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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每晚梦我-分卷阅读118

誉沉着脸,浑身散发的煞气,便是连獢獢都感觉到了,它伏在地上委屈地叫唤了两声,像是在认错般。
  
  “我没事,也不全怪獢獢,昨夜落了雨,石板路滑,我走得再慢些便好了。”说完顿了顿又轻轻地加了句:“是我不好,你别凶它了。”
  
  周誉从鼻息间轻哼了声,他凶?他是在担心谁?
  
  可即便沈菱歌帮着獢獢求情,他也还是对她发不起火来,板着脸认真地道:“抓好杖子,跟在我后面走,为难的时候开口喊我,不算丢人。”
  
  沈菱歌确实是不好意思向他求助,被点破了心事,方才被吓得雪白的脸,顿时又烧了起来,但他说得有道理,这种时候不该逞强,讷讷地点了点头,乖乖地跟着他,顺着他踩过的路走,便不再滑了。
  
  獢獢接下去虽然还是在草丛里窜来窜去,但都不敢再往沈菱歌面前凑了。
  
  有过这小小的插曲,两人又重新上路。
  
  再走到陡峭之处,他没回头而是停下脚步,将手递给了她。
  
  沈菱歌见到突然伸出的手掌,刚愣了愣,便听他淡声道:“不要误会,我只是怕按着这个速度,只怕天黑都到不了山脚。”
  
  他的话还未说完,那只细软白皙的手掌就放在了他的手中,一强一柔,形成强烈的反差,却又意外的和谐。
  
  “那便麻烦王爷了。”
  
  周誉的嘴角微微扬起,像怕她反悔似的飞快将手掌收紧,叫她挣脱不得,而后牵着她一步步往下走。
  
  等握着她走过了这段路,又立即地松开了手。
  
  她还以为他会借此机会讨些好处,毕竟他从不吃亏,却没想到他这次会如此果决,快到她都没反应过来。
  
  沈菱歌看着被握得发烫的手,抿着唇弯了弯眼,继续跟在他的身后,再看眼下曲折的山路,她却没了起先的害怕和担忧,甚至觉得即便这路再长一些,她也不怕了。
  
  不到半个时辰,两人便到了山脚。
  
  沈菱歌跟在他的身后,轻轻地道了声:“多谢。”
  
  今日若没周誉,只怕真要如他所说,到天黑都下不来。
  
  “若真想要谢我,便多笑笑,整日苦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他勾着唇角,笑得很是恣意,秋日午后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耀眼的叫她心跳加快,根本不敢多看。
  
  这人真是正经不了多久,沈菱歌低声道了句不要脸,飞快地撇开了眼。
  
  獢獢方才就跑得没影,这会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棕色的长毛上沾满了叶子,只见它用力地抖了抖,将身上的叶片都抖落了,才到她脚边蹭了蹭。
  
  这是被骂的劲儿过去了,不怕了,又来撒娇了。
  
  “小淘气鬼,跑哪儿去了,沾得一身脏,晚些给你洗洗,走吧,我们该上船了。”
  
  东西是找附近村镇百姓订的,都是些米面笔墨等物,要得不多,慧悟师太是不想让她们一直拘在山上,偶尔也要与外界打交道,这才会让人轮流下山。此刻河边停着小舟,要她们自己乘船去对面岸上取。
  
  沈菱歌自然不会撑船,还好今日周誉来了,不然她真要寸步难行。
  
  她在江南长大,出行时常会用到船只,她不晕船但她不通水性,尤其是上回被人推入水后,对水有种天然地惧怕。
  
  上了小舟便抱着獢獢钻进了蓬内,浑身僵直着,动也不敢动。
  
  周誉长这么大,也是头次给人撑船,只觉新鲜无比,把船桨当做是武器,随意地拨动着,至于这船它要漂往何处,便不由他控制了。
  
  沈菱歌是真的怕水,抱着獢獢目光也不敢乱看,荡漾的水流似乎就在她耳边,这样持续了不知多久。她才意识到不对,这条河流虽宽,但她上回渡河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这回远超不止,且船根本没有要靠岸的意思。
  
  只得从蓬中探出了脑袋,一看却傻眼了,周誉悠闲地坐在船头,手掌随意地拨动着船桨,船根本就没往对岸靠,而是顺着水流不知飘荡到了何处。
  
  小舟置身在宽阔的水面之上,四下皆是陌生的地界。
  
  “我们这是要去哪?”
  
