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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电-分卷阅读37

不肯说。’”
  郁知年觉得杨恪不是他们所说的那种反社会人格。
  杨恪很平和,认真工作,不会利用郁知年报复已经过世的人。那些根本没有意义。
  但杨恪好像也是真的骗了他,郁知年想到那天他想离开杨恪的家,杨恪追出来,承认自己缺钱时的模样。
  郁知年立刻没有保留的想要帮他,满心希望遗产能赶快把杨恪的公司带出困境,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杨恪会对他撒这么多的谎。


第36章 三十六(2019)
  三十六(2019)
  郁知年魂不守舍地回了学校旁的公寓。
  公寓被任恒和楚思凡打扫得非常干净,就像样板间似的,所有的家具摆放整齐,连开放式厨房中岛的大理石台面也光洁如新。郁知年坐在沙发上,回忆自己回赫市以来经历的事情。
  史密斯不停要他搬东西的催促,地下室坏掉的门锁,打不开锁的锁匠,水管坏了无法入住的出租房,杨恪公司的困境,仓促的婚姻注册,并未成行的夏威夷之行。也有杨恪的晚餐邀约,若有似无的拥抱,蒙市之行,暮色中的照顾,和缠绵的亲吻。
  一切发生得都太快,他来不及思考什么。
  杨恪在时,他头昏脑涨,魂不附体。
  郁知年想着报道里说的,杨忠贇将他从三文接到宁市的真正原因,发现从十四岁到二十四岁这么多年,他好像没有一天过得清醒。
  他觉得自己像一条濒临流浪的小狗,因为四分之一的特殊血统,被杨忠贇牵出来,做一件又一件没做过的事。
  他盲目地生活,追着杨恪跑,也以为被选中只是幸运。
  再重头回想了一遍,郁知年便为杨恪的行为找到了合理的解释——杨恪早已知晓郁知年的奶奶和杨忠贇关系的秘密,所以比他想的更可怜他,想帮他拿到遗产,又不想告诉他事实,才做了许多难以解释的行为,让媒体和德钦的股东拿来大做文章,写出一些滑稽的东西。
  因为杨恪一直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做事直截了当,目的明确,和杨忠赟完全不同。
  只是郁知年自己所谓的爱情,在展露出来的真相里,愈发显得多余。
  郁知年想明白过来,感到心里很空,在沙发上抱着抱枕闭着眼发呆。
  被杨恪的电话叫回过神时,窗外的天完全黑了。房间里没有开灯,他处在失去自然光线的昏暗里。
  手机响了一会儿,郁知年才接电话。
  杨恪没责备他接得慢,只是问:“你在哪?”
  郁知年听到杨恪的声音,忽而不再有失去理智的感觉,对杨恪说:“我刚才看了一篇方梁的采访。”
  杨恪沉默了。
  “杨恪,”郁知年将背抵在柔软的沙发靠垫上,问,“你公司到底缺不缺钱啊?”
  杨恪没考虑很久,就对郁知年说“不缺”,不知是懒得再编理由,还是编不出来。
  “报道说的那些门锁和租房的是真的吗?”郁知年问他。
  杨恪便说“是的”。
  电话两头突兀地陷入安静,杨恪忽然转移话题,问郁知年:“你是不是在学校旁边的公寓,我来接你吧。”
  郁知年没有回答。
  “我已经到你公寓楼下了,”杨恪像在开车,郁知年听见转向灯的声音,杨恪低声问,“能见面说吗?你和楼下的保安说一声。”
  “……”郁知年觉得很难,但拒绝了杨恪,“我不是很想见面。”
  杨恪似乎下了车,四周声音变得嘈杂了少许,他问郁知年“为什么”。
  “我做那些是因为,分居半年时间快到了,拖下去再注册结婚会很麻烦,”杨恪像有些艰难地对郁知年解释,“你要走的那天晚上,我想把你拦下来。”
  “你当时问我是不是缺钱,”他的声音很低,告诉郁知年,“我以为只要承认,你就不会走,所以承认了。”
  “杨恪,”郁知年看着窗外,想了一会儿,对他说,“我觉得你不要这么不在乎你的婚姻。”
  “婚姻是很神圣的,”郁知年想起赵司北那时的话,劝杨恪,“我真的不想要爷爷的股份和钱,也不想要你因为可怜我就跟我结婚。如果我想要钱,我就不会回国做项目了。我不觉得我有那么可怜。”
  “郁知年,”杨恪声音稍冷了些,“我不是可怜你。”
  听到杨恪轻易的、没经过思考一般的否认,郁知年抓着手机,忍不住咬紧牙关:“你还不是可怜我?”
