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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沉迷-分卷阅读10

胃,她删了一堆人,怎么就没早点把杨瑜这个整容怪删掉,居然让她还躺在自己列表里。
  这是被她婚事气成什么样啊,脸都被打肿了还敢出来找存在感。
  许肆月手指隐隐发颤,给杨瑜回了一句“别犯贱,当心我老公让你天凉杨破”,接着把她拉黑。
  好像完了……
  这根恶心人的稻草马上要把她压垮了。
  许肆月吃力地把西装拽下来,打开手包,偷偷摸出一板药片握住,歪头瞄了瞄顾雪沉:“能不能再借点水喝?”
  顾雪沉的视线离开她手机屏,给她水杯。
  许肆月侧过身,躲在阴影里把药吃下去,又从小盒子里倒出两颗柚子糖,含着低下头,一句也没问顾雪沉要带她去哪。
  宾利在大雨里疾驰,二十分钟后抵达城南的瑾园,穿过几条曲折林荫路,径直开入十二号别墅的地下_0_che_0_ku。
  许肆月艰难地打量了一下环境,撑着力气挑挑眉,声音哑了:“房子不错,以后我也住这儿?”
  顾雪沉没说话,直接上楼,余光刮过许肆月,她没趣地抿抿唇,动作缓慢地跟在后面。
  等乔御开车离开,偌大房子里只剩下两个人,许肆月就不走了,没骨头似的靠在旁边的墙上,长发漫过胸口,唇一勾,骨子里的慵懒妩媚。
  她嗓子沙沙地问:“哎,今晚不做行吗?”
  顾雪沉停下,侧过身,神色冷峻:“你说什么。”
  “成年人顾先生,别当听不懂了,我说——”她认真跟他对视,红唇间说着虎狼之词,“你就是再怎么着急虐我,今晚不上床,行吗?”
  许肆月迎上他刺骨的黑瞳,拖长了音:“只要你把画给我,把我外婆保护好,我答应结婚了就不会反悔,随你怎么折腾我,不过今天太累了,我状态差,影响你的舒适度就不好了,改天再做,可以吧?”
  她把这个话题说得轻松无所谓,像是家常便饭。
  顾雪沉下颚绷紧,下台阶回到她跟前,扯住她小臂一直带到二楼,拧开一扇房门:“想多了,你自己睡。”
  许肆月没空去看居住条件具体怎么样,一眼就盯上了房间里的大浴室,她点点头,跟他挥了下手:“领证的时候记得通知我啊。”
  说完,她立刻用后背靠上房门,脸上的表情凝固,眉心死死拧起来,滑坐到地板上。
  缓了片刻,她踢掉鞋,赤着脚一步一步挪去浴室。
  浴室没有窗,许肆月像孤身走进一片完全的黑暗,所有声音都消失了,没有光,没有颜色,漆黑的小空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对啊……这才是常态。
  她在英国每天每夜熬过的常态。
  不适应的环境,因为时间紧迫而选择的不入流大学,生活的巨大落差,跟朋友们各种意义上的距离,欺骗顾雪沉的罪恶,还有寂寞,生涩,格格不入,把她困在英国小小的公寓里。
  她从小怕打雷,英国又多雨,不记得从哪天起,每一次听到雨声,她都没办法平静,冷得抱住自己才能硬撑,如果淋了雨,情况会更严重。
  她治不好自己,直到变得习惯性失眠,饮食挑剔,爱哭,抗拒社交,不愿意跟人接触。
  她在等一个希望,等某一天能回家,回到原本的世界里。
  自从接到许丞让她回国的那通电话起,她终于活过来了,短暂地忘掉了那个在英国狼狈的许肆月,把自己的灰暗清洗干净,装进许家大小姐四年前的光鲜外壳里。
  她重新精神焕发,化妆打扮,骄傲地踏上故土,以为终于能结束掉梦魇,做回一个正常人。
  原来……只是堕进更无望的深渊。
  昨天到今天,二十四个小时而已,“许家大小姐”这个保护的外壳被砸到粉碎,她亲爱的爸爸,亲近的姐妹,她的家,她的骄傲,都以最惨烈的方式毁灭在眼前。
  她抽干了身体里所剩不多的力量,撑着那点脆弱的气场,模仿过去那样张扬和不驯,不肯被人侮辱,不肯忍气吞声,因为她清楚,最后一次了,从今天以后,骄纵的许肆月就永远死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死在别人的嫉妒和艳羡声里。
