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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假孕太子妃-分卷阅读18

儿不是花朵一般养大的,怎舍得她受此屈辱?
  好在这只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民不举官不究便罢了,窦氏再想不到会落在自己身上。
  然而当着丈夫的面,她却说不出半个不字,本指望女儿帮自己说几句好话,妙容这笨丫头却只是一脸紧张地发呆,不知想些什么。
  窦氏只能万般无奈地跪下,膝下连蒲团都未垫——何苗有意挫一挫她的锐气,自然不会容她痛快。
  这一跪便去了半个时辰,窦氏只觉两条腿都快累断了,再看何苗仍是不动如松,心下暗暗纳罕:这死丫头可真沉得住气,也不怕流产啰。
  好容易完成任务,窦氏又含悲忍耻地说了几句恭维话,方才扎挣着起身,也不敢叫人来_0_an_0_mo——人都未散,怎么好褪下衣裳?
  她估摸着膝盖已经肿透,针扎一般。
  何苗到神龛前恭恭敬敬上了两炷香,又在心里默念了一番对原主、对原主母亲的祝福,方才转身道:“父亲,该您了。”
  何晏山的城府究竟比窦氏深沉许多,而况他也不介意为亡妻上香——死人若有知,这些年早该来寻他,何以只能窝缩在这一方狭小天地里?再说,纵使他对妙瑛不及妙容那样疼爱,可到底还是将她养大成人,如今也平平安安出嫁,何晏山自认很对得起陈氏了。
  不过在将滚烫的线香插入炉中时,那香灰仿佛抖动了一下,何晏山情不自禁起了点肌栗,汗毛倒竖。
  忙扭头向何苗笑道:“你是留下用膳,还是回宫与太子一起?爹只怕府里招待不周。”
  何苗倒是不急着吃,“女儿想看看从前闺房。”
  窦氏面露尴尬,亲事刚一做完,她就命人将妙瑛房里的桌椅什物悉数搬出,另外布置成一个小间,以供妙容刺绣习字歇憩之用。
  这会子妙瑛突然提出要看,只怕会露馅。
  窦氏忙向女儿打眼色,何妙容知趣地走上前来,“姐姐,我带你去咱们从前踢毽子的地方瞧瞧吧,那儿长了棵老大的玉兰树,刚开出碗口大的花,别提有多漂亮了。”
  何苗盈盈道:“怕是不及前儿那对翡翠镯子漂亮。”
  窦氏听着纳闷,“什么翡翠?”
  何妙容却明白对方是在故意敲打自己,再不敢插手,茫茫躲到窦氏背后。
  何苗叹道:“就知道这府里容不下我,人没走茶已凉,罢了,横竖都是些身外之物,我也懒得计较。”
  窦氏刚松口气,却听她话锋一转,“只是我母亲留下的念想总得讨回来,太太,您不会都私吞了吧?”
  果然说起嫁妆,窦氏喉咙一紧,虽然没打算永久瞒天过海,可却想不到何妙瑛这么早就来发难——看来她在东宫已然站稳脚跟,有了靠山就是不同。
  其实嫁妆的事窦氏倒不算自作主张,何晏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实也是知晓的,不过窦氏所言有理:陈家产业丰厚,外孙女出阁,怎么着也得添些妆奁;倒是府里得供给贵妃,又得支援二皇子,委实拿不出许多现银来,再加上还有两三个小的,若都用在妙瑛身上,后来的岂非一个赛一个穷酸?横竖都是何家骨血,谁多谁少不是一样么。
  只是谁料到陈家心硬如此,非但不遣人来探望,连贺礼都不送,女儿的婚事办得不甚体面,如今连累他成了恶人。
  何晏山便陪笑道:“你也知道咱府里只是表面风光,里头实有许多艰难之处……”
  他自己的一件紫襦官袍都是穿了又穿,窦氏也不敢任性挥霍,可见这话不全掺假——唯独何妙容又往身后缩了缩,唯恐旁人注意到自己,她花三千两买一对镯子,爹知道恐怕能将她打死呢。
  何苗似笑非笑,“父亲的意思,是让女儿自认倒霉啰?”
