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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未婚妻总在换人设-分卷阅读4

吗?早死早超生,你就安心去吧。]
  谢镜辞:呵。
  谢小姐的怔忪来得莫名其妙。
  裴渡没来得及出言询问,忽然见她往前倾了一些,毫无征兆地伸出手。
  世家小姐的手经过精心护养,不似他生有粗糙茧子。
  那只手来得突然,径直落在他喉结之上,缓缓拂去剑伤淌下的血迹。指尖柔软,冰凉得不像话,像丝绸或棉花。
  好不容易平复的思绪顿时乱作一团。
  脖颈之间最是敏锐,裴渡未曾被人触碰过这种地方,只觉头脑发热,仓促出声:“谢小姐——”
  他开口说话,那块喉结便也随之上下移动,谢镜辞似是得了乐趣,指尖用力,将它按住。
  温柔的、恶作剧一样的禁锢。
  裴渡彻底不敢动了。
  “比如……”
  月光绮丽,映亮她琥珀色的眼瞳,红唇不点而赤,轻轻张合。他跟前虽是求仙问道的仙子,如今乍一看去,却更像摄魂夺魄的女妖。
  心脏在沉甸甸地跳动。
  裴渡疑心着这究竟是不是一场濒死前的梦。
  就算是在梦里,他仍然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见她眉眼弯弯扬了嘴角,眼底噙着笑。
  那是他已经不敢奢求的、藏在心底喜欢了许多年的姑娘。
  月亮,熏香,将他浑然笼罩的身影,缭绕于鼻尖的温热呼吸,一切都是飘渺虚妄,宛如由糖浆构筑的泥沼,叫他心甘情愿沦陷其间。
  伴随着陡然加剧的心跳,谢镜辞的嗓音悠然响起,如同一瞬星火,把他本就泛红的耳廓烫得几欲滴血。
  按在喉结上的指尖轻轻一勾,有点疼,更多的是痒。
  她看着裴渡的眼睛,语带笑意,尾音沉沉下压,化作若有似无的呢喃气音:“郎君,镜辞可是比那糕点……更美味哟。”
  最后的那道气音一直蹿进心底。
  心口如同揺坠的落叶,每一次跳跃,都携来难以忍受的悸动,仿佛下一瞬就会轰地爆开,让他掩藏多年的情绪无处可藏。
  裴渡怔怔看着她。
  喉结无意识地上下滚落,周身尽是从未有过的燥热,让他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
  连抬手捂住脸上狼狈的绯红都做不到。
  [嚯嚯。]
  系统看得津津有味:[你快看,他脸红了耶!]
  谢镜辞就呵呵。
  莫名其妙来这么一出,裴渡向来清心寡欲,肯定觉得她是个神经病。
  有的人活着,却已经死了。
  现在她立在这里,就是一尊修真界亘久不倒的自由死神像。
  系统顿了半晌,笑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戏谑:[小少爷不经撩,你怎么也害羞脸红了?这妖女当得不称职啊。]
  谢镜辞咬牙,忍下耳根莫名其妙的烫,一字一顿应它:“闭嘴。”
  什么害羞脸红。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因为裴渡害羞脸红!


