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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志怪-分卷阅读110

前来,仔细嗅了嗅,摇头道:“只有佩剑的兵铁气,哪有血腥气?端木……”正说话间,眼角余光忽地瞥到杨戬神色,端的怪异之极。

果然,就听杨戬缓缓道:“端木,你能闻到剑上的血腥气?”

“是啊。”端木翠心下大奇,“难道你们都闻不见吗?”

“把剑给我。”

端木翠不解,但还是依言将剑递了过去。杨戬接过剑来,蓦地面色一沉,伸手捉住端木翠手腕,反转剑来,在端木翠手掌中央划了一道。

端木翠吃痛,忙不迭缩回手去。毂阊怒道:“杨戬,你做什么?”

杨戬不答,异常冷静地将剑身竖起。

只见如泓如水剑身之上,端木翠的血缓缓迤逦过一道痕迹,紧接着,刹那之间,突然全部渗入剑身,隐没不见。

非但端木翠,连毂阊都愣住了。

杨戬冷笑一声,又伸手握住剑身用力抹过,鲜血如缕不绝,不多时便冷凝在剑身之上。

“昨日高伯蹇的人将在旗穆家搜出的物事带回,我当时就觉得这剑必非常物,仔细琢磨之下不得其理,想找佩剑主人问个究竟,那时才知你和毂阊在试他的功夫,也就不便打扰。昨日离开安邑时,我将佩剑一并带回,呈交丞相。我当时想,丞相见闻广博,或许他能辨识出些什么也未可知。”

“尚父怎么说?”不知为什么,端木翠竟没来由地有些心慌。

“丞相说,这剑应该是巨阙。”

“巨阙?”毂阊讶异,“不可能,我听说干将、莫邪、巨阙、辟闾四大剑尚封存在上古剑池之中,现在还不到它们出世的时候。”

“是啊,大哥。”端木翠另一手掩住掌中伤口,只是摇头,“尚父会不会是……看错了?”

“就因为四大剑尚不到出世的时候,所以丞相也不敢肯定。”杨戬神色并不因此而轻松分毫,“若不是因为崇城战事吃紧,丞相或者还可去剑池查勘……退一步讲,即便这剑不是巨阙,也绝不会逊于巨阙。”

“杨戬,你到底想说什么?”毂阊有些沉不住气。

“神剑认主,那个男子,绝非池中物。”

端木翠撇撇嘴,不置可否。

“还有一件事,丞相说,这剑曾经断过。”

“断过?”端木翠不信,伸手从杨戬手中接过剑,细细端详,“大哥,我怎么看,这剑都不像断过。”

“丞相说,是有人用血重新铸接了此剑,那人的血在剑身之内四下游走,将断剑重铸的痕迹消弭得干干净净。”

“这么厉害?”端木翠惊讶,将那剑翻来覆去重新看过,浑没留意到杨戬愈来愈怪异的脸色,“也就铸剑_0_da_0_shi欧冶子才有这功力了……可是我听说,这欧冶子也还在上界闭关,略算算,他也还有好几百年才会投凡胎。要他投胎之后,才会炼成巨阙……难不成当今之世,有可与欧冶子比肩的铸剑_0_da_0_shi?”

“丞相还提到……”杨戬的声音愈来愈轻,“只有那个用血重铸此剑的人,可以闻到剑身上鲜血的味道……”

“啊?”端木翠没听明白。

不过稍作片刻,她便回过味来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巨阙都撒手了,一声闷响,坠地。

“大、大、大哥……”端木翠惊得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不会是想说,这剑,是我重铸的吧?”

