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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之后(H)-分卷阅读17

,她亲给他端了盏茶,在他面前坐下:“二郎,原是我看错你了,你比府外那些男人可有意思得多。”

陈二郎二十六了,府里连个侍妾都不见,都说他眼高于顶,就是天家的公主也娶得,这竟要娶个小门小户的娘子。

“管好你自己的事。”陈元卿抿了口茶。

陈令安暗道,这人性子依旧的不讨喜得很,自己这还没应下呢。

这事可难办得多,当年她要嫁给袁固,袁固好歹有功名在身,母亲尚且不同意,更何况陈二这情况。

贸然去给母亲提,怕是又要将母亲身子气坏。好在陈二这年纪越拖越大,膝下空虚,都成母亲心病了,也不是没有劝的余地。



角抵馆

八月底,天渐凉下来,陈令安才渐出府走动。

她想起先前赛六娘说相扑馆的事,又去了趟融合坊,她有些日子没来这处,听下人说那闵相公几月前就已经离开融合坊。

闵湛是个聪明人,她数月不召他去庄子上,他也就明白了。何况帮他救出父兄的那位恩人令人留下过话,不许他再见她。

那人连这样难的事都办到,可见富贵至极,且她那日特意让人灭了灯,不肯让两人相见,恐还是为了他性命着想。

陈令安没想到赛六娘果然说到做到,当真赁下个铺面,只是在融合坊稍偏些的地方,要不是宝珍提前去打听了,还很难寻到。

铺子尚未开张,里面数名工匠还在搭着台子,赛六娘亲自坐在一旁监看着。

见陈令安从外面进来,忙用帕子擦了擦手,给陈令安行过万福,喜道:“娘子您来了,我这地方下月许就能开了,还想着什么时候把契书给您,您稍等会儿。”

陈令安环顾四周,看到墙面上的画,微不可见地蹙起了眉。

赛六娘叫工匠停工,暂且去了后面避避。

她离开片刻,果真从屋里取了张契书出来,交予她道:“娘子您看看。”

陈令安略看了眼,笑道:“诸事都是你出力,我只给了那点银钱,怎就给我五成了。”

“应当的,应当的,这些年要不是娘子您照拂,我早就撑不下去。”赛六娘道,“上回您托我办的事,我去过了。三娘自己倒是愿意出来,只是她夫家不同意,她想想还是作罢,银子已给了她。”

也不知道这贵人是哪家的娘子,这般的心善,但贵人既不愿透露身份,赛六娘也不会半点不知趣。

“她怕也不好抉择。”陈令安轻叹了口气,又道,“你既这样看重我,我方才进来见外头还未挂匾,不然就由我给你题字如何?”

赛六娘自然求之不得。

“不若您再瞧瞧这店里。”赛六娘笑着,“对不住,也没有能叫您下脚的的地儿。”

陈令安道:“无妨。你这儿的事我本不该多置喙,不过只有一地儿我觉得不大妥。”

她抬手指了指墙壁,道:“你这正正经经开角抵馆,凭本事吃饭的,何故要来搞这些东西。”

墙壁上画的虽是女子角抵,然那上头对峙的女子,面上无不呈现出_0_yin_0_mi之色,衣服松松垮垮穿在身上,胸前那对乳儿只差半分就要兜不住。

赛六娘有些为难。

她这相扑馆,总不好如食肆般附庸风雅挂些字画。文人墨客不屑以此为生,画匠大多是替庙里做事,再次些的给下等青楼楚馆画些东西。

她请这些人来,画自然也变了味道。

陈令安一时也没旁的主意,毕竟赛六娘出了银钱的,不好叫人轻易铲了去。

让陈令安亲自动手,她定然是不愿的。

她赏识赛六娘不假,可她毕竟生在国公府,泼天的富贵,说到底,这角抵馆一天进账还不够她顿吃食,她能说出帮赛六娘题字的话已是不易。


误会

出了这融合坊街市,陈令安就把契书交给宝珍,让她寻个地儿烧了。

宝珍迟疑了下方接过。

“这契书我留着作甚,难不成真年底拿了来找六娘要银子。”陈令安笑着嘱咐道,“烧了罢,顺便去趟东街北。”