第二章
  谢镜辞觉得很烦。
  她当了这么多年的混世魔王,在裴渡看来,自己这位未婚妻哪怕称不上什么“重要的一生之敌”,也应该够格成为他旗鼓相当的对手。
  她自认厚脸皮,不会轻易感到尴尬,可眼下的这动作这气氛——
  实在太尴尬了。
  穿梭于不同世界之间,谢镜辞之所以能面不改色念出所有稀奇古怪的台词,全因那些角色不是她本人。
  然而现在不同。
  她置身于自己原原本本的身体里,跟前还是被她视作死对头、勉勉强强挂了个名头的所谓“未婚夫”。
  她烦闷不堪,只想拔刀砍人,停在喉结上的指尖没有动作,甚至无意识地向下一压。
  裴渡仓促垂眸,遮掩眼底愈发深沉的暗色。
  这是个暧昧至极的动作,谢镜辞手指停在那里,他一旦稍微低头,下巴就能触碰到她的指背。
  于是他只能被迫昂起脑袋,将所有情绪都展露在她眼前,无处可藏。
  谢小姐此番前来……似乎不是为了退婚。
  裴渡知道她不喜欢他。
  谢镜辞身边从来都围绕着太多太多人,尽是纵情恣意的少年英才,如同燃烧着的火,永远有无穷无尽的活力与笑。
  同他们相比,他的性格木讷许多,待人接物皆是温顺随和,不留一丝一毫纰漏,被不少人背地里称作木头。
  他深知自己在裴家的身份,从无名无姓的孤儿到裴家小少爷,数年间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哪能留下一丝一毫纰漏。
  然而事到如今,他还是被赶出了裴家。
  偷来的终究要还回去,直到坠下山崖的刹那,裴渡才终于明白:他不过是个用来怀念已故大少爷的物件,活了这么多年,一步步往上爬,一点点靠近她,结果但头来,仍然像个不值一提、没人关心的笑话。
  深夜的鬼冢四处风声呜咽,远处传来恶狼嚎叫,裹挟了团团簇簇的血气,预示着潜藏在黑暗里的危机。
  鬼门将开,不少宗门与家族汇聚此地,欲要前往鬼域寻获机缘。
  谢小姐重伤初愈,定是在家族陪同下来到这里,无意间撞上他遭人羞辱的场面,顺手解围。
  偏偏被她见到那样不堪的一幕。
  裴渡咽下喉间腥甜,用力后退一些,避开她的触碰与视线:“谢小姐,鬼冢危机四伏,不宜久留。你若无事,不如自行离去,与同行之人汇合。”
  这是真心话。
  他修为尽失,谢小姐应该只恢复了一半不到,倘若遇上实力强劲的魔物精怪,裴渡不但自身难保,还会拖累她。
  “自行离去?我要是走了,把你留在这里喂狼?”
  谢镜辞笑了:“再说,我独自来到这里,哪有什么同行之人。”
  谢家怎会让她单独前来。
  裴渡讶然抬头,与她四目相对。
  一个绝不可能成真的念头缓缓浮现,他短暂想起了它,在心里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然而在黯淡月光里,谢镜辞却朝他弯了弯眼睛。
  她的笑声慢慢悠悠,噙了显而易见的傲,裴渡听见她说:“我是专程来寻你的。”
  仅仅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就足够让他控制不住地心脏狂跳。
  他们二人虽然订了婚,却是出于父母之命,以及他隐而不表的一厢情愿。两人为数不多的几次碰面,都是在学宫里的比武台上。
  谢小姐并不喜欢他,每回相见都冷着脸,不曾对他笑过,裴渡亦是恪守礼法,不去逾矩侵扰。
  她怎会……专程来寻他?
  “之前那句‘郎君’,不过是玩笑话。”
  谢镜辞收刀入鞘,刀光划过夜色,发出一道清澈嗡鸣。
  比起此前的旖旎,如今的模样才更像她,柳眉稍挑、唇角微扬,细长眼眸里蕴了锐光,好似利刃缓缓出鞘:“他们都说你堕身成魔、与魔族勾结作恶,我却是不信的。裴家那群人害你至此,你难道不想复仇?”
  终于说出来了。
  在她昏迷不醒的既定剧情里,裴渡将被夺走曾经拥有的一切——名誉、尊严、完好的身体,甚至陪伴他多年的名剑湛渊。
  归根结底,他只是个养来玩玩的替身,从未被真正接纳,等玩腻了,就是弃之如敝履的时候。
  可如今的情况截然不同。
  偌大世界里,哪怕只存在唯一一个不起眼的变数,也能把结局搅得天翻地覆。更何况身为不逊于裴渡的少年天才,她这个变数,无论如何都称不上“不起眼”。
  “我能帮你。”
  她的声线有如蛊惑:“你想不想要?”
  裴渡定定看着她。
  谢小姐还是这副模样。
  总是玩世不恭地笑,其实暗藏了锐利的锋芒,一直站在很高很高的地方。
  譬如现在,他们近在咫尺,彼此间的距离却有如云泥之别。
  说来可笑,他在她身后追赶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越来越近,却在须臾之间尽成了无用功。
  少年眼底现出几分自嘲,来不及出口,忽然听见天边传来一道诡异闷响。旋即狂风大作、群鸟惊飞,堆积的泥沙尘土肆意飞扬,天地变色。
  这出变故来得猝不及防,他被风沙迷了眼,竭力在混沌夜色中分辨谢镜辞的影子,还没起身,便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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