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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术-分卷阅读38

氏见了自家丈夫这个样子,叹了口气,道:“我也晓得那顾延章好,只是好也无用,横竖与咱们女儿不搭,将来嫁过去,不过又是表面光鲜,心中苦的日子……”
  钱迈夫妇这边在议论着女儿的亲事,他们的女儿也一样揪着手帕,坐在桌旁,垂着首,不知在想什么。
  钱家的四弟向来与这小妹感情好,此刻也陪坐在桌边,见她半日不说话,便有些着急起来,道:“你看中哪一个,好歹也给个准话啊!”
  钱芷咬着嘴唇,想了又想,脸上泛着红,慢慢地摇了摇头。
  钱四弟愣了愣,问道:“一个也没瞧上?”
  钱芷红着脸道:“四弟,别在这里给我添乱了,还嫌我不够烦心吗?”
  钱四弟不过十多岁,性格大大咧咧,哪里看得出姐姐这等小女儿心思,只一味拍胸脯道:“你看中哪一个,赶紧同我说了,我在书院里好歹也能帮你打听打听,省得盲婚哑嫁的!”
  钱芷便道:“自有爹娘他们做主,不消你一个小孩儿在这里着急。”
  钱四弟赌气道:“你这可真是不识好人心了,寻常的学子在爹娘面前,哪一个不是人模人样的,只有我们这些他们不晓得防备的才打听得到真性情,你莫要不当回事,如今不认真对待,将来有你的苦头吃!”
  说了一阵,又道:“三个人里头,杨义府同郑时修是咱们清鸣书院的,要打听起来都容易,只顾延章是良山书院中人,还要费一点力气。郑时修跟杨义府都是父母俱在,兄弟甚多的家世,尤其义府兄,出身临县杨家,你应当也是听过的……”
  “凭你什么家世,一样是要靠个人打拼……”钱芷低低地说了一句,耳朵还在听着弟弟说话,心中却想到了白日间临桌的那一个人。
  果然,那样一篇策问,只有这样的人能写得出来。
  原来他就是顾延章……
  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生于富裕之家,顺顺利利的,自然也就瞧不见许多其他的东西。对于她来说,文章好,人品好,长相好,便是顶好的了。至于家世……虽也重要,却未必是是最重要的。
  钱芷生在钱家,自然也颇通文墨,顾延章当日院考之时做的那两篇文章,她仗着地利之便,第一时间便拿到手看了,当真是边读边拜服,觉得天下间少年当如是。
  这几年间,也常听父兄口中说起此人,都言他文武双全,将来必成大器。
  这个有情饮水饱年龄,树下捡到一片叶子,都能从里头看出春夏秋冬来,小姑娘常常听着,本不上心,少不得也对这一个所谓的顾延章生出几分好感,更何况常得了他的文章看,更是喜欢。如今有机会见了本人,当真是没有一丝一毫让她失望,甚至比她想得还要好。
  钱芷细细回忆起方才见到的顾延章的相貌,脸上更红了,她对着钱四弟道:“四弟,你莫要催我,我有了想法,定然会同你说的!”一面把他推了出门。
  “喂喂!你这是撵我走吗?!”钱四弟拍着门小声喊道,“六姐,开门啊!要是让丫头们看到了,岂不是要笑死我!”
  钱芷反身靠在门背上,只当什么都没听见,发了一阵呆。
  把钱家好几个人都闹得不得安生,顾延章却是全然不知,他与杨义府等了一会,却见松香孤身一人回来,禀道:“郑公子家中有急事,已经先行回去了。”
  杨义府松了一口大气,不待顾延章说话,便连忙拱一拱手,道:“延章,待收了假,我一定亲去与时修说清楚,此时暂且先放过,待我好生过一回中秋罢。”
  顾延章本也无心为难他,既有了解决方案,便也不追着了。两人道过别,就此散去。
  按原本的安排,之前还要两日功夫方才休沐,此时钱迈大手一挥,凭白多得了两天假,顾延章便想回家给季清菱一个惊喜。
  他明知道家中定然是是样样都备了,怀里也揣着自己费了许久功夫才做出来的一样礼物,可还是觉得不够,路上犹豫了三条大街,等听到小贩在叫卖,想起往常_0_hui_0_hui出门,季清菱都喜欢吃那各色小食,索性不管三七二十一,捡那路上看起来稍微干净些的饮食果子一样买了一点,好容易凑了是十几样,便催魂似的打马往家赶。
  后头松香心中一阵叫苦,暗想:一样是租来的马,怎的少爷那一匹看起来就那样快又那样稳。他腰都震麻了,虽垫了马鞍,跑得太快,_0_pi_0_gu也被颠得一阵一阵疼,只得叫唤道:“少爷,慢一些!”


