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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残疾首辅冲喜-分卷阅读109

单纯了,单纯得如同一泓没有杂质的秋水,一眼就能望到灵魂深处,让她爱上自己实在是一件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直到有一天,她知道自己在她呈给皇后娘娘的药丸中动了手脚。
  李绪用了些手段,撇清了姜令仪的罪责,将她从死牢中捞了出来。
  那天,姜令仪哭了,连哭起来也是这般柔弱美丽。而李绪只是轻轻摇扇,笑得温润而凉薄,对她说:“抱歉啊,小姜。”
  一颗棋子的心碎,撼动不了他的内心,李绪一直是这般认为的,更何况这颗棋子单纯又好骗,只需过几天冷静一番,他稍稍软语相哄,姜令仪便会傻乎乎再回到他身边。
  那时,林晚照曾劝他:“殿下救回她作甚?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死了才是最好的结果,将没有价值的废物放在身边,只会拖累殿下复仇的步伐。”
  李绪满不在意地笑着,道:“小姜只能是我的,无论生死,都只能是我的。”
  但姜令仪逃了。
  那是她的第一次反抗,在李绪心中划下不重不轻的一笔,直至此刻他才明白,他离不开小姜,她身上的温暖安定,是任何女子都给予不了的。
  李绪花了四年的时间,将姜令仪从徽州隐秘的小村镇找了出来,见到姜令仪惊恐的眼神,李绪心中空缺了四年的角落总算填补完整。他轻轻笑着,揽住姜令仪颤抖的肩,在她耳畔温柔耳语:
  “找到你了,小姜。”
  虽然姜令仪不断尝试着逃跑,但在李绪看来不过是情趣般的调剂,算不得翻天覆地。小姜的牵绊太多了,亲人,朋友,还有那些该死的师兄弟,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吓得她乖乖回到身边。就像是风筝飞得再高再远,只要线还在手中,便不用担心她会离去……
  新婚之夜,洞房花烛,江山为聘,只为抚平她心中的伤痕,换得她展颜如初。李绪这一生或许撒过很多谎,但至少今天是真的。
  他没想到,风筝线还是断了。
  一切都脱离了掌控,朝着不可挽回的方向轰然倾塌。
  已经晚了,太晚了。
  今夜北风如此之大,而洞房之中的红绸烛盏又如此之多,只稍两盏茶时辰,火焰便已直冲房顶,滚滚浓烟漫上天际,惊动了前厅喜宴的宾客。
  “怎么回事?走水了?”
  “好像是寝殿方向……”
  “等等,为何燕王府的门俱是锁上了?尔等侍卫不去救火,拿着刀围着我等宾客作甚?”
  很快有人发现了不对劲,火灾一起,宾客们第一时间想要逃出王府,却发现四周前后的大门皆有重兵把守。而冲天的火光,更是将原本藏在屋脊后的弓-弩手暴露无遗!
  “王爷,火势太大,赴宴的人发现不对劲了……”暗卫看着已服了甘草水解药的李绪,躬身等待他的指令。
  李绪只是静静地看着燃烧的寝殿,许久,他喷出一口血,弯腰捂着嘴,指缝间淅淅沥沥一线殷红,忽的低低嗤笑起来:“你赌输了,小姜,本王不会有弱点……”
  可当他抬手,却摸到了满脸的湿痕。
  陈王府。
  李成意一身甲胄,从外头匆匆进门,朝灯盏旁研究棋局的闻致道:“燕王府有动静了,予之,还不动手么?”