“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杨戬苦笑,缓缓俯身去捡地上的巨阙,“可是端木,你方才也看到了,这剑……只认你的血。”

回安邑的路不算长,端木翠勒马走走停停,倒是消磨了大把时间,时不时把裹住剑身的麻布扯开,细细看过,百思不得其解。

“我的血……”端木翠皱眉,“尚父真是……一派胡言……”

当然,后一句话说得很小声,说完了之后还做贼一般东张西望,确信大不敬之语只有天知地知己知,这才带着些许得意,扬手一鞭。

马儿昂首嘶鸣一声,四蹄踏踏,向着安邑扬尘而来。

进了营门,守营兵卫小跑着迎上来牵马。端木翠正待收紧马缰,忽然咦了一声,看向营寨的场地中央。

按理说,若是端木营的本寨,断不会如此从大门外一览无余。但是一来这是安邑,扎营条件有限;二来临时挤占高伯蹇的场子,也不能有太高要求。

所以从寨门外打眼那么一望,就看到了场地中央闲庭信步的两位。

当然了,这“闲庭信步”只是针对阿弥而言的,展昭心里乱麻一般理不出个头绪,哪里当真有这心思?只不过诸多无解,一动不如一静,且待别人编排便是。

但阿弥是真的很当那么回事,说把展昭拖出来“晒太阳”就真的拖出来了,也不顾忌着在端木翠眼中,展昭仍被定位成细作及杀虞都的嫌犯――横竖她是端木营的权力中枢人物,只要端木翠不在,还是很敢自作主张的。

这边厢,端木翠差点把鼻子都给气歪了。

好家伙,让你好好地“审”,你就是这样给我审的!

过来牵马的兵卫也觉得端木翠脸色不对,生怕自己一个行差踏错惹来主将不悦,哪知端木翠压手做了个噤声的姿势,轻巧翻身下了马,原地站了一回,手中巨阙左手交右手,又从右手交左手,忽地唇角带出一抹笑,不紧不慢向着场中两人过去。

走得近些,便听到阿弥轻快语声,讲些西岐风物,有时也问展昭几句。展昭话不多,只是略点头或摇头,间或低低应一声。

端木翠停下脚步,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展昭是早知有人来了,但是周遭的守卫都不动声色,阿弥既未作反应,他一个身份特殊之人,自然不好有所动作。

阿弥不一样,她的确是心无旁骛以致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直到端木翠的“刻意”提醒。

咳嗽的确是很有效的。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浑身一震,转过头来。

眼见来的是端木翠,阿弥心中暗暗叫苦,好在深谙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笑嘻嘻道:“姑娘这么快便回来了?”

端木翠也笑:“不回来也不知你审得这般顺利,镣铐都取了,可见罪名是洗脱了?”

阿弥自知理亏,语气先软三分:“我有问过,他说不是他杀的虞都……”

“他说不是他?”端木翠怒极反笑,“依我看就是他,来人哪,拿下!”

旁侧的守卫看似目不斜视,其实心里早琢磨上这头的情形了,耳朵恨不得伸到此处,哪怕端木翠不发令,也于场中情形猜了个十之_0_ba_0_jiu,现下端木翠一撂话,哪敢半分怠慢,齐齐喏一声,便有两个人上来,一左一右钳制住展昭,又用绳索紧紧捆住。因当着端木翠的面,生恐捆得不卖力,简直是要使出吃奶的力气来。展昭伤口处被绳索捆磨,疼痛袭来,牙关紧咬,双手死死攥拳,却是哼也不哼一声。

端木翠自靠近二人起,一只手便没离过穿心莲花,就防展昭有什么异动。毕竟展昭身份未明,她心中还是有几分忌惮,倒是全然没料到展昭竟是如此配合的。

阿弥好生委屈:“姑娘,你不讲理,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他?”

展昭先前虽与阿弥有过接触,但当时心事重重,对阿弥并未十分在意,现下听到她如此说话,心下一怔,忍不住向阿弥看过去,因想着:这姑娘怎么说也是端木营的偏将,怎生说话如此不作顾忌的?

但于她这份全然维护之意,确是有些感动。

他自然不知阿弥虽为偏将,却甚少当真冲锋陷阵,与端木翠一处长大,名称主仆,情逾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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