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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相公不好惹/高攀-分卷阅读57

“嘉安你要去哪儿?”
  向漠北不答,却也没有走开。
  孟江南抿了抿唇,难过着细声宽慰他道:“这不是嘉安的错。”
  她多少猜得到他心中在想着什么。
  心善如他,是见不得这些个性命有病有难的。
  白日里向寻说过,赵家大小姐是以最喜欢的狸奴雪儿濒死为由将嘉安请去赵府的,方才听小秋话里意思,却是这只狸奴本无恙,是被赵家大小姐给一簪子扎死的。
  嘉安怕是将这狸奴的惨死之因归到了他身上来。
  “它本不该死。”向漠北的声音低低沉沉,沉到孟江南几乎听不到,“就像怀曦一样,本不会死的。”
  “嘉安你说什么?”孟江南听不清,心中有股莫名惊慌。
  “我去把它埋了,你不用跟着来了。”向漠北答非所问,兀自走进了愈下愈大的雨帘里,喃喃道,“后门外的老树下是个不错之地。”
  雨水瞬间将他单薄的肩淋透。
  他的身子骨如何受得雨水浇淋?
  “嘉安!”孟江南急急忙忙跑到了他身侧,抓着他的胳膊将他往廊檐下拉回来,一边道,“下着雨呢,待雨停了你再去也不迟。”
  谁知向漠北却毫不犹豫地拂开了她的手。
  孟江南咬了咬唇,再一次扯住他胳膊的同时挡到了他面前。
  这一刹,她怔住了。
  只因站在雨里的向漠北双目无神,由面靥至脖根都惨白仿佛被抽去了浑身的血水似的,偏又有血水自他嘴角浸出,被雨水晕开,染红了他整个下颔,更顺着下颔往下蜿蜒。
  方才孟江南心中的那股子莫名不安此刻尽数化作了真。
  “嘉安你怎么了!?”孟江南慌忙地抬手去捧向漠北的双颊,惊慌失措地用拇指指腹去揩他嘴角的血,可怎么都揩不干净,令她六神无主,声音都带了哭腔,“嘉安你莫吓我……”
  向漠北无神的双目此时才孟江南慌乱的小脸上重新汇聚成焦,方知自己吓到了她,张嘴想要同她说他没事,无需担心,可他喉头尽是腥甜味,他张了嘴,什么都未及说上,便先咯出了一口血,直直吐在孟江南的手心里。
  他只觉自己的心跳快如战鼓擂擂,再不受他掌控。
  他亦觉自己视线愈来愈昏暗,两耳更是在嗡嗡作响,嘈嘈杂杂令他听不清孟江南的声音。
  他只听到她哭着喊他一声“嘉安”,便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嘉安——!”孟江南抱着忽然靠到她身上失去意识的向漠北,哭出了声来。
  雨更大。
  本是厚厚的绵绵细雨,此时如注而下。
  
  赵家。
  赵言新揽着一名婢子坐于自己腿上,婢子身上只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赵言新一手执着白玉酒盏,一手在她腰上流连不已。
  只见这婢子胸前平坦,腰身紧窄,肩头略宽,喉结明显,虽着女子衣梳着女子髻,却分明是个男人。
  赵言新手中酒盏里盛着红玉葡萄酒,浓郁暗红的酒水盛在剔透的白玉酒盏里,乍看之下,有如血一般。
  他自呷一口,后将酒盏递到那男婢嘴边,亲自喂他饮一口。
  而当那男婢唇正碰到酒水要含入嘴里时,赵言新又忽将酒盏移开,以致那男婢将将抿入嘴里的葡萄酒顺着他嘴角流下了些来。
  赵言新见状,当即凑上他嘴角,伸舌舔去了他嘴角的那些微葡萄酒,尔后又舔了舔自己嘴角,如回甘一般满意道:“好酒。”
  男婢于他腿上坐得挺直,眸间惊惶不定,显然是害怕得很。
  赵言新轻轻笑了一笑,于他腰上流连的手倏地掐了他一把,掐得那男婢本是紧绷的腰身一软,瞬时便靠进了他怀里。
  赵言新便这般按住他的腰,让他不能再坐直起来。
  坐在一旁的汪齐成看赵言新一眼,复仰头将身旁男婢重新给他斟满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他看赵言新与一名男婢如此亲密丝毫不觉惊讶,可见已然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当他将第五杯葡萄酒再一次饮尽时,将空酒盏往手边案几上重重一搁,紧皱着眉看向依旧饮酒寻欢笑意吟吟的赵言新,沉声道:“我是来找你说要紧事的,不是来看你作乐的!”
