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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总的追妻火葬场-分卷阅读99

拒寒冷的鸟,雪花洋洋洒洒的飘落。
  她头上戴着羽绒服上的兜帽,雪花积在她久不动弹握着棍子的手上。她手指冰凉,手上的手套根本无法抵御这样的寒冷。
  她并在一起的双脚一下下的打着颤,将地上睬出了深深的印子。
  她感觉到心底的那团火开始往外蹿,她觉出连鼻孔都在发热,嘴唇发热,眼眶发热,她坐的越来越艰难,她听到林子的那头有动静,以为骆之辰终于回来,却看几个黑影子在那头的树根下拱来拱去,像是觅食。
  她不喜欢动物,苏芸喜欢收留流浪的动物,她也乐意她做这种事,但她从不去亲近那些狗狗,因为她被伤过。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在心的最深处,她害怕所有动物。
  她祈祷它们别过来,而它们却在靠近。一群野猪,样子像放大了的老鼠,鼻孔上方还长着一对白色的獠牙。
  林恩筱无法相信这样的动物会善待她,她不动声色的将骆之辰留下的背包背在身上,她离开了她的安身地,她开始小心翼翼的逃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密林里。
  地上四处积着雪,她包抄了野猪活动的范围,朝骆之辰离开的方向去,发烧让她耳朵开始轰鸣,寒冷像钻进了骨髓里,她凭着本能前进,照着大概正确的方向一步步往前走,骨缝中如有针扎,她开始咳嗽,咳的头痛欲裂,腿迈的越来越艰难,她的身体开始头重脚轻,她看见地面在接近,膝盖一软,栽倒,她晕厥了。
  在覆着冰雪的地上不知睡了多久,林恩筱恢复了迷迷糊糊的意识。她听到有人叫她,又像有人在摁门铃,她不开,他便开始敲门,“林恩筱,”他叫的很大声,让她无法忽略。
  一想到他在受苦,她就开始变的暴躁,她为什么会暴躁,因为她见不得他受苦,为什么见不得他受苦?
  她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不害人,那是基本的道德,怜悯心那是一时情动,情动过后剩下的倒也没有多到良心不安,这不是什么真正的善良。
  别人的苦只会得到她短暂而无用的同情,而那个人受苦却会如同有针扎在她的心脏之上。
  “林恩筱……”他在很大声的叫她。
  她的脸深窝在兜帽里,紧紧的蜷缩着身子,脑子里像在播放电影,模糊的,清楚的,很久很久以前的,最近的,夹缠不清,谁的脸都有,谁的声音都有。
  她大概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意识混乱的脑袋却无法建立起处在这一处当中应有的危险意识。
  那个呼喊声突然出现在耳边,她的侧着蜷缩着的身体被移动。他的声音就在耳边,“筱筱,”
  她半个身子被搂住,还坐在地上臀部的骨头酸痛到像要融化。
  她睁开眼睛,天黑了,她看不清来人,但是她闻到气味了,“你怎么又来了?”
