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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媚(重生)-分卷阅读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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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风乍起
  今晨日上三竿,美人才迟迟从睡梦中醒来,半靠在引枕上正欲扶额起身,不料整个身子如同散了架一般,竟是连地都下不了。
  顾熙言被丫鬟搀扶起身,到浴室中沐浴净身。只见浴池中水汽蒸腾,美人儿有气无力地伏在池边上,露出一段如天鹅般修长的脖颈,只是明艳的小脸上略显苍白,美目之下还泛着一片骇人的青色。
  昨晚一夜未睡,顾熙言哭得嗓子都哑了,此时回想起来,又忍不住掉起了金豆子,眼泪汪汪地抽噎不止。
  “小姐,要不然,今日还是用些药膏子将养着?”红翡见顾熙言这般痛苦地模样,试探地问道。
  那药物虽说对女子身体寒凉,可顾熙言这身子娇弱非常,若是不敷上些,只怕今儿个一天都下不了地,总这么在水里熬着也不是个法子。
  那王妈妈立在浴池旁,连骂萧让都懒得骂了,只沉着脸色道,“姑娘今日伤的厉害,不如酌情用些药膏子!”
  顾熙言抿了抿粉唇,眼眶红红道,“便听妈妈的话,将那盛药的宝匣取来罢。”
  ……
  在浴池里敷着药膏子将养了整整两个时辰,顾熙言身下的刺痛才稍稍下去了些,被丫鬟从水中扶起,梳洗更衣过后,又用了午膳,脸色依旧透着一股子虚弱的苍白。
  丫鬟紫屏打帘子进来,捧上一盅花胶人参鸡汤。一旁的大丫鬟靛玉掀了那瓷盅的盖子,奖瓷勺递给顾熙言:“小姐快快趁热用了这参汤,也好补一补气血!”
  顾熙言歪在锦榻上,靠着那绣着并蒂莲花的引枕,有气无力地接过瓷勺,小小尝了一口。
  这花胶人参鸡汤色泽金黄,入口却是一股子浓重的参味儿,跟喝苦涩的汤药没什么两样。
  顾熙言屏着气息将汤水喝完,望着瓷盅里剩下的鸡块和参片,真真是看都不想看,伸手把瓷盅递给下首的彩屏,“端下去吧。”
  那厢,大丫鬟红翡和紫屏擦肩而过,进了屋,屏退了一干人等,自袖中取出一封信函来,“小姐,又来信了。”
  顾熙言当即皱了眉,拆开信件,美目略略扫了纸上的内容。
  “如今言娘移情转意,对吾冷若冰霜,吾心甚为伤悲。近日本欲和顾大人辞行,可临行之际,思来想去,心中有一事不得不告知言娘。”
  “上次在顾府后花园与言娘一见,吾本欲将王家构陷顾府一事告知言娘,奈何言娘伤吾至深,吾心冷如数九寒天,竟将此事抛之到了脑后。”
  “想当年,吾也曾与言娘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今时今日,言娘虽已为人妇,若是还对吾心存一丝信任,今日酉时三刻,便在那京郊女娲庙中一会,不见不归。”
  顾熙言看完信的内容,冷笑道,“好一个贼心不死的狡诈郎君!”
  这女娲庙乃是顾熙言和史敬原第一次相见的地方。
  当年孟春时节,顾熙言和一众贵女起了寻花问柳,寄情山水的雅意,便将诗会雅集举办在京郊的女娲庙旁,在_0_ji_0_hui上初次遇到了史敬原。
  从盛京城中到那京郊的女娲庙,要花一个时辰的脚程。
  不得不说,这史敬原真真是个巧舌如簧,惯会迷惑女儿家的人。他这信中的三言两语,正正说到了顾熙言的心坎儿上。
  上一世,史敬原便是和王家勾结,陷害顾家满门。故而这一世,顾熙言之所以一直不拒收史敬原的来信,就是忌惮着他和王家勾结对顾家不利,想要从他的来信中窥见一丝半毫的马脚。
  如今谢王两家已倒,上一世的顾家之祸已经烟消云散,顾熙言已经没什么可担忧的了。可这史敬原一直遮遮掩掩、吊着她的胃口的事儿,到底是无中生有,还是确有其事呢?
