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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生香-分卷阅读174

呆,既敬畏那些杀气十足的战船,又佩服李木兰的见识。恭王生母惠妃坐在李皇后身边,见这些女眷都惊叹地盯着她的儿媳妇,惠妃第一次觉得儿媳妇给她长了脸,暗暗决定等老四回来了,她要替儿媳妇说几句好话。
  画舫靠岸,宣德帝要与水军将领们说话,女眷们先去水榭中坐着了。宋嘉宁走在李木兰身侧,忽觉有人在看她,她微微偏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武官中的郭骁,身穿马军都虞候的官服,冷峻威严。宋嘉宁立即收回视线,目不斜视。
  郭骁望着那道让他日思夜想的身影,直到女眷们走进水榭再也看不见了,他才收回视线。
  水榭三面被屏风遮掩,对面就是烟波浩渺的金明湖,湖面大小战船罗列,看得更清楚了。此情此景,宋嘉宁很快就忘了郭骁带来的不适,一边尽情地观赏,一边为自家王爷可惜,王爷心里装着百姓装着大周的将士,若能见到这样气势恢弘的水军,肯定会欣慰吧?
  宋嘉宁决定回去写封家书,明日就给王爷送过去,不等月底了。
  看着看着,一艘战船突然朝这边行来,宋嘉宁盯着那艘船,等船停到旁边,宋嘉宁歪头瞅瞅,这才明白,原来是请宣德帝亲自擂鼓号令演练开始来了。宋嘉宁与其他女眷一样,伸着脖子张望,不约而同地看着宣德帝单独跨上船板,可就在宣德帝走到船板中央时,一侧水中突然钻出了一个人脑袋,举起手好像要做什么!
  船上、岸上同时传出骚乱,宋嘉宁骇得捂住嘴。
  说时迟那时快,紧紧跟着宣德帝的大太监王恩突然扑过去抱住宣德帝,然后就在王恩试图护着宣德帝离开之际,一道利箭风驰电掣般射了过来,正中他手臂。王恩高呼护驾,水中的人还想射第二只暗器吹箭,却被争先恐后跳进水中的禁卫给制服住了。
  但谁也不知道水中是否还潜伏着其他刺客,宣德帝又惊又怒,命都被人盯上了,哪还有心情检阅水军,立即下令回京。
  皇上差点遇刺,水榭中的妃嫔们脸都白了,宋嘉宁同样心有余悸,脑海里不停浮现方才的惊险,惊魂不定地跟着李木兰往外走,一路上都浑浑噩噩的,直到上了马车,她才猛地打了个寒颤。竟然有人要谋杀皇上,谁那么大胆?
  ~
  有人谋逆,宣德帝大怒,下令封锁城门,除非持有圣旨,否则不许任何人进出,然后命枢密院审问活捉的刺客。天子遇刺,百姓们老老实实地缩在家中,不敢大声喧哗,文武百官噤若寒蝉,无不盯着枢密院。
  枢密院审了半日,黄昏时分,枢密使曹瑜带着一份口供去崇政殿复命。宣德帝看过之后,阴沉着脸抬起头,目光扫过宰相赵溥身边的副相徐巍,然后缓缓地落到了亲弟弟秦王身上,冷声道:“刺客供认,秦王、副相徐巍密谋行刺,意图造反,可有此事?”
  此言一出,殿内的数位重臣都是一惊。副相徐巍惊得说不出话,只觉得做梦一样,秦王自打侄子武安郡王死后心就一直悬着,现在被人冤枉谋逆,秦王最先反应过来,扑通就跪了下去,急红脸发誓道:“皇兄,臣弟对您忠心耿耿,绝不敢有任何谋逆之心,此乃有人蓄意陷害,还请皇兄明察!”
  “咚”地磕了一个响头。
  “皇上,臣冤枉啊!”副相徐巍终于反应过来了,手脚发软地跪到地上,又是表忠心又是发誓的,坚决不认罪。
  宣德帝刚要说话,大皇子楚王也站了出来,走到皇叔秦王身旁,瞪着眼睛怒道:“父皇,皇叔为人儿臣最清楚,他绝不可能谋杀父皇,儿臣愿用性命担保!”虎眸瞪着亲爹,其实楚王是在气策划这件事的幕后凶手,气对方竟敢陷害他的好皇叔!
