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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侯-分卷阅读30

便也对全郡的人口做了一回统计。
  陆续有孩童、女郎同家人团聚。纵然家人已死,也会有族人寻来,将孩童和女郎接走,于家族聚居的里中安置。
  实在举目无亲、无家可归的孩童,由郡中统一安置到马场,学习放牧养马,换得一口饭吃。长大一些,还能跟随养马的士卒学习骑术和箭术。待到长成,或是从军,或是做佣耕,或是继续养马,全看个人造化。
  有的孩童实在太小,马场也不愿收。真把这些小家伙送去,别说让他们牧马、照顾马驹,恐怕还要分出一部分人手来看顾他们。
  赵嘉获悉情况,主动找上魏悦,愿意为郡内分忧。
  “这些孩童不能牧马,放羊总是可以。”
  有魏悦帮忙,事情很顺利,总计八名三头身,全都被裹上皮袄,抱上健仆赶来的大车,当天就被送去赵氏畜场。
  孙媪带领妇人烧足热水,将这些豆丁剥得光溜溜,按到水里一顿搓洗。洗干净之后,裹上鞣制好的羊皮,每人舀一碗热乎乎的羊肉汤,分一张暄软的发面饼。
  “吃饱了睡一觉,明天起来之后,和阿敖、阿青一起去清理羊圈。”
  三头身们狠狠撕咬着发面饼,喝汤时,几乎要把头埋进碗里。卫青跟在孙媪身后,帮忙分饼舀汤,看到这些豆丁,就像是看到了之前的自己。
  临到睡觉时,八个三头身被分到两间屋子,却在孙媪走后,抱着羊皮聚到一起。在被恶人囚困时,他们一直呆在一起,哪怕如今脱险,心中仍是惴惴。由于缺乏安全感,实在不想分开。
  卫青听到响动,很快坐起身。
  公孙敖仍在呼呼大睡,翻身时还咂咂嘴,似是做了什么好梦。
  几名童子靠在一起,见卫青走过来,都有些畏缩。
  “为何不睡?”卫青问道。
  “睡不着。”一个长相俊秀、眼下带着一道伤痕的童子道。
  “睡不着就说说话。”看出几人的紧张,卫青起来取来火石,点燃了地炉。随后裹紧皮袄,挨着一个童子坐下。
  “说什么?”
  童子们互相看看,都是一脸茫然。
  “除了牧羊,你们还想做什么?我要学骑马射箭,等我长大了,就去草原杀匈奴!”卫青道。
  “我阿翁和阿母死在匈奴手里。”一个孩童开口。
  “我的族人都被杀了。”
  “还有我……”
  卫青开头,孩童们打开话匣子,很快发现,彼此有许多共同点。他们固然年幼,却也知道仇恨,仇恨的对象有匈奴,也有为害边郡的恶人。
  “阿青,我和你一起,等我长大,我和你一起去杀匈奴!”
  “我也是!”
  “我、我!”一个更小的豆丁举起拳头。
  公孙敖被声音吵醒,爬起身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阿青,你们在干嘛?”
  枕上没有垫皮毛,公孙敖睡觉时又不老实,头发支棱乱翘,嘴边还带着可疑的痕迹。这副模样和白日里完全不同,卫青习惯了,不以为意。孩童们却是第一次见,不由得指着他哈哈大笑。
  公孙敖被笑得莫名其妙,见没什么事,干脆抓抓头,又躺回去继续睡。
  孙媪站在门外,朝另一个妇人摆摆手。妇人会意,放轻脚步,返回歇息的木屋。
  “狼崽子再小也有凶性。只要平安长大,虎亦能搏。”孙媪回到屋内,关上木门,对同屋的妇人笑道。
  孩童安置在畜场,另有几名无处安身的少女被卫青蛾带回家中,其中就有用柴刀砍断恶人手指、为亲弟报仇的女郎。
  她已没有亲人,只要卫青蛾答应将断臂少女一同接走,她自愿为卫氏家僮。
  “仆名夏。”少女面容清秀,个头高挑,声音意外的悦耳。
  卫青蛾坐在地炉边,用木勺舀起陶锅内的热汤,道:“我无兄弟,又与族人分宗,虽有赵郎君帮衬,今后的日子也不会轻松。”
  “仆明白。”夏抬起头,眼眸深黑,潜藏一股子狠意,“女郎收留夏和妹,夏的命就是女郎的,谁敢对女郎不利,就要从夏的身上踩过去!”