  无论是赵言新怀里的男婢还是汪齐成身旁的男婢,都被他这一举动给吓到了,将头垂得极低,大气不敢出。
  “你恼什么?都吓坏了我的人。”赵言新非但不气不恼,反是和和气气的模样,在怀里男婢腰上又掐了一把后咬着他耳朵道,“不过既然汪大人生气了,你二人便先退下吧。”
  两名男婢忙行了礼,退了下去。
  退出门外的他们相视一眼,眼中无不是愤恨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绝望,就像被巨大沉重的链条锁在不为人知的黑暗且肮脏之地一般,见不得一点光与亮,唯能苟延残喘地活着。
  风灯之下,只见其中一名男婢额心一枚蝴蝶状花钿,敛了翅的蝴蝶,仿佛再也飞不起来。
  赵言新此时这正儿八经地看向汪齐成,不紧不慢道:“什么大事能让您汪大人光临敝舍而不是将赵某请去府衙?”
  汪齐成也不拐弯抹角,肃着脸拧着眉开门见山便道:“城南那个向家,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来历?”
  “哦?汪大人觉得赵某应该知道吗?”赵言新拿着酒来到了汪齐成身侧坐下,笑吟吟地看着他,反问。
  “你不是没有去过京城,京城里除了宫城里的那些位之外,谁人最金贵你知不知道?”汪齐成一脸严肃。
  赵言新却笑:“怎么?汪大人您屈尊来赵某府上,便是来考考赵某的?”
  不待汪齐成动怒,只听赵言新又道:“金汤匙银汤匙,皆在宣小郡王手中握;莫惹天莫惹地,莫惹宣亲王府小郡王。我虽不是和天府人,但时常往和天府走动,和天府中三岁小儿都知晓的事情,汪大人以为赵某不晓?”
  赵言新语毕,笑容倏地凝在了嘴角。
  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汪齐成一瞬不瞬盯着他,“大公子是否想到了什么?”
  赵言新不答,笑容不再,面上渐渐结上霜色。
  只听汪齐成又道:“我曾远远见过宣小郡王一回,与那城南向家儿郎一般模样,若他不是宣小郡王,那天下间当真有如此相像之人?”
  “还有,太子的亲信、大理寺左寺丞宋豫书今日忽然造访府衙,与向家人离开府衙就是前后脚的事情,且闻这宋豫书与宣小郡王是知交,事情都出在同一天,若他不是小郡王,事情为何如此巧合?”
  “再者,那宋豫书似乎查到了什么,旁敲侧击地想要看卷宗,且还提到了你赵家。”
  说到这最后,汪齐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是一饮而尽。
  他的手有些抖,显然心中不安极了,似乎这一杯冰凉的酒能让他冷静下来。
  可是,能吗?
  赵言新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将自己杯中酒慢慢呷尽后才问汪齐成道:“你所说的大理寺左寺丞宋豫书可是生得芝兰玉树年轻有为的那一位?”
  汪齐成惊道:“你如何知?难道……你见过他了!?”
  “白日里他已经同那姓向的到过敝府了。”赵言新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亦看不出内心所想,“不瞒汪大人说,赵某——瞧上他了。”
  汪齐成惊得豁然站起身,双目大睁,“你休要胡来!那可是朝廷命官!”
  汪齐成再清楚不过赵言新说的“瞧上”意味着什么。
  “那汪大人你告诉赵某,有何办法能让这个一心为百姓的宋大人不插手管这静江府的事?他既然已经心有怀疑,查到你我头上来是早晚的事情,届时莫说你我吃不了兜着走,你觉得那位‘大人’会放过你我吗?”赵言新死死盯着汪齐成,字字珠玑。
  汪齐成听得头皮发麻,不由得狠狠咽了一口唾沫,颤着声道:“那小郡王那儿呢?今日之事本就得罪透了他,若是宋豫书再出事的话……”
  汪齐成没敢把话说完。
  谁知赵言新非但不惊不慌,反是轻轻笑了一笑,道:“这静江府远离京城,很多事情朝廷都鞭长莫及,即便是再尊贵的人发生了些什么,谁又能说不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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