  他不是觉得屈辱,更多只是难过,压抑地呼吸着,问杨恪:“你不是可怜我,难道还喜欢我吗,你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吗?”
  “杨恪,不是你愿意被我亲一下,然后亲回来,就是喜欢我,”郁知年很慢地说着,耳后到头顶开始发麻,胃冷得像在被冰柱搅动,“你喜欢过人吗,你就随便地施舍我——”
  “郁知年。”杨恪在那头叫他,好像希望他别说了。
  郁知年听见自己的名字从杨恪口中吐出来,也仿佛突然忍受不了,想要抵抗。
  “我不想要这样的可怜,”或许是这些天来的压力和苦闷,积压到了难以承受的地步,郁知年变得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难以自制地宣泄,“我宁可你去和其他人谈恋爱结婚,也一点都不想要你的同情。”
  “你知道喜欢——你知道我是什么样吗?”他问杨恪,“我每一天都会想你,高中的时候,上大学的时候,你理我的时候,不理我的时候,一起住的时候,回国做项目的时候,我每天都想联系你,每天都在后悔,每次想到你都很紧张——只要一想到你,我就又开心又难过,我没办法拒绝你,也没办法不想你。”
  他觉得自己像在倒垃圾一样,自暴自弃地倾倒自己的感情。他说那些在杨恪强迫他戴上戒指,想带他去夏威夷,想让他在别墅里多住几天的时候没说出来的话。
  “就好像——我有一部分不是我自己,会跟着你飘来飘去。喜欢是这样的,你懂吗?你又不懂,你为什么非要和我结婚?”
  “我和你去买戒指,我在难过,去注册,也在难过,因为那些都是假的。本来我以为是在帮你,我就做了,没想到最后还是你在可怜我。”
  他的房间实在是太暗了,一点光也没有。
  郁知年懂事以来第一次哭,他不敢摸自己的脸,怕手掌摸到太多的眼泪。
  “我很喜欢你,不想你同情我,”郁知年手控制不住地抖动着,对杨恪说,“杨恪,我想要一点尊严。”
  杨恪一句话都没有再说,郁知年觉得杨恪可能是被自己吓到了。在杨恪面前,郁知年好像永远都管理不好自己的言行,摆不出好看的面孔,他总是做错事情,说错话,在不恰当的时候崩溃,连声音都丑陋不堪。
  “对不起,”郁知年慢慢地缓过来一些,向杨恪道歉,“我知道你是好意。”
  “但是我回国做项目之后想过你谈恋爱的对象,其实,”他蜷着身体,闭着眼睛,对杨恪坦白,“我觉得你可能会喜欢那种性格很激烈的人,特别漂亮,家世很好,生活很丰富……我觉得你可能适合那样的人,跟你更聊得来的,更骄傲的,不像我这样每天泡图书馆的,你会跟他吵架,也会跟他求和,他不开心,你也会不开心,你会希望他是世界上最开心的人。如果你跟我结婚了,就没办法马上跟他在一起了。”
  “你明白吗?”他问杨恪。
  杨恪在那头安静地呼吸着,过了几秒钟,忽而没了声音。郁知年的手机没电了。
  郁知年在家里走来走去,找了半天,才找到一根充电线,他给手机插上电,过了一会儿,手机重启后,显示十多个杨恪的未接来电。杨恪也给他发消息,问他:“是不是手机没电了。等有电了能不能接电话。”
  “保安不让我上来。”杨恪说。
  郁知年看着短信屏幕,对杨恪仍要沟通的姿态,感到很迷惘。
  他的前二十四年,每天都在认真地面对,面对父母长辈生老病死,面对杨忠贇施加和赠予他的一切,面对他自己糟糕的爱情,面对赵司北带着重压的关切。
  他从来不是个幸运的人,但没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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