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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罢工日常[清]-分卷阅读158

间待命。那一声声惨叫惹得他们心有余悸,幸而福晋安稳渡过了难关,宫中迎来了新生的皇孙辈小格格。
  商量过后,他们留了一位精通妇产的太医坐镇,大福晋与小格格皆需调养,着实离不得人。其余几个正收拾药箱准备告退,梁九功便火急火燎地寻了来,一叠声地说太皇太后凤体有恙,万岁爷命他们前去诊治。
  太医们面上还挂着笑容,此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呱唧”一声掉到了谷底,当即凉了一大半。
  太皇太后高寿有福,可人的寿命皆有尽头。年初偶感风寒,她的身子便大不如前,即便迁往畅春园休养,日日进食补药,也不过是治标之法罢了。
  天命如此,非人力可以挽回。陈院判颤巍巍地说出这句话,万岁爷默然良久,终是没有迁怒院判,但他们依旧吊着悬心。
  只是近月,太皇太后不知为何恢复了精气神,太医们高兴之余,又生出了深深的担忧,唯恐此乃回光返照,没一段时日便骤然崩塌,恢复原形,甚至……
  现下,梁九功急急忙忙寻来,话里话外都是太皇太后不好了。太医们嘴唇哆嗦着,一个念头颤颤浮起:来了。天要亡我。
  越想越是恐慌,瞧见太皇太后躺在朦胧帐子里头,像是半点生息也无,霎那间,他们连遗书的内容都想好了。
  万岁爷与太后紧紧盯着,宜贵妃同样在旁;领头的刘太医视死如归,暗暗求神拜佛,而后咬牙搭上了脉,诊了片刻,悲戚的神色渐渐淡去。
  装、装病?
  不是说胸口闷疼,气得头晕目眩么?
  就在此时,立于床边的苏麻喇姑悄悄给他使了个眼色。
  刘太医何等玲珑的人物?
  他当即明白了,而后又是一阵狂喜,真是万幸,不必准备遗书了。
  “回万岁爷的话,老祖宗乍然之下受了激,肝火异常旺盛,”刘太医语气沉重,开始胡编乱造,“……旧时沉疴未去,需好生将养,万万不可动气。除却心情通畅,当辅之以清心温和的药方。”
  说罢报出一串药材名,等康熙神色凝重地颔首,苏麻喇姑赶忙说:“劳烦刘太医,这就随老奴煎药去。”
  老祖宗上了年纪,糖水不能再饮,她得好好想想,冲碗微甜的也就罢了。
  待命的宫人霎时忙乱起来。太后终于冷静了些,颤声道了句“皇额娘”,坐在榻边急急问道:“现下可还胸闷?”
  “哀家无事。”不知过了多久,太皇太后苍老疲惫的嗓音传来,“老了,不中用了。”
  停了片刻,她叹着气道:“你替哀家传句话……让胤禔媳妇好好调养身体,等小格格能见风了,带来给哀家瞧瞧。惠妃不疼,哀家疼她!”
  话音落下,云琇清晰地望见康熙手指一颤,霎那间沉了面色,又愧又忧地唤了声:“老祖宗。”
  “行了,行了……谁还没个头疼脑热?哀家无事,去忙你的吧。”
  康熙低声应了是,转身之时眼眸深幽,嘴唇抿成一道直线,像是怒极之兆,一旁的梁九功心惊胆战,深深垂下了头。
  胤禔还未序齿的时候,前头几个哥哥都去了。对于康健活泼的长子,他难免心疼几分,偏爱几分,为之取名保清;因害怕保清早夭,忍住不舍把他送至宫外,转眼便封纳喇氏为惠嫔。等到大封后宫,又晋惠嫔为妃,由嫔位之末跃为妃位之首,她称得上母以子荣。
  他在老大身上倾注的心血,许比不过太子,却远超他的几个弟弟们。只是近年越发失望起胤禔的“争”,被惠妃明珠撺掇着,处处想与太子一较高下。
  以往不过小打小闹,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存了磨练太子的心思,每每观之应对,更是满意几分。
  随之而来的便是失望,胤礽眼中有着兄长,胤禔可把储君二弟看在眼里?
  处置明珠,是为朝堂安宁,也为警告。
  如今看来,有惠妃这样的额娘在,胤禔尚未醒悟,反倒更糊涂了些!
