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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妃奋斗史-分卷阅读173

欲出兵取中原而复仇,荆州必首当其冲。”
  安王既无必胜把握,那就不得不另辟幽径。
  幸好,他还有筹码。
  烛光映照下,手中剑刃泛着幽幽冷光,安王眉眼一戾:“欲取曲阳,不管从南往北,还是从北往南,都避不开东峦道和大宁道。”
  大宁道有铁矿,不适宜陈兵。
  而东峦道的合邑段却是天然的上佳伏击地点,甚至比外人以为的要更甚,它的优势,可不仅仅只是山高林密路长。
  在官道其中一段,还紧邻着一个葫芦形状的峡谷。此峡两口狭小,中间宽长,茅草矮树丛生又低洼。因为幽暗而毒虫多,加上旁边就是官道了,这葫芦峡便无人通行,久而久而被堵塞了,本地都少有人知。
  知悉魏景未死后,安王立即铺开地域图,圈了好些险要地方,并吩咐心腹仔细勘测,以选取最好的一个。
  东峦道因为这葫芦峡被选中了。
  很快,在一个暴雨倾盆的夜里,东峦道发生土石坍塌,原官道被堵得死死的,难以疏通。于是官府就先挖通了葫芦峡,让官道略拐,先用着。
  想当然,原通道是不会被疏通的,它反而越来越堵,甚至还长了茅草矮树,半年下来原道路的痕迹都不怎么看得出来了。
  “你是想火攻?”
  一听葫芦峡这种特殊地形,卫诩立即明悟。
  “没错!”
  安王眯了眯眼:“早在今年春夏,灵城便陆续存了桐油火线。”
  数量甚巨。
  布置在于葫芦峡的茅草之中,一旦魏景率大军闯入,必死无疑。
  “他必须死!!”
  安王厉喝。
  他费尽心思,要的从来都不是大败魏景,而是必毙其命。
  “恰巧,孟氏母女当年遭难,就在这一带,天助我也!”
  魏景之机敏,他从不怀疑。谎言一多,很容易露出破绽,又怎及得上本色演出?
  “铁矿先前征过本地民夫清理塌陷,现在正好合用。”
  寻一合适的时机,遣人灭口之,并物色好一二幸存者特地放过,并诱导其逃往敌军哨探方向,将二道其中之一紧邻铁矿的消息透出。
  魏景必然会去信询问孟氏母女,至此,计策成。
  “一旦他踏入一步,必死无疑!”
  安王目光森然。
  “此计的确上佳。”
  展开葫芦谷地图,琢磨片刻,卫诩赞同安王的说法。要是能诱使魏景进入,此计可算天衣无缝。一旦魏景身死,己方未必不能趁机收复失地。
  但在此之前,却还有一个关键问题:“这孟氏母女,你可有十足把握?”
  若魏景不信,布置得再好也白搭。
  安王笑笑:“谨之,你有所不知,他遣人寻这母子几人,已长达数年从不停歇,且还不断增派人手。”
  足足找了几年,毫无音讯都未见丝毫放弃,可见其期盼和殷切程度。
  魏景极重视这仅存的二血亲。
  “他会相信的。”
  安王可没忘记当初益州救堤一事。
  魏景固然重伤过充满戒备,但他始终还是心有热血之人,否则当初在益州追截何信时,他就不会最终选择救堤坝,救了十数万百姓。
  他心里还有柔软的地方。
  孟氏母女,他亲舅的遗孀遗女,这世上仅存的血亲了,其凄惨程度比之他当初也相差无几。
  这是他坚硬的心防,唯二可钻的空子,再无其他。
  卫诩微蹙的眉心一松:“如此甚好,只是这孟氏母女,……”
  他看向囚笼里的傅沛。
  安王如何控制孟氏母女的,不用多说。可一边是与虎谋皮,另一边则是安逸祥和,万一这母女二人心生悔意,那可是一子错,满盘皆落索了。
  这一点,安王自然不会遗漏的,他笑笑:“不会的。”
  只要见过孟氏看儿子的目光,你就不会有半点怀疑。傅芸更是如行尸走肉,生无可恋,只有看母亲和弟弟时,她眼内才会有一丝光亮。
  “况且这孟氏,痛恨逆王之心,绝不下我。”内宅妇人,见识短浅,遭逢血腥巨变,总得为自己寻个宣泄的口子。
  安王从傅沛颈间收回长剑,接过帕子擦了擦手:“葫芦谷多年荒废,茅草杂树丛生难以窥清详情,即便逆王谨慎多遣哨骑探路,也绝对无法发现。”
  事关重大,安王甚至连魏景尚存些许疑虑的情况也预料过了,可谓异常周密。
  他扔下帕子,目光森然:“此次,逆王必死!”
