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羔羊-分卷阅读124

悠但坚定不移地收拢,小点的同类以及礁石没能给它造成任何困扰——它们一下子就被碾的粉碎。
一个孩子对别西卜做出“怎么办”的口型,紧皱着黑眉毛的别西卜大约思考了三秒钟,作出一个向上的手势。
就算发生事故的是他的亲弟弟也没什么法儿了,他还负担着其他孩子的性命,刚才的援救已经耗费了大部分孩子们的力气,再呆下去会有危险,他们已经仁至义尽。
可转眼间,令他们更为惊讶的事儿发生了,贝壳陡然剧烈地颤动起来,随后可以说是飞快地再次打开,撒沙被“吐”了出来,别西卜扑过去抓住他的手,即刻尽所可能快地上浮——他的肺都快炸了。
他们的速度不算快,但最后一个踉踉跄跄爬上沙滩的是“钉子”,男孩看起来很不好,他的脸发灰,而嘴唇乌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感觉自己的腿就像是在油里炸着,还有人在不断地加火。
撒沙和别西卜肩并肩地倒在一起,窒息的痛苦令小霍普金斯眼前发黑,智慧生物从来都是他的朋友和帮凶,但他也不是没吃过它们的亏。
它们的智慧固然有着令人赞叹的地方,但某些时候也会显得很不够用;而且出于本能或仅仅是想要教训教训你的时候也不会太过仁慈——无论对人还是动物,大霍普金斯已经足够彪悍敏捷,但在他的看护下,撒沙还是受过好几次伤——在他能够控制住自己的力气和能力之前,他曾经被水蚺裹断过肋骨,也曾被鳄鱼咬住过脸,小猴子和他打过架,指甲差点挖出了他的眼睛,遑论形形_0_se_0_se的鸟、老鼠、鱼还有无穷无尽的昆虫所酿造的各类意外。
假如不是自婴儿起撒沙的身体就可以说是强壮的超乎寻常(当然,还有那该死的痊愈能力),大霍普金斯只怕得提前好几年离开那所危险却也安全的天然避难所。
不得不特意说明一下的是,此类行为中,含有敌意的只占了非常少的一部分——更多地,成年野兽纯粹是在依照自己的本能与经验为这个奇特却令它们感觉舒适的人类幼儿提供保护,正如那只蓝色外套膜的圣水贝所做的——它是感觉到危险,才慷慨地打开了自己的怀抱。
对此既不是鱼也不是虾的撒沙很难表示感谢,他差点就溺死在那个柔软美丽的胸膛里。
他现在只想放松身体,瘫软四肢,呼吸着新鲜空气在沙滩上好好躺一会。
其他孩子,包括别西卜也是这样想的,这导致“钉子”的异样过了好一会儿才被发现——令人倍感毛骨悚然的鲜红鞭痕浮现在他的大腿和腰部,纵横交错,上面密布细小的水疱,“钉子”脸色发青,呼吸困难,双手紧_0_zhua_0_xiong口。
别西卜高声询问,但每人能回答究竟发生了些什么,“钉子”也不能,他根本就说不出话。
“水母。”撒沙说,他现在知道是“危险”是什么了,他起初的时候还以为是被受伤的“钉子”吸引来的鲨鱼——事实要比推测糟糕的多,有毒水母细长触手上数以千万计的刺细胞里所含的毒液比鲨鱼更为致命,而且它还是无声无息,难以捉摸的。幸好海神岛的孩子对水母并不陌生,先前他们只是因为惊慌与恐惧而有些昏了头,既然有着撒沙的提醒,他们立刻行动起来,别西卜带着一部分孩子握着“钉子”的手腕和脚髁走进海里,用海水冲洗他被蜇到的地方,另一些孩子去喊大人——他们会带来醋、葡萄酒和解除水母毒素的针剂。
“我们得走的远点。”别西卜喊道,那只惹事的水母可能还在附近飘荡。
“你看到它了?”别西卜问。
“只有大水母的触手才能不知不觉间留下这样鲜明宽阔的痕迹,”撒沙说:“海蜇要温柔些,而且我们能看到它——只有狮子鬃水母或是僧帽水母才会有数十英尺长的透明触手,让人来不及防备。”他感觉有点精疲力竭,“你能爬上那边的岩石吗?也许从哪儿能看到它们……”
他的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叫嚷打断了。
用海水冲走触手刺细胞和毒液的法子起了点作用,但水母的毒素已经完全渗进了“钉子”的身体里,毒素带来的疼痛逐步加剧,一个小顶峰后,“钉子”在海水里翻滚起来,一个孩子没抓住他,别西卜差点被掀飞出去。
别西卜来不及再问些什么,他得死死地压着“钉子”,几乎用掉了最后一丝力气。
“钉子”嚎叫着,他的嘴唇和舌头两侧被自己咬碎了。“看在圣母的份上,找点东西塞住他的嘴!”别西伯喊道。
撒沙利索地扒下了“钉子”的_0_nei_0_ku,紧紧卷成一根后,仔细而有力地把它戳进了“钉子”雪白的牙齿之间。
(待续)