  跟顾雪沉说的那句结婚,是她的穷途末路。
  现在……她终于失去外壳,只剩个灰白的灵魂,抱着妈妈的画,为了外婆,去做活该受虐的顾太太,还她欠下的情债。
  许肆月没有开灯,颤抖着摸索到浴缸,把自己蜷缩进去,胡乱打开水龙头,过烫的水喷到她身上。
  她茫然地愣了愣,把下巴垫在烫红的手上吹了吹,好疼啊……
  眼泪突然就滴下来,她终于扛不住排山倒海的痛苦,低哑地呜咽出声。
  哭声越来越大,黑峻峻的浴室里,她孤独地缩成一团,发泄地咬住自己手指,尝到血腥味也不知道松口。
  外面雨声恢弘。
  顾雪沉仍旧站在房门口,面对着紧闭的门板,一动也没有动过。
  雨点密集地拍打玻璃,明明很吵,但这些噪音里,又清晰地夹着女孩子沉闷苦痛的哭泣,刀子一样蹂|躏着他的神经。
  顾雪沉眼角淤出猩红,握着门把的手背上青筋狰狞,最终还是放下去,在墙边的装饰柜里拿出一个小型终端,按亮开关。
  同一时间,房间里的床头旁,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空气净化器亮起浅蓝的灯,在轻微的电子音里,它徐徐伸展,打开蜷起的短胖四肢,圆滚滚的头上竖起两根蠢萌的耳朵,尖尖上还有两撮小亮光。
  它前后挪动两下,迅速扫描到人体所在,小圆脚无声前进,谨慎地贴到浴室门旁,顺便把自己耳朵的光源调高了几度,柔和照亮一小片黑暗。
  它轻轻开放语音,是高仿人声的温柔少年音,电子感极弱:“主人。”
  许肆月趴在浴缸边上,睁开肿痛的眼睛,愣愣看了它一会儿,哭得更大声:“鬼……闹鬼啊啊啊——”
  顾雪沉握着终端,在门外听到她尖叫,立刻切换到控制模式。
  他输入指令。
  小机器人无缝做出反应:“主人,我不是鬼,我可萌了。”
  它又问:“我给你开灯好吗?三秒钟你不反对,我就开。”
  耳朵上直接显示倒计时,许肆月看呆,想拒绝的时候已经数完了,浴室里的气氛灯应声亮起,把阴暗驱逐。
  许肆月借着光源,定定地跟机器人对视。
  这是个什么东西……
  通体奶白色,手短短脚短短,眼睛挺大,耳朵尖尖的还发光,像个基因突变的皮卡丘,偏偏声音还是动听的奶狗系少年。
  “你……谁?”
  它超老实地说:“我是深蓝科技人工智能零号线上的试验品十号,需要主人为我取名。”
  深蓝科技……
  顾雪沉做出来的东西。
  许肆月缩成一团,拒绝:“……你出去,我不是你主人。”
  它早已被预设了应对办法,白耳朵突然折下来,蔫蔫地盖住眼睛:“大魔王说了,谁住进这个房间,谁就是主人,如果主人不要我,我明天就会被带走销毁。”
  “……大魔王。”
  它的仿真音里竟然还带点诚恳的语气:“零号线所有机器人都知道,顾雪沉是大魔王,最喜欢破坏和销毁。”
  “主人,”它自动播放哄人的轻音乐,把自己声音衬托得极度可怜,“求你救我。”
  许肆月头痛欲裂,无力地苦笑:“我连自己都救不了,我什么都做不到,怎么救你。”
  “给我取个名字,有名字,就代表主人要我了。”
  许肆月迷茫盯着它,它在转圈,把耳朵变各种颜色给她看,她鬼使神差地轻声说:“你是十号,那就叫,阿十……”
  机器人在接收到“阿十”两个字后,马上被触发深层设置,启动另一个通道的语音接收系统,自动将获取到的声音识别成文字,同步传输给终端。
  顾雪沉低着头,目不转睛看着屏幕上出现的“阿十”。
  他手腕有些不稳,慢慢将终端抬起,对着收音口低声说:“主人,阿十终生为您效劳。”
  浴室里的机器人面对着许肆月,用少年电子音一字一字认真复述:“主人,阿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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