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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请上当-分卷阅读27

妄念,提之无益。殷逐离垂了眸子,不敢再触他之怒,只低眉顺眼地应了。
  晚间,殷逐离仍回福禄王府,沈庭蛟却是被曲怀觞扶回来的,见他一身酒气,显然是醉得不轻,殷大当家便有些不悦。
  曲二公子也笑得有些抱歉:“遇见几个旧友,九爷推脱不过,一时多喝了几杯,王妃切莫见怪。”
  殷逐离自他臂间接了沈庭蛟,仍是揽在怀里,又吩咐了下人准备醒酒汤,这才回头看他,声音似另含深意:“总归是一家人,你也该劝着他些。”
  那话太过郑重,曲怀觞一怔,殷逐离却已径自抱了沈小王爷回房。
  曲二公子也是个聪明人,但任他反复琢磨也没想透这句话的意思。
  晚间回府,他不敢问曲大将军,只得拐弯抹角地问其母魏氏,岂料魏氏只听了殷逐离这个名字已经悖然大怒,几乎将他打将出去。
  而少年心性,对此些阵年旧事总是好奇得紧,曲二公子越发想要弄_0_qing_0_zhen相。他沿着花园小径行走,不多时便见前方一人标枪般笔直地站在听雨楼前,楼中灯火灿然。
  想是父亲又在与朝中重臣商议大事,再看看门前那个人,他突然眼睛一亮——曲福,他跟父亲那么多年,父亲的事,哪还有他不知道的?
第二十六章:有眼无珠
  殷逐离令下人准备了热水,将已然醉得不省人事的沈小王爷洗了个干干净净,用白色的袍子裹了放在榻上。何简端了解酒汤进来,沈小王爷酒品不错,喝醉了就睡觉。殷逐离拍拍他的脸,柔声道:“先醒醒酒,不然明早要头痛的。”
  沈小王爷闻得耳边嗡嗡人声,十分不耐地将头埋到薄被里,不多时已发出均匀的酣声。殷逐离无法,只得将那汤搁了:“九爷怕是要睡到天亮了,先生若无他事,且下去歇着吧。”
  何简对她还是放心的,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殷逐离握了卷书也上了榻,正翻着《货殖列传》,沈小王爷贴过来,她轻叹一声,将他拢来靠在自己胸口,轻轻拍拍他的背,仍埋头翻着书页。
  曲福是曲家的家将,自幼跟随曲天棘,如今已是曲天棘的佩剑将军,曲府中便是魏氏也不敢将他当成下人。
  见到曲怀觞,他倒是执礼甚恭:“二公子,老爷正在谈事,公子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曲怀觞自然是无意进去,只拖了他往曲府伴月亭行去:“福叔,我有件事问你。”
  伴月亭靠近听雨楼,曲福在亭中还未坐下来,曲怀觞已经开口:“福叔,我听说福禄王纳妃之时,爹也去参加喜宴了?”
  曲福点头,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曲怀觞心里疑惑更重:“爹平素从不与朝中诸臣往来,对九爷更是疏远得紧,缘何九爷纳妃之礼,他就去了呢?”
  曲福一滞,他却又紧跟着问:“福叔,爹与那福禄王妃,可是有什么渊源?”
  曲福的面色却突然严肃:“二公子,此话今日属下当作没有听见,日后公子也切莫再提。”
  言毕,他转身仍回了听雨楼前,曲怀觞的好奇之心却已被完全勾起。可是他问遍了曲府上下所有的家奴,竟然无任何人知晓殷、曲两家之间的半点牵扯。
  二更时分,曲天棘歇在魏氏的屋里,魏氏将今日曲怀觞提及殷逐离之事略略提了一番,他将一双金锏压在枕下,也不见别的表情,只翻身睡了。
  “你是何人?”
  “在下曲天棘,来者可是殷大当家?”
  “我约沈晚宴在此相候,他为何不来?”
  “因为在下前来,同我家主上亲自前来……无什区别。”
  小河,流水,游鱼穿梭,水草丰茂。
  “起先本大当家以为领兵作战者皆为草莽武夫,得见曲将军,方知此念之狭隘。也难怪阳昌侯对曲将军另眼相看。”
  “殷大当家谬赞。平素只闻士、农、工、商,都说商人一身的铜臭,而今看殷大当家,却实在是令曲某汗颜。”
  “呵,我们也别再互相贴金了,待他日殷某穷途末路之时,曲将军手上金锏能留情一分,殷某已当感激不尽。”
  “殷大当家助我主上起兵讨伐庸主,兴我大荥盛世,功在千秋,如何竟出此言呢?”