  ……
  曲阳郡内的风风雨雨,邵箐并不知晓,她目前怀孕已三个多月。
  食欲不振渐渐消失了,她胃口大开,不怎么嗜睡,但睡眠质量一如既往的好。除了早期有些呕吐,基本没有其余孕期反应。用孙氏是话来说,她就是有后福的人。
  吃得好睡得好,人挺精神的,胖倒没胖,就是小腹已开始有实在的感觉,微微凸起。
  她看罢魏景亲笔所书的公函,忙命文书去二门通知平嬷嬷,让把孟氏和傅芸喊来,她则乘这空隙,打开家信。
  又是满满几大张纸,关心她,关心孩子,诉说思念和不舍,最后不忘夸赞他的孩子。
  自吹自擂得她这孩子亲娘都不大好意思了。
  啧,这人。
  邵箐忍不住微微一笑,下手的庄延寇玄也面露喜色,不过二人是看罢公函欢喜的。
  “这曲阳郡终是要取下来了!”
  邵箐折叠好家信,一边仔细受妥,一边也扬起笑脸:“是啊,真不容易。”
  都打了足足一个月了。
  寇玄望了望隔扇窗外,一派萧瑟,冷风卷泽黄叶打转,他道:“怕最迟十天八天,这雪就该下来了,能及时取下曲阳,最好不过。”
  否则后续征战肯定受影响。
  前线战火正酣,同样牵动留守诸人的心,如今出现大转机,众人喜形于色。不过大家都不笨,知道魏景既然特地点名让邵箐询问孟氏母女二人,那他们就不旁听了。
  喜过后,诸人纷纷告退。
  邵箐笑语几句,目送众人离去,随即她又使人去催促孟氏母女一遍。
  前线时间紧张,当然这一时半会或许没啥作用,但他们后方总该尽全力做好的。
  “快,去催一催。”
  ……
  平嬷嬷匆匆赶到流云居时,孟氏母女午睡才是,一听,二人心立时绷起。
  终于来了。
  孟氏也是后宅浸淫多年的人,面上功夫了得,滴水不漏,忙应道:“我们穿了衣裳就来!”
  说着掩上房门。
  由于傅芸抗拒陌生人脱她衣衫,所以穿衣解衣都是母女自己来的。如今正好,孟氏恰好能抓紧时间嘱咐女儿一遍。
  “果然来了,你照先前背好的说就是。”
  孟氏先前已得了讯,眸光阴沉沉的,一边压低声音飞快嘱咐,一边抖开衣裳披上。
  她余光却见傅芸没动,一愣,抬头看去,却见女儿神色怔忪,眉心一蹙:“五娘?”
  最近傅芸常常愣神,不是从前那种枯木般的呆滞,而是若有所思,很有些情绪波动。
  仔细想想,这种变化,是大军开拔那天,她最后一次见过范恬之后开始的。
  孟氏眉目一冷:“五娘,你忘了你弟弟吗?”
  傅芸心一震。
  她没忘,当然没忘。
  遭遇如此灾厄,她早生无可恋,惟愿一死以洗脱身躯上的污秽。倘若能以此不堪残躯,为仅存的胞弟博取一线生机,她义无反顾。
  在安王囚笼中她求死不得,被安排出来后却决心一死。
  她信念一直都是这般坚定不移的。
  只是,只是……
  不知为何,傅芸眼前忽然晃过一双亮晶晶的眼眸,纯挚的青年,急急对她道:“我知道!”
  “不你很好,你在我心里就很好,我……”
  暖暖的秋阳,清甜的桂花香气,高大英挺的青涩青年,急急的承诺宽慰她。
  如同孱孱溪流,在她干枯的心田流淌过,打破一片死寂,似乎有什么蠢蠢欲动,欲重新焕发生机。
  她喃喃道:“安王不是好人,即便我们按他所说的做了,阿沛也未必有生路。”
  “但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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