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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妃奋斗史-分卷阅读184

全,脚尖一点往前飞纵,他瞥了眼刚提在手里的傅沛,笑笑:“这人后面还能用。”
  确实能用,若非迫不得已,安王不会扔下,不过他嘱咐:“谨之,若力有不逮,扔下就是。”
  “这是自然。”
  ……
  安王最终突围成功了。
  但很惨烈,诸臣将折了近半,万数军士仅余数百。他率着数百残兵,在侥幸不死的陈昂徐苍等将护卫下,仓皇逃回汉寿郡。
  益州军当日下灵城,两日内全面攻占曲阳郡。
  安王十八万大军出征,数百而归,大败之惨烈到了极致。
  但季桓等人还是万分愧疚自责,居然让安王给逃了,下了灵城后,他立即手书一封,向魏景请罪。
  ……
  “逃了。”
  魏景眉宇间沉沉的阴鸷。安王,这导致他妻子遭逢此祸厄的罪魁祸首,他就是将其万剐之,也难泄心头之恨。
  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魏景目光森然,却没责怪季桓,有那卫诩在,他离了大营,就有安王成功脱逃的心理准备。
  翻开另一则讯报,正是安王的现状。
  安王逃得也很不易,后面有益州兵穷追不舍,搜索包抄,一行人只能不断改变方向。万幸的是山高林密,连绵不绝,最终还是摆脱了追兵。但等到他逃回汉寿关口时,已是数天后的事了。
  彼时益州军已全面攻占曲阳,他险些再度被困。
  安王立即将汉寿郡守军压往西、南接边境的城池关口,据守不出。最新一则信报,守军各自奔赴指定城关,而安王本人却发了一封奏折往洛京,并连夜退回郦陵方向。
  汉寿郡西是平阳,南是曲阳,这是防的就是魏景。而汉寿治所郦陵,位于本郡中部,不接近前线。
  魏景冷笑一声:“这魏平怕是生了遁往洛京之心。”
  丢了十八万大军,汉寿即便是大本营,守军也仅余六七万,如何与三四十万益州军相抗衡?安王想必也是清楚的,生死关头惊魂一回,不可谓不惧,他直接远离前线坐镇后方。
  韩熙忧心:“主公,这安王一旦退回郦陵,只怕咱们未必能阻挡他逃往洛京。”
  汉寿再不如曲阳多天险,那也是个地阔繁华的大郡,城池关卡还是有的。郦陵水陆二路四通八达,遁走真不难。
  “先取汉寿。”
  魏景冷笑,安王想来是不知道,他早已知悉他另起炉灶的事实,这两年还收集了不少佐证,就在那放着,以备需要时用。
  以往不用,全因损人不利己。
  如今安王触及他逆鳞,很好,先让其尝尝丧家之犬的滋味,而后再惨遭巨变。蛇打七寸,十数年经营一朝成灰烬,身家性命一早丧,恐怕没有什么比这更痛苦诛心。
  不过这还是便宜对方了,魏景眸中闪过一抹赤色,他更欲将其生擒,亲手剥皮抽筋。
  视线转向墙壁悬挂的地域图,魏景盯了片刻,沉声下令:“传信伯言,兵分两路合攻汉寿。张雍范亚率二十万大军,绕回平阳,从东路攻黾口关;伯言及陈琦李遂等将,自南路攻汉昌城。”
  “黾口关下,范亚梁丹各率五万军士,东进围南广新阳二城;汉昌城下,李遂率五万兵围卢丘城。”
  汉寿十城,西南四城汉昌、南广、新阳、卢丘,过了以后,就直逼郦陵。
  魏景眉目一戾:“务必速战速决,围困三城后,张雍陈琦各率两路大军二十万,急行军取郦陵!”
  古来征战,都是一城一池地打过去,因为得防止粮道被断等等重要原因。魏景兵多将广,直接选用围城之策,以迅雷不及掩耳直逼郦陵。
  这是欲擒安王的最佳方案,后者一旦动作稍慢,很容易被堵在郦陵。
  战到如今,三十余万益州军携大胜之势而来,对阵士气低落心惊胆战的六七万安王守军,战局已毫无悬念。魏景在后方遥控即可,他根本不打算离开妻子。
  魏景逐一点名,一一安排战事,且推演了后续变化并布置妥当。文书被屏退,由韩熙亲自执笔快速记录。
  “令到即行,速战速决。生擒安王者,连升三级,赏万金!”