  有光晃过眼睛,她闭了眼,听见他不断的说他来了,不要害怕,他带她回家。
  她的脸被捧住,额头被一只凉凉的手覆盖,她的脸在被他冰凉的手搓,触碰。他又说了一堆什么,听实在听不清,有水落到她的脸颊上,是暖和的。
  身体离开了地面,悬空了,在地面受力的骨头总算解放。
  她朝这副身体靠近,去嗅他散发出来的气味。是很好闻的味道,是她喜欢闻的味道。她安然的失去意识。
  她脑子里又开始糊糊涂涂的放着电影。她看见好多花,周围都是花,他站在她的面前,垂着眼睛看着她,黑色西装笔直,干净的衬衫白到晃眼,他是新郎,有人在问他,是否愿意承认接纳林恩筱为你的妻子。
  她看见他唇齿启动,“我愿意。我傅荀愿意承认接纳林恩筱做我的妻子,我将一辈子保护她爱护她,无论生老病死,贫穷富贵,终不离不弃,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她知道这样的誓词都是背的,但是她好高兴啊,高兴他亲口说了“我傅荀愿意林恩筱做我的妻子!”这就够了,除了死亡,他会和她不离不弃。
  “荀哥哥,我也愿意和你不离不弃,至到死亡。”她在他怀里说。
  傅荀大步离开那处林子的脚步顿了一下,他垂头看怀里的人。
  他外套已经被雪浸湿了一大片,裤腿早就浸透了,林子里行路难,他心急就摔跤绊倒,被树枝戳伤,但是他找到她了。
  天已经彻底黑成一片,他手里握着手电筒照亮着路,看不清怀里的人,只知道她紧紧的贴着他。听到她说话,他嘴角扬了一个弧度,他手臂抱的更紧了,一步步带着人离开。


第67章 正文完(晋江文学城独家首发)
  黑成一片的树林子里, 傅荀打横抱着林恩筱一步步的向前。
  初抱起来时轻,林恩筱也确实轻。抱着快走到折断的树桩处傅荀大病初愈的身子就有点承受不住, 手上的重量沉的让他连脚步也快迈不开了。
  “再坚持一会儿,坚持一会儿我们就出去了,”他对林恩筱说话,但这话更像是在对自己说,怀里的人从被他找到至此刻,还未说过一句清醒话。
  他不知道她烧的有多严重,额头烫的吓人,用电筒看了她, 眼睛也是红的。他奋力的迈着步, 身体里有一股软, 像来自于骨缝之中,他愤怒, 与那股软抗争,与麻木了的手臂抗争。他手指紧扣着林恩筱的手臂和腿,深一脚浅一脚决不停息的行走在烂树枯叶铺就的森林之路上。
  森林里有被雪埋了的坑, 也有被树叶掩映了的坎, 他几次差点摔倒都用自己的肉.体硬抗下来。他均匀的迈着脚步, 突然鞋底一滑,身体便开始往前栽倒, 他手臂紧扣着怀里的人,在将要滑到的瞬间侧了身子,替昏睡的人当了肉垫。
  地上大概有断了的树枝, 抑或是带棱角的石头,隔着厚厚的羽绒服也像硌进了骨头里,疼的他这一路的疲累霎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仰躺在雪地上, 手里还紧紧的抱着人,背上的痛楚直刺神经,他看着暗的模糊成一片的天空感激,感激他没将人摔出去,他庆幸被硌着的人不是她,有雪花落在脸颊,很快被他炙热的体温融化。
  他挣起身来,将人好好的就地搁了。伸手摸她的头,仍然滚烫的厉害。手指离开她滚烫的额头,他几步走开,到断树桩上做了记号再次回来,这次他将人背在了背脊之上,重新起程。
  他对背上的人说话,更像是自言自语,他叫她坚持住,别烧成了个傻子,那他下半辈子就得守着个傻丫头过日子了。
  “你得好好的。”
  走出树林,虽没了枯叶烂叶绊脚,但雪地却越发的湿滑了,难行程度成倍上升,傅荀走的如履薄冰,他在能走到的最快的极限上小心翼翼着,却还是再次跌跤,负着重双膝直直的朝着地面脆去,这已经是第三次。他的双臂返在腰侧圈着背上人的腿,膝上的痛楚让他手指攥到节指泛白。
  背上的人没有因为跌跤而受牵连,不过这一大幅度的震荡,还是震醒了睡在傅荀背上,软塌塌不醒人事的林恩筱。
  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视线里一摇一晃的光束,那是傅荀手上电筒发出的光,它随着他的步子在地上有规律的晃动。
  林恩筱嗅着脸枕着的人背上的味道,她知道是谁在背着她前行。
  “放我下来吧。”
  “醒了吗?”
  “我可以自己走。”说话让林恩筱嗓子痒起来,她开始咳嗽。
  傅荀在说话,让她别动,也别说话,好好躺着,林恩筱压制住喉咙上的难受,也听劝的闭了嘴巴。她眼睛向上看,雪花停了,天空黑洞洞的。她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热,感觉不到难受,其实她是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
  有东西在放大,又有东西在缩小,奇形怪状的幻想挤压着她的神思。她像似脱离了身体,又垂下头,她看见了雪地里的两个人,男人背着她,压的腰也弯了,
  他为什么会来这么远的地方。
  对,因为他说过,他爱她。
  爱一个人绝不会计算路程,也不会觉得辛苦,只要那个人没有表现出讨厌她,她就乐乐呵呵的,远远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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