  宣德帝看着自己的长子,桌子下的手不知不觉攥紧了。
  宰相赵溥不慌不忙地上前,直视楚王道:“大殿下,今日皇上遇刺,关系大周的江山社稷,既然那刺客供出秦王、副相,便应请皇上彻查清楚,一切靠证据定罪,而不宜感情用事。”
  楚王可是连亲爹宣德帝都敢顶撞的人,现在居然被一个私藏太后遗诏、间接害死他堂兄的老杂毛当面训斥“感情用事”,楚王的火爆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
  谁料赵溥看都不看他,直接扭头对宣德帝道:“皇上,臣知皇上与秦王手足情深,但国事先于家事,请皇上以大局为重,切莫徇私枉法,乱了朝纲。”年过六旬的两朝元老,虽然鬓发白了,但声音中气十足,与其说是在劝谏皇上,更像是长辈在提醒晚辈别做错事,话里听不出任何怯弱恭敬。
  宣德帝闻言,看看跪在那儿的亲弟弟秦王,脸上露出一副极度的为难痛苦之色,最后却还是在秦王哀求、楚王急切的目光中,闭上眼睛叹道:“来人,将秦王、徐巍暂压天牢。”
  话音方落,四个禁卫领命而入。
  徐巍面如死灰。
  早在老狐狸赵溥开口的时候,他就隐约料到这次陷害是怎么回事了,皇上当初从高祖皇帝手中夺得皇位,却舍不得将龙椅传给弟弟,所以皇上要除了秦王。赵溥呢,赵溥当年是被他扳倒的,赵溥的妹婿也是因为他被贬到穷乡僻壤客死他乡的,所以赵溥抓住机会回京了,用一封遗诏替皇上正名,换宣德帝舍弃他这枚棋子。
  于是皇上、赵溥联手设计了这场谋刺,要一举铲除他与秦王二人,各取所需。
  正是欲加其罪,何患无辞?
  皇上要他死,他还能活吗?徐巍一点生机都看不到。
  秦王也猜到大概的真相了,兄长如此心狠手辣,不顾两人同父同母的手足之情,秦王浑身发冷,可他不想死,不想背负莫须有的罪名,求兄长肯定没用……秦王目光一转,落到了旁边侄子楚王的衣摆上!
  被禁卫带下去之前,秦王死死地盯着自己的侄子,犹如溺水濒死之人看救命稻草。
  亲眼看着敬重的皇叔被禁卫带走,楚王心痛愤懑,双手攥拳朝龙椅上的男人吼道:“父皇,那是您的亲弟弟,您连亲弟弟都不信吗!”
  宣德帝知道老大的脾气,虽然不喜长子那般看重秦王,但也没有太生气,扫眼殿中的几位大臣,宣德帝神色凝重地道:“朕信,正是因为朕信秦王,才越要派人查证,还你皇叔一个清白。你稍安勿躁,是非自有公断,朕不会冤枉任何人。”
  原来父皇是相信皇叔的,楚王稍微松了口气。在宫里待到天黑,枢密院那边暂且没审出结果,父皇又叫他先回王府,楚王想想家中肯定担惊受怕了一日的王妃,这才大步出了宫。
  楚王府,成哥儿已经被乳母抱了下去,冯筝一个人坐在堂屋,手里默默地转着佛珠。右眼皮不停地跳,冯筝控制不住地心慌,她自己都想不通为何要慌。皇上遇刺,肯定不是王爷做的,也不会是秦王做的,她担心什么?
  一更过了,终于等到自家王爷回来,冯筝几乎小跑着迎了出去。
  “别怕别怕,父皇没事。”泛红的灯光也掩饰不住她脸上的担忧,楚王快走几步抱住他胆小的王妃,低声哄道。
  男人高大魁梧,宽阔的胸膛最容易叫人心安,冯筝镇定了些。仰头看看,见他浓眉深深地皱着,冯筝的心就又提了起来,小声问道:“王爷为何愁眉不展?”
  楚王愣了愣,下意识去摸眉头,摸不出到底皱没皱,但想到此时被关押在天牢的皇叔,楚王就没了安抚王妃的心情,牵着她手往里走。楚王没用晚饭,冯筝也没用,夫妻俩谁都无心口腹之欲,直接去内室休息了。
  到了床上,楚王才搂着自己的妻子,压抑着怒火道:“父皇让枢密院审问刺客,刺客不知受何人指使,居然诬陷皇叔与徐巍意图谋逆!等着,别让我抓出幕后黑手,不然我叫他生不如死,看他还敢不敢血口喷人。”
  冯筝僵在了丈夫怀里。
  刺客,诬陷皇叔?谋逆的大罪,居然扯到了皇叔?
  鬼使神差的,冯筝耳边响起了那日李皇后在她身后说的话。李皇后说,皇上绝舍不得将皇位交给秦王,三月里太后的遗诏传出来,秦王成了百姓公认的储君,那现在秦王出事,到底与皇上有没有关系?
  李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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