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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术-分卷阅读821

也单薄,若是一个禁不住,闹出血事……”
  又道:“学生已是请人问过,有人见得肖似简思的人被拉进了国子学,只是我等不好轻易去搜……不知监丞……”
  杨度的名字同癖好,廖监丞自然不可能没有听过,只是杨太后才撤帘未久,天子正要体现自己孝心,他要是出头去做这般得罪太后娘家的事情,实在吃力不讨好。
  韩若海显然也料到了他的反应,苦求道:“简思年纪小,又兼体弱,他那人心气高,持身正,怕是再拖下去,若是出得什么不好,自己想不开……”
  廖监丞一咬牙,正要答应,却听得一人问道:“你说的那顾简思,可是延州州学选送而来的?”
  他转头一看,竟是一旁的杜司业开的口。
  韩若海愣了一下,忙道:“正是,杜司业竟也听过简思的名字?莫不是您也是延州出身?”
  那杜司业摇了摇头,却是已经站了起来,道:“我同你去一趟罢。”
  他口中说着,见韩若海站在当地,却是积极催道:“行得快些,莫要叫那顾简思闹出大事来。”
  司业自然比监丞管用,见得面前这位官人愿意帮忙出头,韩若海简直喜出望外,虽然觉得对方的话很是古怪,怎么也当是“莫要叫那杨度闹出事来”,却也没有多问,急急在前面带起路来。
  他又哪里知道,跟在后面的杜司业忧心忡忡的,脚下快得都要生出烟来,差一点就赶在了前头,脑子里全是另一种想法。
  上回听得沐禾提起季氏来信,说简思经验不够,不晓得控制力道,把延州都钤辖的幺子打得鼻梁同牙齿都断了。
  这杨度好歹是皇亲国戚,又在京中锦衣玉食,吃得膘肥体壮的,想来肉要比旁人多那么一点,应当能扛揍些罢?


第976章 番外 进学(三)
  卯时三刻,晨光熹微。
  韩若海坐在桌案前,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恍惚。
  学斋当中,一斋三十人已经到得整整齐齐,其余同窗都坐着,唯有韩若海的右手边的那一个被先生点了名字,正站在原地。
  对方腰身笔挺,身着青布襕衫,头结带巾,如同一根笔直的嫩竹,虽是矮了些,然而周身都是文翰之气,五官端正,犹带些微稚气,让人观之可亲。
  那人正按着先生的要求,句读分明地背诵今天要学的文章。
  他年纪尚小,声线是少年人特有的干净,流畅之外,语调又随着文章内容抑扬顿挫,如同一汪清泉,在山涧中汩汩而流淌。
  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少年郎顾简思便将一篇不算短的文章背诵完了。
  坐在席上的先生赞许道:“很好,这才是用功的样子。”又道,“你且按着自己所想,将文意解来。”
  听着对方字理清晰,毫不含糊的释义,韩若海忍不住走了一下神。
  提前背诵、理解功课,这对于能进太学,又早有才名的学子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奇事。
  如果现在被提问是韩若海,他自负也答出个_0_ba_0_jiu分,并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自己早满了十六,简思上月才堪堪十二而已。
  相差四载,如果遇得有年天子增赦考,连科举都能下两回场了,双方竟是仿佛的水准,怎能不叫他惊叹?
  若非与其同斋同寝,日日相处,韩若海都要怀疑这顾简思是哪一处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妖怪,专门生来作为打击,要人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警醒他们这些个年少成名的所谓“才子”,莫要再同从前一般自大自负的。
  等到韩若海终于整肃精神,正要认真听讲,然则耳边却没了声音——旁边顾简思竟是答完了。
  他再抬头一看,对面的先生已是捋着那一小撮快掉没了的胡须,连连点头道:“解得很是,所想、所引也别有新意,你且据此成文,明日课后拿来找我。”
  这就是开小灶的节奏了。
  堂中顿时响起了一片低低的嗡声,数十道目光一齐看向其中的方向,众人脸上浮现起各色表情,有羡慕、有同情、有佩服。
  立在当中的顾简思微微低了一下头,恭谨地应了声“是”,复才坐了下去。
  他面色未变,行动也落落大方,可配着那矮个同嫩脸,叫人怎么都嫉恨不起来。
  这家伙,当真是太老实了。
  韩若海不由得在心中感慨。
  这样一个小不点,稚嫩坦率,又待人诚恳,事事帮着旁人想。前几日听得人抱怨先生课上说得太快,许多东西来不及记,他就特意熬了几个夜,把学过的经义注释整理了出来,散与众人抄阅,还送了一份给授课的教授请其指正。
  怨不得个个先生都喜欢他,时不时就要给开小灶,同窗们也愿意照拂。
  韩若海还在想着,就听得同据一桌的常安名小声嘀咕道:“先生真是的,马上就要旬考,还让简思今日成文,明日去找他,实在不地道!”
