看看树上的伤疤,有多少伤疤就表示你有多少悲惨的往事……这道代表失业,这道代表离婚,还有父母离世,孩子入狱……小狗被车子压死算不算?当然算,也许还要加上涂坏的指甲油和过期牛奶。”
“一群耍把戏的。”史特莱夫立起那张画:“还把自己的小秘密来了个兜底翻——既然这类书能够达到数万册的发行量(真是不可思议),难道那些阅读者中,没人会就此变得警惕点儿吗?当某人拿出纸和笔,让你画上一棵树,一栋房子和一个人的时候——我从不认为会有人高高兴兴地撕开自己的胸膛把内脏掏出来供人参观……好吧,让我们先来看看这个,它里面包含了很多内容——第一是那棵树,你看到过这种画法吗?几乎没有一根挺直的线条,它从画纸的左下角延伸出来,伸向画面中心,根部暴露,枝条下垂,随风摆动,然后是断断续续的线条,从树的下方开始,一直延伸到另一端,最后是一块很小的东西,仔细看,这是一个房屋吗?是的,这是一座房屋,很小的屋子,没有门窗。
那么,假如我们愿意按照那些书上的指示来做分析:画面边缘的树代表没有安全感,暴露的根部表示执笔者心态不够成熟,下垂的枝条隐喻着她仍然停留在过去的生活中,没有果实象征着对自己要求不高,没有目标,断断续续的线条说明她缺乏自信,太小的房屋代表她对家庭并不憧憬,不愿与人交流。”
史特莱夫露出一个充满嘲讽的笑容,这个笑容会令很多人暴跳如雷的。
“但这是真的吗?”他用小手指尖轻轻地蹭蹭撒沙的面颊:“凯米拉的血管里只有着一半属于中国人的血,但她接受的教育要比很多中国人都更为纯粹。撒沙,就像她的名字那样,她利用了一个显而易见却很难被识破的花招,她把自己学到的一些东西应用在了画面里,她真正的想法被隐藏了起来。所以我们看到倾斜的树,垂落的枝条——但我想她画的应该是一棵柳树,而柳树是一种众所周知的,容易繁衍,能在许多地方顽强生存下去的植物;还有树根,树根在东方所代表的意象是完全正面的,他们并不介意描绘它,并且把很多树根制造成常用的器具,因为它象征着坚实可靠……至于那些无法连接起来的,虚浮无力的线条,它们应该所表达的应该是水,充沛的水,也许是条宽阔的河流,因为房屋会变得很小就是因为它在河流的对面——中国人的绘画讨厌将所有东西全部一丝不苟地描述出来,所以门窗很可能是被省略而不是没有……河流上没有船和桥,她的家与世隔绝,但很安全,而且靠近水源,这是个好兆头——瞧,假如我们不够仔细,或者对她以及她身后的东西不够了解的话,就会被轻而易举地耍了。”
说到这儿,他停了下来。
“……是那个家呢?”他若有所思地咕哝道。
(待续)

  ☆、第六十六章 秋日(三)

史特莱夫先生的思绪并没有过多地停留在凯米拉和她的画上面,也许这个正卡在*与灵魂罅隙间无法动弹的,悲惨哀鸣的小动物确实有着某些地方值得深究及品尝,但他无法找到想要干她、杀她或者吃掉她的*——十年前或许有,但现在没有——准确点说,撒沙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从未产生过那种对于旁人来说异乎寻常甚至可以说是恐怖的食欲。
食尸鬼从自己的牙齿间伸出了尖细的,红色的舌尖,就像蛇类那样嗅着空气中的各种成分,晚开的芙蓉树花,洞石的庭院座椅,梧桐的落叶被雨水浸润产生的腐蚀气味,橡胶与沥青铺设的跑道与操场,还有金属物件在潮湿的空气中散发出的锈味,它们是多么地近似于人类的鲜血味儿哪——还有撒沙身上传来的*和汗水混杂在一起的味儿,史特莱夫没有按照交通法则所规定的,把孩子放在后座然后加上安全带,他让撒沙坐在前座,身上盖着小毯子,孩子在干净温暖的车里很快打起了盹,金褐色的小脑袋湿漉漉地,史特莱夫偶尔能够看见他的面颊鼓起一小块,那是他在不自觉地用舌头舔抿牙齿。
短暂的小睡在亨利家的_0_che_0_ku门前结束,正如我们先前所说,史特莱夫所购买的房屋没有_0_che_0_ku,他必须将车子停放在别处,亨利家是距离史特莱夫最近的邻居之一,他们愿意为自己孩子的老师提供一个免费的车位,每天史特莱夫在这里寄存车辆,而后和撒沙一起,徒步三英里回到自己的房子里。
“晚上好。”亨利太太站在自家的蔷薇花从前面,和善地和史特莱夫与撒沙打着招呼,她带着塑胶手套,黑色的水管从她的臀部垂下,清水从里面汩汩地流出,在草坪上积聚成一个临时的小水洼。
“晚上好。”史特莱夫说,他敏锐地察觉到今天似乎与平常有着些什么不同,是亨利家的两条狗,这两条狗都是杂种,据说是拉布拉多与牛头梗的混血,它们精细地继承了双亲的所有低劣之处,除了庞大的身躯与那股子让人类无法承受的热情——它们嗜好热烈地钻进每一个看到的人的裤裆里,狂热地嗅和舔,往上拱,一次次地试图将他们背起来,而那些可怜的客人多半会一头栽倒在门廊或草地上,如果他们没有疯狂地喊叫着逃出亨利家的前院的话……假如不是食尸鬼体内总是有着一些令它们畏惧不安的东西,史特莱夫大概也很难从这种令人尴尬的欢迎仪式逃脱出来——即便如此,它们还会在每天下午倾听与等待史特莱夫的雪弗兰在车道上发出的轻微轰鸣与刹车声,并急不可待地冲出来迎接。
亨利太太很快发现了这一点,她的嘴唇在面颊上拉长:“您是在找那两个淘气鬼儿吗?”她美滋滋地说道,显然很高兴有人能和她一样惦念那两条色/情狂与疯子综合体的大狗:“它们在挤_0_gang_0_men腺,上帝保佑,总算找到一个有点技巧的兽医了,以前的几个总是笨手笨脚,弄得它们直叫唤……您要看看吗?没关系,我想它们不会太害羞的,您也算是老朋友了,”她咯咯地笑起来:“就在游泳池旁边。”
史特莱夫眨了眨眼睛,他把撒沙包裹的更严了一点,“好哇,”他说:“我们就去看一看好了。”
他们几乎只绕了一个小弯子就闻到了那股臭烘烘的味儿,史特莱夫没有走近,兽医和狗正在游泳池的另一边,兽医非常年轻,亚麻色的头发和胸前的兽牙挂坠在夕阳下闪闪发亮,他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一条大狗的屁/股,一只手拉着它细长的尾巴,另一只手有节奏地挤压着_0_gang_0_men两边的皮毛,史特莱夫可以听见他在喊号子:“一二、一二、一二!嘿,好了,干的真不错。”不知道是在夸奖自己还是那条丑陋的狗,但也许真的是不错,因为史特莱夫可以看见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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