东街北那地方多买卖纸画,娘子暇时还会亲去挑些话本子回去,宝珍忙应下,探出身去告知胡大。

不想走到半路马车却停了下来,胡大在外头道:“娘子,前面走不了了,街上_0_jie_0_yan,您看那边走水了,到处都是府衙的人。”

陈令安打起帘子往外看去,果然远处浓烟滚滚,似见得火光冲天,愣是把北边天照得如斜阳笼罩一般。

“回罢。”陈令安叹口气开口道。

她正欲阖上帘,忽愣怔住,下意识抬头往对街看去,一人正骑马穿过街市。

那人陈令安却是认识,赵三身边的暗卫。

她看在眼里,却当作不知,不动声色地吩咐胡大回去。

这场大火,火势极大,足足烧了数个时辰才扑灭,自瑞王府开始,一路蔓延至旁边的昭文馆等地,烧毁民房数间。

据说是瑞王府的个罗姓下人偷盗财物,害怕东窗事发,这才一不做二不休放火烧了屋子。

瑞王赵隒乃嘉佑帝长子,那罗姓小厮当下就叫衙差拿下关进大牢中,可民怨依旧难平。这火虽说不是瑞王所放,但瑞王管教不力也是首因。

朝堂之上言官频频上奏,赵邺身为开封府尹,此事当他管,却又不能管,轻重都不合适。

瑞王进宫亲自跪在垂拱殿外,到嘉佑帝面前请罪去,嘉佑帝没见他,却让黄门将赵邺给召进宫。

“邺儿觉得此事当如何处理?”嘉佑帝坐在案前问他。

赵邺朝嘉佑帝行了礼方说道:“爹爹,这事大哥也是受了无妄之灾。那小厮已叫人锁了,只如今众口难堵。方才儿臣进宫时正碰到大哥,听大哥说您并未见他,依儿臣愚见,您心中许是已有了决断。”

嘉佑帝未说话,只抬头将赵邺上下打量了番,其中许含了些别的意思,须臾后方笑道:“邺儿聪慧,我正要叫邓神福去瑞王府传旨,邺儿来看看。”

便随手将右手边圣旨递过来。

赵邺躬身,嘴中说道:“儿臣不敢……”

打开圣旨一瞧,却是愣住。

不多久,京中就传来瑞王被责,降封为郡王的消息。

陈令安自然也听说了,她想起前两天在街上见到的人,心中隐约觉得烦躁,只是这事对谁都不能说。

她从林氏院子里回来,又叫宝珍去备车出门,今日正是休沐日,待她走至陈元卿院外时,恰见着陈元卿也要出门。

“长姐。”陈元卿主动唤了她声。

陈令安心想陈二自打有求于她后,乖觉了许多,她自己因着陈二要做的事,不免对他也改观几分:“陈二可是要去给母亲买鱼羹,我刚在长柏苑时听母亲提了。”

“是。”陈元卿道。

两人意外的收敛,看着很是融洽。

东街北这处的几家书肆、纸铺子陈令安偶尔会亲自来,她也不拘读什么、买什么,但凡感兴趣的都行。

没想到却在铺子里遇了个眼熟的人,那人正在柜台前试纸,普通的麻纸,掌柜根本不心疼,让伙计取了墨来给他用。

“清水便够了,我若不买,岂不是还浪费了您一张。”那人看着像是囊中羞涩,却推辞不受,执意要用清水来试。

陈令安饶有兴趣看了两眼,铺里伙计要上来迎她,让宝珍在后头拦了拦。

这人清水作画,俯身在麻纸上勾勒了两笔,颇有几分造诣。陈令安心想他年少取贡生,又数次不中,委实有些可惜。

她站到这人身边,宝珍替她开口与掌柜道:“可有澄心堂纸,要前朝的旧纸。”

掌柜见状,哪里还顾得上招呼别人,忙丢下面前的人,殷勤跑到她跟前,请安笑道:“娘子您稍坐,我去里间给您取。”

又连声喊小厮上好茶,给她磨墨。

“我们娘子还有事,你取两刀来便是。”宝珍道。

饶是姚修也不免扭头看了身旁年轻的妇人眼,出手这般阔绰,价千金的澄心堂纸在她眼中,似也不过寻常的玩意儿。

陈令安转身先出了铺门,低声与宝珍道:“前面有个茶铺,我在那处等你。”

宝珍明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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