  韩若海转头看了他一眼,道:“以简思之才,旬考并不费力,先生既然肯提携,作这一篇文章也花不了多少工夫。”
  常安名面露奇色,道:“若海,前日不是你说的简思年纪太幼,身体也瘦小,不便宜熬夜?这才多久?怎的转眼就变了?”
  韩若海面上的表情登时变得十分复杂。
  常安名昨夜回来得有些晚,还来不及听说日间发生的事情。只有亲眼目睹一切的韩若海,忍不住转往右边,看向了安安静_0_jing_0_zuo在桌案前,手中握着笔认真书写的顾简思。
  对方长着一张又乖又老实的脸,好似极容易被人欺负的样子。
  自己原还时时担心他,唯恐稍微不留意,这小子受了委屈,要在角落偷偷哭。
  然而一想到昨日在太学寝所里头看到的情景,韩若海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鼠蹊发凉。
  那一只右手,看着白皙细瘦,可是不但能握笔,还能拿鞭子,那鞭子一卷,着实凶残得很。
  仿佛感应到他的目光一般,右边的顾简思左转过头来,冲着韩若海笑了笑,露出一个疑问的表情。
  韩若海下意识地就把自己方才磨好墨的砚台递了过去,又将对方桌上的砚台摸了过来,趁着先生还在上头摇头晃脑地给文章释义,他嘴巴比脑子还要动得快,张口便小声道:“快些先把文章写了,莫要等到夜间苦熬!”
  ***
  对于顾简思来说,功课上头虽然也要用功,却并不需要苦熬。
  读书读得顺了,就好似热刀切猪油一般,不用使力,那油就自己舒舒服服地分开了。
  比起课业,他更头疼地是怎么给自己挽回在师长与同窗眼中的形象,以及如何才能让对面的这一位长辈不要太过担忧。
  “你也是个读书人,难道竟不懂‘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的道理?不识得的人喊你往东你就往东,装着有腿伤,你就老老实实扶他回房,今次是运气好,遇得一个不中用的,将来若是运道不好,遇得人有心设计,以有心算无心,你又待如何?”
  顾简思一肚子的话想要反驳,然而看到对面那人痛心疾首的样子,老老实实把话都咽了回去,念头一转,当即束着手垂着头道:“此事是我不对,有了这回经验,以后断不会再受骗,杜三伯,今次且不要同我爹说这事,好不好?他须臾就要回京,本来事情就多,正说进了太学,有三伯伯盯着,叔伯同父,能少操一分两分心……”
  站在对面的那一个,正是昨日韩若海见到的司业,姓杜,名檀之,初才上任国子监丞一职,论起辈分同情分,说他是顾简思的伯父,并无半点不妥。
  此人原本气得胡子都要翘了,被顾简思这一番乖巧认错,又拿话一捧一激,说什么“叔伯同父”,明知是小子狡猾,还是心甘情愿地跳进了陷阱,叹了一口气,道:“你啊,旁人就算了,那可是杨太后的表侄,听闻同杨家来往很是密切,你闹得这样大,外头人少不得又要传来传去,等到你爹娘回京,我便是想瞒也瞒不住……”
  顾简思做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道:“左右都瞒不住,那人又不姓杨,借着杨度的名头在外边惹是生非,给太后家招麻烦,而今陛下亲政,估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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