  无论如何,顾熙言都无法拿顾家的安危冒险,这一次,她必去不可。
  只见顾熙言皱了两弯远山眉,轻启红唇道:“悄悄地备上马车,叫上几个心腹护院,咱们去那女娲庙中和他会上一会!”
  红翡面有忧色,“小姐,这史敬原前几回都是单单送信,不提别的过分要求,如今突然叫小姐在庙中相会,其中是否有诈?”
  顾熙言冷冷道,“既然他贼心不死,咱们一味躲着也不是法子。倒不如迎头而上,看看他临行之前想和我说的到底是什么要紧的事!倘若他另有其他的非分之想,咱们便叫他有去无回!”
  那大丫鬟靛玉、红翡相视一眼,皆道,“但凭小姐差遣。”
  ……
  演武堂。
  李太医捋了捋长长的白胡须,道,“侯爷近日的心神不宁,失眠之症乃是肝火旺盛所致。”
  “春日时节,万物生发,外感火热之邪,再加上侯爷公务繁忙,奔波劳累,难免会有此症状。好在此症并无大碍,侯爷只需少饮烈酒、戒油腻辛辣之物,多食蔬果即可调理。”
  萧让颔首道:“劳烦李太医了。”
  “下官不敢言累,”李太医一边挥毫写着饮食禁忌,一边笑道:“如今请了侯爷的平安脉,下官也好去给太后娘娘交差。”
  这李太医乃是太后娘娘的御用圣手,因着太后心疼萧让没了父侯母殿在身边,便每个月叫李太医来平阳侯府一趟为萧让请平安脉,听李太医亲口说了外孙体态康健,太后娘娘也好求一个安心。
  等李太医写好了药方,背起药箱正欲请辞,忽然想起一事,当即拱手道,“侯爷,下官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萧让抬手道,“李太医但说无妨。”
  “上次平阳侯夫人身染风寒,下官前来诊脉的时候发现夫人体质及其寒凉,似是平日里常用的药物所致……”
  李太医顿了顿,斟酌了下用词,说的颇为隐晦:“这等闺中药物对于女子而言虽大有疗效,可若用量过大,时日久了,只怕会影响孕育子嗣,更有甚者,恐怕……终身不能生育。”
  李太医在太医院供职多年,对于这等闺中所用的药物早已见怪不怪,那顾熙言所用之药还算是疗效轻微的,后宫中的贵人娘娘们为了博得君王宠爱,无所不用其极,什么养身子的药都敢拿出来用,更是不计后果。
  望着上首这位年轻侯爷的铁青脸色,李太医莫名打了个哆嗦,拱手补了一句,“望侯爷恕下官多嘴之罪。”
  萧让从听到“影响孕育子嗣”、“终身不能生育”之语的时候,脑海里便已经是混沌一片了。
  怪不得两人成亲这小半年来,顾熙言的肚子一直没动静!
  萧让知道顾熙言爱用些养身子的药物,却不知道她用的竟是这等虎狼之药!
  难道,顾熙言从一开始便刻意存了“不想为他诞下子嗣”的心思吗!?
  那李太医见萧让失了魂魄一般模样,也不敢过多停留,当即告辞离去了。
  好巧不巧,流云和李太医走了个对脸儿,见那须发皆白的老太医满面仓皇地匆匆离去,心中揣着几分狐疑,行至屋内,拱手道,“秉侯爷,下属有事禀报。”
  “前段时日,江南一案闹得人仰马翻,有人亲眼看见,那门客史敬原似是和王敬孚的下属在茶楼相见过两次。属下细细一查,这门客果然和王家勾结,意图出卖顾家。”
  “不料谢王两家突然倒台,这门客出卖顾家未成,已被王家当做了弃子,这等卖主求荣之事也就压在了箱底无人知晓,不了了之了。”
  萧让心中本就波涛未平,此时听了这番禀报,更是满心汹涌,挑了浓眉,冷笑道,“哦?这小小门客举人竟有如此心机?真真是那吃里扒外,狼心狗肺之人!”
  “那门客史敬原如今何在?”
  流云道,“回侯爷的话,原是那史敬原才不如人,在顾府呆了几年,不得顾大人青睐,不禁心生怨念,这才生了出卖旧主的心思。如今谢王两家一倒,那门客连个可投奔的人也没有了,于是便生了辞行之意——史敬原昨日已经和顾府请了辞,今日便要收拾包袱走人了。”
  萧让闻言,下意识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细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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