  周誉屈膝靠坐着,许是水流晃荡着太过舒适,他甚至闭上了眼,听到动静才慢悠悠地睁开眼。
  
  “不知。”他轻飘飘地吐了两个字,又慢悠悠地道:“去个没人认识你我地方,岂不美哉。”
  
  “王爷怎么会不知,您别闹了,我得去取东西,回去晚了,慧悟师父会着急的。”
  
  “你便如此不愿与我多待会吗?”周誉收敛了笑意,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此刻不在道观中,他可以不必压抑内心的欲/望,无所顾虑地看着她。
  
  沈菱歌心里着急,她总是猜不到他想做什么,明明方才还如此温柔小意,谁能想到转眼又会来这一出。
  
  “王爷不是已经看见了,我已入道,便代表了我的决心。”
  
  周誉闻言忍不住地嗤笑了声,他憋了够久的,自从明白自己的心意后,他便变得越来越不像他自己。
  
  他早已习惯想要便去争取,从未有过隐忍不发之时,只是因为这人是沈菱歌,他才愿意一再地退让。
  
  可不论他如何改变,她依旧是不满意,既然如此,又何必要继续演呢?
  
  “我走时,让你等我,为何不等。”
  
  沈菱歌知道这次是躲不掉了,况且如今她在河中央,便是要逃也逃不了,既是逃不掉,还不如趁此机会,与他说个清楚。
  
  也好叫他别再在她身上耗费时间,不值得。
  
  她不再躲闪,直直地对上他的眼睛,这也是这两日来,两人头次这般坦然相视。
  
  沈菱歌这才发现,他比上次离开时更瘦了,漆黑的眼里似有红血丝,俊美的脸上多了几分倦意。
  
  她记起云姑那日说的,他一回京便马不停蹄地进了宫,他是去寻她的。
  
  这让她心中升起些许酸涩之意,周誉是真的觉得之前轻慢了她,这次他是认真的,诚心实意想待她好。
  
  “便是等了见了,又有何用,我与你差得又何止是身份。”
  
  还有横在两人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她想与他厮守终身,可她胆小怯弱,害怕会是另一场飞蛾扑火,既然如此,不如早早将火源断掉,让一切都没发生。
  
  她犯的最大的错,便是喜欢上了一个,攀不上够不着的人。
  
  “沈菱歌,我到底该说你是有情还是无情好?若说你无情,却要豁出命去,也要护着我。可若说你有情,却从不过问我的想法,便在心中给我判了_0_si_0_xing,我说什么你都不信。”
  
  “你这人对自己真是绝情的很,宁可出家入道,也不愿面对自己的心。”
  
  “沈菱歌,你又怎知我定会负你。”
  
  周誉靠坐在船头,声音却仿若就在她耳畔,沈菱歌这会也顾不上怕水了,抿着唇一手抵着船篷,微垂着眼眸不敢去看他的眼。
  
  听着他一句又一句的质问,心也似这河水般,飘忽不定。
  
  不知过了多久,才瓮声道:“周誉,你出生便高人一等,即便战场上出生入死,命也全由自己而定,没什么人或事能叫你为难的。你自然不知,这世上有些人能活着便已很不容易了。”
  
  “你与我而言便是天上的月,喜欢却如同奢望,人啊,该有清醒的认识,追求得不到之物,是会粉身碎骨的。”
  
  “我自私胆小又怯弱,我不怕疼,但我怕死,我这样的人,配不上你的喜欢。”
  
  周誉面无表情,眼底的暗潮翻滚着,像是要将人吞噬一般。
  
  他过往二十余年,除了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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