  ☆、第九十七章 别西卜(4)

负责向成人报讯的孩子飞快地爬上石头的斜坡,海水在他的头发,胳膊和脊背上结成了一片片白色的碱,不断流下的汗水恶狠狠地渍着他的下巴,他气喘吁吁,在被唐的“小伙子”阻挡下来之后的几分钟内都很难连贯的说话——所幸他所需要表达的东西也没那么复杂:“‘钉子’……出事儿了!”他嚷道。
“怎么啦?”那是个年轻而谨慎的小伙子,他伸手碰了碰男孩的脸,那张脸就像炉子上的烙饼那样烫的灼人,“说清楚点儿,出了什么事?”
“他被水母蜇了,疼得直叫唤。”男孩舔着嘴唇:“我妈妈已经拿着小苏打和醋赶过去了。”黑眼珠转了转,他有点紧张:“我去了‘钉子’的家,但没找到他妈妈——所以我想,也许能找到他爸爸——他有可能在这儿……是‘钉子’说的。”
小伙子点了点头,“好吧,”他对男孩说:“你等着,我去帮你看看,如果他真的在这里的话。”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如果没什么紧要事儿的话,他很快就会出来了。”
他把男孩交给一个同伴,自己独身一人沿着崎岖不平的小石板路弯进小巷,小巷彼段的门很快打开了,他走了进去。
唐的庭院里一如既往的阴凉且喧闹,受信任的人散落在牛膝草与橄榄林里,他们如同行星环绕着太阳那样围绕着切加勒。一部分人有着能够随意靠近他,和他说话闲聊的殊荣或者特权——他的侄子,继承人梅亚雷,他最心爱的打手托托(也就是“钉子”的父亲),神父安吉,老安德里亚娜,最近新增加的——霍普金斯医生,一个奇怪的内陆人,很难说是出于某种需要抑是喜好,多数时候,他都站在唐的身后,瘦长的四肢几乎完全被首领庞大躯体投下的阴影湮没,很偶尔地,人们会在唐略显纷乱的灰白卷发所留下的些许缝隙中看见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没人喜欢这双眼睛——它们会令人联想到飓风来临前的天空或是海底的暗流,一样的柔和、干净、波澜不惊,却蕴藏着难以想象的陷阱与威胁。
当那双眼睛看过来的时候,他们会故作不经意地转移视线,或者直接走开。
“他们不喜欢我。”安东尼.霍普金斯说。
“我记得你曾和我说过,”切加勒抽抽鼻子:“只有黄金才会人人喜欢。”他滑动眼球,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而且你确实不怎么讨人喜欢,你得承认,你至少没撒沙可爱。”他停顿了一下,公正地评价道:“很多人都没有他那么可爱。”
紧接着,他可以说是惊恐地发现霍普金斯卷起了自己的嘴唇:“这个我无法否认。”孩子的父亲得意洋洋地确认道。
切加勒扭开了自己的脸,做了一个难以忍受的表情。
“我得先行申明,”他自言自语般的轻声说道:“我绝对不是因为嫉妒什么的……当然,孩子……如果我有孩子的话……我的表现不会那么愚蠢,我发誓。”仿佛是为了从这个幼稚的情境中脱离出来,切加勒突然站起身,走向庭院中央。
今早唐决定将那张大理石桌从庭院的中央移到左侧去,好多取得一点橄榄林的阴凉,于是人们行动起来——他们将占据着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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