  卫青蛾没说话,放下木勺,双手捧着木碗,望进少女双眼。许久,饮下碗中热汤,笑道:“从今日起,你名卫夏。”
  “诺!”
  卫夏恭声应诺,伏身在地。


第二十二章
  汉初沿用秦朝历法,定十月为一年岁始。
  云中郡地处边陲, 北接草原, 大雪一直飘到端月, 雪融期来得更晚。
  伴着第一股春风袭来,天气逐渐转暖, 积雪开始消融,汇聚成浅浅的溪流,一点点浸入大地。天空染上一片碧蓝, 大地点缀星星点点的新绿。
  农夫们最熟悉天候, 不需要三老劝说农桑, 已经纷纷扛起耒耜,牵着从力田处租借来的耕牛, 开始今岁的春耕。
  沉寂一冬的草原开始焕发生机, 边塞开始出现匈奴的影子。边军谨慎巡逻, 盯紧对方的行踪。
  万物复苏时节, 汉民忙着耕种,匈奴也忙于放牧, 极少在这时开启战端。但谁也不敢保证, 会不会有哪支部落突然脑抽, 举着弓箭和刀子杀过来。真遇到这种情况, 边军也不会客气, 反正都是两边肩膀扛一个脑袋,砍回去就是。
  伴着绿意铺满草场,边民也陆续打开栅栏, 驱赶着自家的羊去啃食青草。长辈在田间忙碌时,放羊的活都由孩童承担。尚且稚嫩的肩膀,同样要承担一部分家计。
  天刚蒙蒙亮,鸡鸣一声,就有孩童起身穿衣。顾不得晨间的冷意,裹上兽皮制的短袄,抓起阿母热在灶下的干粮,一边哈着热气,一边跑去马厩和羊圈。
  为减轻家中负担,哪怕是三头身的豆丁,也尽可能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十二三岁的少年早已能跟随父母下田,当做半个劳力使用。
  孩童们揣着干粮,赶着羊从家中走出。借天边的微光,各自招呼同伴聚到一起。
  以卫氏村寨为例,五户一邻,五邻一里,两三个里的边民聚成村寨,不说家家户户都养牛羊,也有一半左右的人家中有大牲口。
  边郡野兽比人多,孩童独自放羊难免会遇到危险。十多个走在一起,聚集起家中养的凶犬,小型的狼群也不会轻易靠近。
  “阿陶,这边!”
  见到熟悉的同伴,一个穿着羊皮袄的孩童用力招手。圆乎乎的小脸冻得通红,身边蹲坐着一条黑色的大狗,三只羊彼此挨着,反刍着从马槽抢来的草料。
  “给!”
  等同伴来到近前,孩童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小心打开,现出包裹在里面的饴糖。
  “饴糖!”叫做陶的童子吃了一惊,推起挡在眼前的皮帽。对他们来说,这是过节才能吃到的好东西。
  “大兄送回来的,我分到三块,给你一块!”孩童将饴糖递到阿陶跟前,见对方犹豫着不接,干脆抓起来塞到他嘴里。
  “快吃,等下垣门打开,咱们快些走,能找到最好的草场。”
  阿陶鼓着腮帮,等两人的羊聚到一起,有些含糊的问道:“阿石,你的大兄真在赵郎君的畜场干活?”
  “当然,这些饴糖就是赵郎君给的!阿兄还说,等月底就能领粟米。”孩童挺起胸脯,很是骄傲。
  “真好。”阿陶的语气中满是羡慕。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驱赶羊群,不多时,就同另外三个童子走到一起。
  “我阿兄总是偷懒不做事,刚被阿翁打了一顿。阿母说阿兄再敢偷懒,和乡中的闲汉混在一处,早晚被官寺抓走,也罚去做城旦。”
  提起之前官寺的打黑除恶行动,里中之人都是记忆犹新。许多父母教育不听话的孩子,多以被抓走的闲汉和恶少年为反面教材。
  不得不说,效果非同一般的好。
  “别担心,你阿兄总能改好。”阿石小大人一样拍拍阿陶的肩膀。
  阿陶摇摇头,并不十分确信。要是能改早就改了,也不会拖到现在。
  “要是我再长大些就好了,阿姊明岁满十五,要开始交算赋,家中又要多出一百钱。如果阿兄总是不干活,阿翁阿母会更累。”
  “梅姊不出嫁吗?”阿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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