  闻致一袭黑袍如墨,皱眉片刻,按下一枚棋子冷然道:“未到时机。”
  皇上多疑,尚未亲眼看到叛军逼宫,是不会信李成意的。
  正想着,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落在窗台。
  闻致起身,取下鸽子腿上的短笺,随后眉头一皱。


第79章 收网
  火势越来越大, 间或能听到烧塌的房梁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燕王府的半边天已被火光映得如同白昼。
  救火的仆役往来如麻,又一名暗卫匆匆来报:“殿下, 前厅已经快压不住了……”
  李绪缓缓站直身子, 上挑的眼中映出烈焰的火光, 抬手用力擦干脸上的湿痕, 嗓音带着烟熏后的喑哑:“把小姜带出来。不管她成了什么样子,把她给我带出来。”
  暗卫们互相看了一眼, 俱是低头讷讷不敢做声。
  “既然发现了, 便提前行动。谁闹事,便杀了谁。”李绪轻笑一声,下意识要摸别在腰间的骨扇, 却摸了个空。
  他的神情茫然了一瞬,大概想到那把骨扇和姜令仪的下场,搭在腰间的指节紧紧攥起,指缝的鲜血与苍白的皮肤相映衬, 显得触目惊心。他的神情悲凉而又疯狂,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道:“烧了好……小姜不在了, 就让所有人给她陪葬。”
  前厅宴席上, 已经吵嚷得不成样子, 寝殿不断冒出的火光和浓烟,还有四周执刃围拢的燕王府兵, 扰得赴宴百官人心惶惶。
  “诸位贵宾稍安勿躁!方才王府有刺客潜入纵火,刺杀王妃, 凶狠至极!燕王殿下为护诸位安全,不得已关闭府门,全力救火及追捕刺客, 还请诸位配合!”说话的是都城兵马司指挥使,燕王麾下党羽之一。
  兵马司的人虽说是刺客纵火,但他冷硬的话语、带着杀意的眼神,还有腰间出鞘一寸的刀刃,无不彰显今夜之事的可疑。在官场上混的人俱是人精,面上的激愤与惊惶渐渐化作讳莫如深的沉默,他们或许是猜到了什么,但谁也不愿开口做戳破窗户纸的出头鸟。
  一语道破玄机的是户部主事,今年刚升迁进京的小年轻,还未学会如何圆滑求生,挺身道:“指挥使说有刺客,可刺客在何处?你们兵马司肩负守卫都城治安之职,却将刀剑对准了我们赴宴的百官,难道刺客在我们中间不成?还是说,刺客只是个幌子,你们真正的目的是困住内阁、御史台尤其是兵部,好另有所图……”
  话音未落,只见一只羽箭破空飞来,咻得钉入户部主事的胸膛。
  四周一瞬的死寂,而后争先恐后地爆发出几声女眷的尖叫声。年轻的户部主事踉跄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心口的箭矢,又缓缓望向廊下弯弓搭箭的李绪,倒下时眼睛犹自瞪大,直至瞳仁失去光彩,黯然覆灭。
  李绪微红的眼睛缓缓扫过那群或淡然旁观、或噤若寒蝉的宾客,缓缓道:“刺客纵火,杀我爱妻,乃是本王亲眼所见。户部唐主事包庇逆贼行凶,罪无可恕,还有叛贼同党者,一并就地清除!”
  最后那句话已是威胁,然而面对着明刀暗箭,连最后一点非议声都渐渐平息了。
  “很好。”夜幕中,火光下,李绪婚袍猎猎,嘴角沾着血迹,额前凌乱的碎发掠过发红的眼,一字一句温声道,“方才见刺客往宫中方向逃窜,恐生变故,本王要率众入宫救驾,诸位……可听清楚了?”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他们很清楚今夜会发生什么,李绪……真的疯了!
  一夜风起,燕王府烧焦的黑灰随着凛冽的寒风飘飘荡荡飞过两条街道,落在陈王的掌心。
  一名探子执着令旗一路加急而来,直直扑倒在李成意身边,抱拳喘息道:“回禀陈王殿下、闻首辅!属下等探得宫中有变,所有宫防布局全换成了燕王麾下的兵马,暗中包围了崇政殿,我们的人不敢暴露,只待殿下命令!”
  “予之。”动乱当前,李成意反而平静了下来,望向窗边研究残局的闻致。
  闻致落下最后一颗棋子,锋利的眉目抬起,清冷道:“该收网了。”
  “整顿兵马,即刻进宫护驾!”李成意一声令下,眉宇间是蛰伏多年的英隽沉着。
  他抓起案几上的长剑欲走,却被闻致唤住。
  “把铠甲脱了。有备而去,当心被反咬。”闻致的视线落在李成意那身冰冷的战甲上,沉沉道。明明是一身文官长袍,却莫名生出一股久经疆场的凛然气势。
  李成意是个聪明人,很快反应过来:他若穿着战甲头盔有备而去,则说明早已提前知晓了李绪的阴谋,却迟迟按兵不动,皇上那只老狐狸定是知道自己成了儿子争权夺利的“诱饵”,届时非但捞不到功劳,反而会引来父子猜忌。
  “予之说得对,救驾就应该狼狈些才好。”李成意赶紧解下战甲丢至一旁,望向闻致道,“予之,自雁回山后整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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