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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暴君当药引-分卷阅读209

本宫的死法?”
  “让之为你求情,将你终身囚于栖凤宫。”
  皇后微怔。
  皇帝一边摸着她的头,一边打量着她的神情。
  皇后忽然拍开皇帝的手,很烦躁地说:“本宫真的是受够了!你知不知道你的手上多少茧子多糙,偏偏每次都要像摸小狗一样摸本宫的头!每次回去,本宫都要用蜜膏仔细护理头发!”皇后深吸一口气,“既然你们父子已经有了结果。本宫这就回去坐牢!”
  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只觉得心里烦躁得很。
  皇帝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唉。明日再回去,留下多陪陪孤。也不知道还能见到几次。”
  皇后看着皇帝苍老疲惫的模样,努力压下心里的烦躁和不甘,咬咬牙,道:“本宫得回去换身衣服。”
  皇帝笑着颔首。
  皇后脸色沉沉地回栖凤宫换衣。趁着跟来的小太监不注意,翠风低声问:“娘娘,今晚的计划……”
  皇后回头望着再熟悉不过的栖凤宫,忽然下定了决心。
  “取消。”
  皇后换下隆重的宫装,换了身舒服的宽松衣衫,重新回到皇帝身边,温顺地偎在他的身侧。皇帝笑笑,习惯性地去摸她的头,去闻她身上的气息,那是鲜活又年轻的气息,让他向往。
  皇后没有躲,她将手搭在皇帝的身上,清晰感觉到皇帝的日渐消瘦。隔着衣料,她也感觉得到皇帝衣服下胸膛上的疤痕。那都是他年轻时南征北战留下的痕迹。皇后烦躁的心慢慢沉下来,又为皇帝掖了掖被角,果真留下来同眠。
  皇帝一语成谶,同眠的这一回,竟是帝后二人最后一次见面。
  卫瞻离开的路上一直想着皇帝对他说的话,将要回到东宫,惦念霍澜音的身子,加快了步子。刚迈进东宫,素星面带喜色地迎上来。
  卫瞻一边往里走,一边问:“给太子妃诊治的太医如何说?可是累着了?”
  “恭喜殿下。”素星笑着跪下。
  殿内其他的宫人一并跪地行李,齐声道贺:“恭喜殿下!”
  卫瞻脚步一停,诧异地看向素星。
  “因为月份太小,还不满月,起先刘太医还不敢确定,又召来苏太医和赵太医再来把脉,已能确定个七八分。再过半月,才能百分百确定下来。”
  卫瞻懵了一瞬。那一瞬间,仿佛神魂抽离,五感全失。他很快反应过来,大步往内殿去。走到门口,望着挡在眼前的房门,忽又莫名生出几分畏惧来。他推开门,在房门的“吱呀”声中,迈步进去。
  他听见“咚咚咚”的声响。
  寻声望去,他看见霍澜音坐在窗下的椅子上。她还穿着今日大婚的喜服,繁复宽大的喜服裹着她,椅子摆不下她的裙子。她动作缓慢地转着拨浪鼓,目光落在哒哒哒反复敲在鼓面上的两个小锤。
  她似乎心事重重,连卫瞻走进来都不知道。
  直到视线里出现卫瞻的靴子,霍澜音才动作缓慢地抬起头,望向立在她面前的卫瞻。
  拨浪鼓的“咚咚”声终于停了下来。
  卫瞻弯下腰来,拿开霍澜音手中的拨浪鼓,握着她的手,轻吻她的指尖,然后抬眼对上她的目光,审视了片刻,问:“是孤的音音还是孤的泥泥?”
  霍澜音眼睫轻颤,眼泪忽然跟着落下来。她将手轻轻搭在腹部,望着卫瞻的眼睛,低声问:“他会健健康康的,对不对?”
  她吃过太多太多的药。为药引时,已然不能受孕。后来智力降为小孩子,更是每日服药和泡药浴。而这个孩子,正是那个时候到来的。
  “当然。”卫瞻口气肯定。
  霍澜音分明知道这种事情卫瞻当然也不清楚,可是望着卫瞻十分确定的神情,她竟也跟着默默心安。她望着卫瞻,忽然就笑了出来。是了,她不必杞人忧天。顺其自然就好。
  卫瞻忽然握紧了霍澜音的手,过分用力让霍澜音的指尖都有些疼了。
  “泥泥,孤答应你后宫不会有旁的妃嫔。所以你也不可以生异心,不许对旁的男子倾心,不许觉得旁的男子比孤好,不许和旁的男子亲近、生子!”