第51章 归来
  顾延章火急火燎地回了家,却不想一进右厢的院门,季清菱屋中的小丫头见到是他,吓得脸都白了,第一反应不是行礼,竟是掉头就跑。
  如果还不知道后头绝对是有什么猫腻,那顾延章这十多年就算是白活了。
  他对把那小丫头喝住,声音不由自主就低了几分,问道:“跑什么跑,见了主家也不行礼,这就是你们平日里学的规矩吗?”
  顾延章平日里虽然一般都不插手仆妇丫鬟的管束,每每对着季清菱,更是温柔似水,可不知为何,下人们遇上他都怵极了。
  此时听他面无表情地问了这一句话,那小丫头“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身抖如筛糠,只晓得磕头道:“少爷恕罪,我一时眼迷了心窍!”
  顾延章也懒得在她身上费什么事,只大步往右厢房行去。
  刚要转弯进厢房,对面小径上迎着走过来托着一个白瓷盅的小丫头,是他后来给季清菱买来的,叫秋爽,此刻见到他,脚步一乱,过了好一会儿才站定行了个半礼,干巴巴地问了声好。
  顾延章皱着眉,问道:“姑娘呢?”
  秋爽支支吾吾一阵,竟似不会说话了一般。
  不待顾延章发火,另一个小丫头便从厢房里头走了出来,口中道:“怎的去催个药催了这么久,秋月姐姐在问……”
  看到对面的情形,她那一个问字,气音卡在嗓子里,竟然硬生生出不来了。
  顾延章皱着眉头,上前几步,伸出手去掀开秋爽手中的白瓷盅盖子,果然一股子药汁味道便四散开来。他面色一沉,也不说话,将盖子一盖,抬腿便往厢房里去。
  直到被他越身而过了,两个小丫头才仓皇地对视了一言,也不敢说话,只默默地跟在了后头。
  顾延章进了季清菱的房间,却见外室人影一个也无,大门却是敞开的,里间的帘子也高高挂起,待走得进了,只见秋月坐在床边将一方长手帕浸着水盆,低声朝床头说了不知什么话,模模糊糊的。
  顾延章疾步走了过去,果然季清菱躺在床上,额头上敷着水帕,双颊赤红,嘴唇也比向日里红得厉害,这蚊虫都热得在太阳底下立不住脚的天气,她身上竟还盖着一张厚厚的棉被。
  秋月听得脚步声,忍不住抱怨道:“怎的端个药这么长时间?”一面回过头要去接药,正撞上顾延章一张黑如锅底的脸。
  她一个激灵,失声叫道:“少爷!您……您回来了?!”
  顾延章并不去管她,只先就这水盆里的水净了手,擦干之后,便探去季清菱脸上试温。
  他是武人体魄,本就比常人体温高,又兼从钱家回来是半下午的,在艳阳高照的街上逗留了半日,更是比起往日还要体热,谁知这手一试,只觉得掌心所触的肌肤热得异常。
  他把季清菱的右手从被子里捉出来,手心手背乃至手腕,也是一样热得发红。
  顾延章忍不住皱着眉头道:“烧成这样,还盖什么被子!”说着就把季清菱身上裹着的棉被掀到了一边。
  秋月待要拦,已经来不及了,只得低声解释道:“姑娘一直叫冷,还发抖……”
  顾延章道:“请的哪一家大夫?怎么说?烧多长时间了?怎的没人告诉我?”
  “先是去知善堂的坐馆处看了,开了两剂药不见效,就去请了天源堂的老大夫,说是外感风邪,吃了三轮药了……从……从几天前就开始烧……”秋月挑着问题答了,虽然明知道瞒不住,却又不敢尽说。
  顾延章一听这话,就晓得不尽不实,便道:“把脉案拿过来。”
  秋月不敢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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