  “藏宝图自然是可以交给你,但是此物之后,碧梧与殷家如何栖身?阳昌侯总得让殷某放下心来才是。”
  “这有何难?本侯座下曲将军乃本侯心腹爱将,殷大当家也是见过的。论人品、才貌,无不是人中之龙。本侯一直苦恼人间女子如何能配我这虎威将军,而今日一见殷大当家,却觉二人竟是这天造地设的一对。如此安排,殷大当家应可感本侯之诚意几何了吧?”
  “曲将军,碧梧是商人,商人对政事并无兴趣。只要阳昌侯予我殷家一席之地,殷家上下定然永感恩德。但自古君威难测,日后的事,始终吉凶难料。倘你我真心相待,待天下大定,他即使动了杀机,他既杀不动我,也杀不动你。所以还请将军谨记今日盟誓,万勿相负。”
  “殷……夫人且宽心,你我既已成亲,自然便是一家人。天棘定不负夫人。但北昭大军不日将至,粮饷的事……夫人还需着紧。”
  “这两张是藏宝图,将军可先启出一处,以解眼下燃眉之急。”
  眼前场景突然转暗,那些虚与委蛇的浓情蜜意散尽,头颅带着热血飞溅,染红了视野。
  “原来你早有妻儿,你一直在骗我?”
  “自古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殷大当家,对不住。”
  “不必客气,殷某自己识人不明,怨不得旁人。不过曲将军,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殷某腹中还有你的骨血,你今日杀气凛然地闯进来,是要杀我么?”
  “……殷大当家,对不住。”
  “曲天棘,你同我数月恩爱,就是为了等这一刻——我身怀有孕,行动不便之时?”弯起的唇角,眉眼间不惊轻尘的笑,不见任何悲伤或愤慨。一笑过后是冲天大火,曲天棘只看见一片浓烟中那个人笑意浅淡:“五月初八,我同九王爷成亲,你要来讨杯水酒么?”
  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曲天棘骤然坐起身来,外面更鼓连敲了五下,已是五更了,他汗湿重衫。
  次日,殷大当家于福禄王府设宴,宴请富贵城长安地面上各铺面的大主事。殷朔、殷全等人虽然仗着身份并不把郝剑放在眼里,然九王爷的面子还是要略略给些的,是以来的倒还齐全。
  除却福禄王完婚以外,府中诸人都是第一次准备这样的家宴,难免忙碌紧张。幸得郝大总管是个妥贴的,不到一个时辰已经将菜色、席位等定了下来。
  只是对那殷朔,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大当家,这殷朔论起来也是和老夫人一辈了,如果堂上争执,怕是失了身份啊。”
  殷逐离素手磨墨,轻声道:“那就不同他争执啊。”
  郝剑皱了眉:“可是他若主动挑事……”
  殷逐离抬头看他,仍是淡然一笑:“那就不让他挑事啊。”
  郝剑还待再言,半晌终是躬身退了下去。
  沈庭蛟自然也没有出去,陪着她在书房里翻阅账本。开席之前,郝剑将众人俱都请到了书房。好在这福禄王府的书房够敞亮,百余人站着也还勉强凑合。
  殷大当家揽了沈小王爷高据案前,眼前几摞账本高高叠起。她神色倒是温和:“近几日一直忙着与九爷的亲事,疏乎了大家。今日终于得空,是以请各位前来聚聚,也算是同九爷见见面。”
  她话刚落,人群里一个人却是一声冷哼。殷逐离仍是含笑:“开席之前呢,本大当家想听听诸位铺子里目前的情况。郝大总管。”她向郝剑示意,郝剑略一躬身,仍是主持会议。
  首先点到的是云天衣几个,他们可算是殷逐离的心腹,大家都心中有数,是以有问必答,毕恭毕敬。而殷朔几个人自是不大在意——就算她嫁入了皇家,沈庭蛟也不过是个闲散王爷,他们虽不愿得罪,可也不惧他。
  殷逐离自是将各人神情看在眼里,也并不在意:“朔叔,你也谈谈西街几家大药房的情形吧。”
  殷朔冷哼:“你还记得我是你叔。”
  殷逐离面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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