  霍澜音眨眨眼,惊奇地看向他:“你在说什么?”
  卫瞻不理她的问话,径自说下去:“我和我父皇不一样。在他心里江山永远摆在第一位,儿女情长这种东西他不在意。父皇因为不在意而大度。可我既在意又狭隘!我既全心交付,就有资格要求你的忠贞不渝。你若负我,千刀万剐食你骨血!”
  卫瞻的表情因为过分严肃而变得扭曲,有些骇人。
  霍澜音怔怔,她另一只手摸到桌子上的拨浪鼓晃了晃,咚咚咚。她像小孩子那样单纯地对卫瞻笑:“我现在是音音了。”
  卫瞻盯着霍澜音的眼睛,夺了她手里的拨浪鼓,摔得很远。
  “装,继续装!”
  霍澜音顿时垮了脸,低下头:“我又不能控制自己是音音还是泥泥……”
  她身子前倾,轻轻靠在卫瞻的怀里,问:“如果我一直都时好时坏怎么办?”
  是问卫瞻,更像是在问她自己。
  卫瞻扯起嘴角笑了笑,道:“那很好啊。一人当两用,岂不是一娶两妻?而且吧……其实音音比泥泥可爱多了。”
  霍澜音靠在卫瞻的怀里嘟囔:“一点都不好笑。”
  卫瞻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尤其是音音懵懂单纯把自己_0_tuo_0_guang求着我帮她洗澡的样子,别提多可爱了。”
  霍澜音一愣,立刻将卫瞻推开。卫瞻顺势坐在地上,望着霍澜音笑。
  霍澜音生气地偏过头去不看他,说:“我要回家去。被劫走的时候,我隐约听见了母亲的声音。她身体不好,一定急得很。我要回去看她。”
  “霍澜音,今日是咱们大婚!”
  霍澜音直视卫瞻:“婚宴在晚上,现在是中午。”


第172章
  霍府。
  没有抱头痛哭,没有喋喋不休诉说这些年的经历。屋子里过分的安静。
  轩窗半开,红梅俯探。
  姚氏坐在窗下望着窗外红梅,霍平疆望着她。
  姚氏的一阵抑制不住的咳嗦声终于打破了屋内的宁静。她捂着口,弓着身,咳得瘦弱的身子轻颤。霍平疆急忙伸出手,指尖未碰到姚氏,已不敢再靠近。他的手停在那里顿了顿,才继续朝前轻轻搭在姚氏的肩上。
  真的,不是幻影。
  霍平疆的手掌逐渐用力,倾尽全力地想要握紧,只有牢牢握紧才会觉得真实。他力气很大,姚氏的肩开始疼起来。可是姚氏没有推开他,她什么也没有说,饮鸩止渴般安静地感受着肩上的疼痛。
  半晌,霍平疆松了手,堪堪从不真实的状况中回过神。
  他在姚氏面前蹲下来,用手去擦她裙子上的泥渍。
  ——他的小姐喜欢干干净净的,哪怕他们最穷困潦倒的逃难时,她也总是干干净净的。泥渍和窘境会让她过后偷偷哭鼻子。
  记忆的门一下子打开,从小到大,他蹲在她面前为她理裙角的画面铺天盖地而来,重逢后静默相对了半日,姚氏这才忽然落下泪来。那些蕴在暗处的情绪不知道积攒了多久,在顷刻间呼啸而来。
  眼泪落在霍平疆的手背,沉甸甸的。
  霍平疆的手僵在那里。
  “我这一生唯一一件后悔的事情就是从军。”
  姚氏温柔地摇头,小心翼翼地朝霍平疆伸出手。面前的人真的是他吗?是啊,是他,她的霍石。
  霍平疆先一步握住她的双手,摊开她的手,看她手心这些年蹉跎下的痕迹。像阴云罩在心上,压得霍平疆喘不过气。他深吸一口气,反复摩挲着她手心的薄茧,努力去感受她这些年吃的苦。谁说这世上没有感同身受?他抚着她手心的薄茧,陪她再痛一次。
  他们当初逃难时,还是两个小孩子。可是再贫穷的窘境下,他也不会让她吃一点苦,做一点重活。即使被现实打进泥里,他也要将他的小姐抗在肩上,免淤泥脏了她的鞋子。
  他当初为什么要走?为什么那么狠心丢下他们母子,让她一个人受苦。他不敢想,只觉心如刀绞。他做错了吗?他只想给他的小姐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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