  纳喇氏,成日想着磋磨儿媳,真真是一个好慈母。
  胤禔,朝事糊涂,家宅也糊涂。只这回,他们气着太皇太后,触及他的底线,他不准备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
  太皇太后气得动怒,身体有恙,惹得皇帝太后心焦不已,整个慈宁宫都忙乱了起来,唯有大阿哥母子被撂在外头。
  听着苏麻喇姑的禀报之语,耳边一阵嗡鸣声响起。惠妃不受控制地后退几步,因着儿子受训,也因着皇上那句未尽的“受制于妇人”之言,本就惨白的面容更似刷漆一般,差些软倒在地上。
  “她不要孙女,哀家要”,老祖宗这是在诛她的心!
  伊尔根觉罗氏生了格格,她一时遏制不住失望,可何时有过这般的想法?
  毕竟是她的亲孙女。
  惠妃只觉一股子慌乱之意直冲天灵盖,渐渐化为了绝望。对于老祖宗,皇上最是濡慕尊敬,这回怕是不会饶过自己。
  不过无心之言,怎么就到了这样的地步?
  皇上视而不见,太后亦是偏心,要罚,也是罚郭络罗氏那个尖牙嘴利的_0_jian_0_ren!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惠妃心里恨得滴血,却顾不得想法子报复了。皇上看着像对胤禔失望,乃是眼下最大的危机。
  儿子是她的骄傲,也是她的命啊!
  “胤禔,什么叫受制于妇人?本宫这就向皇上求情。”她少见地有些六神无主,下意识地朝儿子望去,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谁知望进了一双复杂万分的通红的眼,痛苦、惭愧、茫然与自责交织。
  胤禔仍旧跪着,双拳紧握,哑声问她:“额娘,侧福晋之事……儿子竟不知何时应答过。儿子不愿娶……可就算浑噩之中应了您,怎好在今晨提起?福晋的身子重,她受不了这些。”
  惠妃一时惊住了。
  她不可置信地动了动唇,深藏的心虚骤然化为乌有,胤禔竟为了伊尔根觉罗氏指责她这个额娘?
  大阿哥顿了顿,颤着声音继续问:“二格格也是您的孙女,您为何嫌她至此?”皇长孙,人人都盼着他生皇长孙。想到这儿,他扯了扯嘴角:“太医说了,早产伤身……福晋不宜再怀,少则调养两年。劳您盼着了。”
  伤了身子?两年?
  太子妃就要入门了!
  惠妃的太阳穴抽疼抽疼,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胤禔,”胸口不住起伏着,她从牙根挤出一句话,“你要气死额娘,气死堂舅舅……”
  又压低了声音,冷冷道:“伊尔根觉罗氏到底施了什么迷术,你竟还是个痴情中。可笑啊可笑,还真让她离间成了!”
  听着这话,胤禷忽觉心灰意冷。
  无人知道福晋难产痛呼之时,他的手脚冰凉,心寒彻骨。额娘说她喜欢这个儿媳,全是假象,若不是宜贵妃一通怒斥,他永远不会知晓。
  大阿哥动了动唇,眉宇满是疲惫。
  他累了。
  皇阿玛这般责骂于他,说他不懂修身齐家,说他受制于妇人,他又何尝不失落,何尝不难过?如同心血被否定一般,胤禔涨红了脸,浑身颤抖,差些流下男儿泪,有了如此评语,他再无法与胤礽相争了。
  可心底深处,拧紧的闸门终于松了一松。
  见他沉默,惠妃连连说了三声好,心间怒不可遏,当即扬起手掌,就要落下。
  “纳喇氏!”康熙大步而入,阴沉着脸看她,一时连位分也不喊了,“放肆!你可把朕放在眼里过?!”
  云琇跟在后头,淡淡地望了眼,随即眼眸一垂,菜市场都没这么热闹的。
  梁九功缩得如鹌鹑似的,心里暗暗叫苦,惠妃娘娘哪还有从前端庄贤德的模样?惹得太皇太后动气乃是大过,她非但没有脱簪请罪,反而……反而训起大阿哥来了!
  如一盆冷水泼下,惠妃僵硬地收回手,理智终于回了神。
  她的举动,太过不妥了。
  “皇上。”惠妃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急急想要解释,“臣妾……”
  不等她开口,康熙怒极而笑,沉声道:“惠妃御前失仪,贬为惠嫔,禁足延禧不得出。不得插手皇子府事,吃住佛堂为太皇太后祈福!”
  至于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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