  “是!”
  韩熙一一记录完毕,呈上让魏景过目,无误,加了火漆,立即招来传信兵,将一式两份的讯报传出。
  传讯兵接讯,飞速奔出,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魏景视线并未收回。
  此时已是傍晚,外书房大门并未关闭,寒风飒飒,卷起黄叶又灌进室内。今日再不见暖阳,灰色的云层渐渐聚拢,天气越来越冷,大约不用多久,初雪就该下来了。
  魏景不冷,只他的眉眼比天气还要冷,久久,他站起:“去地牢。”
  地牢。
  正关着一群特殊的人。
  就是这些人,导致他妻子磕伤头部,旧疾加重失明。
  其中最特别,就要数他的舅母和表妹了。
  孟氏和傅芸。
  想起这两个人,魏景宽袖下的双拳倏地收紧,闪过一抹沉沉的阴冷之色。
  ……
  他有生之年,竟然第二次遭遇了信重的血亲背叛。
  第一次,他失去母兄侄儿舅舅一切至亲,被精炼的锁链穿透琵琶骨,重伤中被一次次血腥围剿。
  第二次,伤及了他挚爱的妻子,仅有的唯一,为了保了孩子,她面临失明的风险。
  两者皆是他真情实意,然后遭遇狠狠一击。孟氏恭敬慈和的面庞一晃而过,和他那父皇的脸重合在一起。
  魏景重重喘了一口气。
  他并没有忘记仇恨,但他已经很久没有细细回忆他那父皇了。与妻子心意渐通,有她柔情相伴,二人一起期待孩子的降生,欢乐眷恋占据他的思绪,让他平和安宁,故而很久没有细细品味他父皇带给他的刻骨苦痛。
  胸腔一股愤恚澎湃汹涌,几欲破体而出,魏景牙关紧咬,面容扭曲一瞬。
  他僵立原地片刻,才睁眼迈步,出了外书房,往郡守府西路最边缘处而去。
  刑狱之地,大青石垒成的院落异常冷硬,持刀护卫两列并排开来,巡逻不断,刀鞘泛着黑褐的金属色泽,为此地增添了更多森然肃杀。
  “咿呀”一声厚重的大铁门被推开,森森寒意逼面而来,脚步声一下紧接一下,魏景沿着廊道走到尽头,停在最后一个门洞前。
  每一个门洞内,都是非常大的空间,这最后一个门洞内设的就是牢房。两扇精铁铸成的铁栅栏门一左一右,分隔成两排各三间的重犯囚室。
  左边中间的一间,囚的正是孟氏和傅芸。
  ……
  “阿沛,我的儿。”
  昔日养尊处优的妇人,如今蓬头垢面,孟氏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几分,白发更多,数日时间仿佛苍老了十岁。她很焦躁,眉心紧紧皱起,喃喃:“也不知你弟弟如何了?”
  她问的是自己的女儿,可惜并未得到回应。
  傅芸愣愣的,自被关进来后一直如此,她越拒绝回忆,范恬不可置信的脸就越是反复在眼前晃过。
  范恬感情方面是稚嫩,或许还在兄长们的保护下还有些单纯,但他不是傻子。当时惊变一起,他立马就明白过来,震惊、不可置信,但忠上的本能还是让他下一刻就拔刀上前。
  假僧不多,很快就被擒拿下来,包括孟氏母女,范恬呆呆站着,悲怆的神色,他目中有泪。
  这一幕定格在傅芸最后的记忆,她捂着头紧紧闭上双眼,“不,不要这样这样看着我。”
  她不想面对范恬,她本来就是要死的,她当时直接往护卫的刀刃扑,可惜未果反被制住。
  她终究还是瞥见他悲怆的泪。
  “不,不。”
  傅芸曾经以为,自己的泪已尽,在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灾厄中已流尽。但此刻,她以为早干涸了的眼眶再次湿润,泪如泉涌。
  “哭什么哭?!”
  孟氏厉声喝问:“你是不是又想着那个姓范的?!”
  她忧心儿子安危本焦躁,见状更是急怒交加:“你怕是早就忘了你兄弟了,一心只有那个姓范的!”
  “一见那姓范的就失了心魂!若非如此,……”那姓邵的如何能避过?!
  孟氏气得不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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