  “不是这等讲,”何晏山干咳了咳,“爹也知道你受委屈,不过是权宜之计,等日后府里宽松了,爹自会将亏空你的那份补回来,你二娘当初说要卖几间铺子给你添妆,还是爹拦下了……”
  何苗轻轻挑眉,“那就卖呀,再不然,改到我名下也是一样。”
  何晏山被噎住了,半晌方道:“你小孩儿家,哪里懂得这些经济事务,不若由二娘先替你照管着,钱再生钱,到时候一并交给你,你还自在。”
  窦氏则鸡啄米似的点头,表示她一定不会贪图昧心钱——尽管那几间铺面都是用陈氏留下的资产开办的。
  何苗唯有冷笑,这两人一搭一唱,说得还真好听,可惜全是空中楼阁,这种画大饼似的承诺,谁信谁是傻瓜。
  何苗不想再耗下去了,静静道:“爹的意思,是不肯将娘亲的嫁妆交给我么……”
  “你这孩子……”何晏山才说半句,何苗已收敛了全部笑容,“那看来只好衙门里见了。”
  她要报官?何晏山又惊又怒,虽说陈氏的嫁妆依律该留给亲生子女不错,但,一家人何必分那么清楚?她却打算对簿公堂,是打算将何家的丑闻喧嚷得人尽皆知么?
  何晏山咬牙道:“女告父,是为不孝,你以为知府肯受理?”
  更别提他还是堂堂国公爷,又有贵妃裙带关系,京兆尹总得掂量掂量。
  哪知话音方落,庭外一道肃杀的声音便已响起,“若这是孤的意思,大人您又将如何?”
  何苗循声望去,不期然见到那袭熟悉的身影,惊喜自然而然流露在脸上。
  下意识带了些雀跃,“殿下,您怎么来了?”
  李天吉想说怕她处理不好,才特意过来看看,但那样似乎太过傲慢,踌躇片刻,说道:“孤甚饥,乞食。”
  言下之意,他肚子饿了,专程到老丈人家来打秋风的。
  何苗松口气,还好不是特意来寻她的,否则又得欠人情。
  何晏山本就呆若木鸡的脸上却更僵硬了几分,这是在暗示他舍财免灾么?


第16章 . 复仇 看来接下来至少一个月里,这家人……
  太子突然大驾光临,一屋子的人皆震撼不已,还是何苗最先反应过来,吩咐窦氏身边几名仆妇,“还不快交代厨下布酒布菜去?”
  李天吉说他打秋风,其实何苗倒想沾一沾他的光——正好自己也饿了,有什么话饭桌上谈起来更合适,不为自己,也得为腹中的孩子。
  何苗发觉做一个孕妇还是挺有便利的,至少回娘家来无人敢克扣她的饮食,虽然府里的菜色未必有宫中那样丰富,吃惯了山珍海味,尝点清淡的解解腻也好。
  于是特意让厨房清炒一个芦笋菜心,再加上清炖的白鲢鱼汤——方才进门她就看见一个老大的鱼头在筐中放着呢。
  窦氏见她这样颐指气使,也不敢辩驳,只能陪着笑脸,“姑奶奶好胃口。”
  何苗理直气壮地道:“那是为乆拾光殿下准备的,殿下最爱吃鱼。”
  其实李天吉顶讨厌这些精细费工夫的菜肴,不过借他的名头当幌子,更显得郑重其事,省得府里怠慢。
  太子明知她是在狐假虎威,却也只是微微一笑。
  何苗心里熨帖极了,觉得便宜夫婿真是人美心善。
  不一时上了桌,太子夫妇自然居于上首,何苗虽是当女儿的,可也没说给老爹让座,任凭何晏山与窦氏分居左右,如同仆从一般。
  何晏山心里别提多窝火了,窦氏则是战战兢兢,外头人皆言太子宽厚,她则对这位殿下有着说不清的畏惧,尽管进门来太子处处遵循礼数,未有丝毫冒犯,可窦氏只消轻轻一瞟那双眼睛,便如堕入古井幽潭中,周身冷透。
  加之她上回去东宫又说了些不中听的话——何妙瑛这个死丫头不知背后吹了多少枕头风,只怕东宫早就将他们怨上了。
  其实这个倒是她小人之心,何苗才没空在太子跟前闲磕牙,人家日理万机还未必肯听呢,更何况,要对付窦氏,何苗一人就够了。
  太子擢了半个鱼头在碗中,仔仔细细将尖刺剔除,留下雪白干净的鱼肉供何苗享用,温言道:“慢点吃,又无人同你抢,当心伤着喉咙。”
  他如此一说,旁人只好放弃这道菜肴,何妙容也遗憾地放下筷子,心想若二殿下在此,会否也对她这般温柔细致——哎,早点嫁人便好了。
  何苗再度佩服于太子秀恩爱的功力之深厚,她就做不到这样自然,甚至连她都不曾在李天吉眼中发现破绽——也许他从前也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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