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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后,她成了仙女-分卷阅读56


  “阿秋,你还会陪我过很多个新年吗?”
  好像模糊中,也曾有人这样小心翼翼地问过她。
  赢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掉眼泪,此刻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该是怎样一种感受。
  “会的,小莲花,”
  她只能望着他,很认真地告诉他,“我会陪你过一辈子的新年。”
  而傅沉莲伸手用手指轻轻蹭去她脸颊上的泪痕,他弯起那双漂亮的眼睛,好像眼瞳里从来都只映着她的影子,他小心地把她抱进怀里,就靠在她的耳畔,“那我,再相信你一次。”
  他像个小孩子一样,为着她曾经的出尔反尔找了借口,又原谅这个借口,再傻傻地相信了她。
  这夜,本该是一场美梦。
  可是傅沉莲在漆黑的卧室里闭上眼睛,却再一次梦到了傅凛。
  “沉莲,你以为没了跗骨丝,就能彻底摆脱我?”梦里的男人笑得张狂疯癫,“我是你的父亲,你的生死本该由我掌握,你也不要妄想脱离我的掌控。”
  好像有一只手攥着他的脖颈,那种强烈的窒息感令他从噩梦中惊醒,可在这漆黑的室内,他却真的在那一束暗光里看见了傅凛的身形。
  “沉莲,你说我是不是该惩罚你的不听话。”傅凛的声音从来如此平静沉稳,可就是这样清淡的语气下,隐藏了无数不为人知的阴暗与病态。
  当傅沉莲对上傅凛的那双眼睛,那种被跗骨丝掌控的感觉袭来,令他浑身的骨肉关节都产生了剧烈的疼痛,他被桎梏着,甚至连动都不能动。
  浑身都已经在痛得发抖,他的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在悬在半空,被暗光托着的男人,连声音都几乎是从齿缝中艰难发出的,“滚……”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半人不妖的杂种,你却妄想拥有那些不该有的东西,傅沉莲,你别忘了你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能让你生,便能让你死。”傅凛手中暗红的流光就如同丝线一般飞出,连接着傅沉莲的身体,他只轻轻动一下手指,就令傅沉莲肋骨剧痛,仿佛被一把利刃生生截断一般。
  “你的母亲这辈子最不该的,就是硬要生下你这个先天不足的儿子,如果不是生了你,如果我不是为了替你续命而将你的魂灵炼化在那颗玄莲花种里,你母亲便也不用死。”傅凛提起了那个女人,那是一个过分柔弱的女子,是他在入得仙门前,在凡尘里迎娶的妻子。
  他是灵虚宗千载以来天资最为出色的_0_di_0_zi,而当时的灵虚宗宗主膝下无子,于是不过百年时间,他便从得道升仙的师父手里接过了灵虚宗宗主之位,而他不弃糟糠,将身为普通凡人的妻子风光地迎进灵虚仙宗里的事迹也在人间广为流传。
  此前为了留住妻子的性命,傅凛炼制了许多的丹药为其续命,所以他的妻子作为普通凡人,也才能再与他一同活过百年。
  可就是他曾经亲手炼药,小心呵护百年光阴的妻子,最终却被又被他亲手杀死。
  傅沉莲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也从来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模样,唯有一支玉蝶发簪,算是她留下的唯一痕迹,傅凛将有关她的一切都烧得干干净净,包括她曾经住过的那间屋子,可傅沉莲在他的身上,也曾看过那支玉蝶簪,他儿时偷偷拿来看过,他知道那上头还刻着他母亲的名字。
  外面的许多人都说,他的父亲很爱他的母亲,那该是世人最为艳羡的,所谓生死不渝。
  可傅凛却在傅沉莲有记忆起,就告诉他,他的母亲,就死在他这个父亲的手里。
  傅凛从不担心他会将这些事情都说出去,因为跗骨丝是不会允许他说出这些被设下过禁制的内容的。
  “你爱过她吗?”
  傅沉莲看着那个男人,他几乎就是傅沉莲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的魔障,可是此刻,当他听见傅凛提起那个女人时,他却又忍不住开口。
  他的声音已经被这刻骨的疼痛给折磨得愈见嘶哑。
  “重要吗儿子?”傅凛却反问他,然后他笑起来,那双眼睛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嘲弄,说的话也从来都如最锋利的刀子一般,直往傅沉莲的胸口里扎,“她已经死了。”
  傅凛总是在强调,他的妻子,傅沉莲的母亲,是因傅沉莲而死的。
  如果没有他,也许这一切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你手上沾了多少人的鲜血,当然也包括你母亲的血……”
  傅凛的那双眼睛里满是阴戾,“你以为你第一次杀人是在什么时候?五岁?在水牢里吗?不,不是……”
  “那时你才只是一个那么点儿大的婴儿,我特地找了一把小一些的匕首握在你的手里,沉莲,是你把匕首刺进你母亲胸口的。”
  傅凛大笑起来,仿佛带着一种病态的快慰。
  他不就擅长做这样的事情吗?在傅沉莲不愿意杀人的时候,态度强硬地握着他的手,把利刃刺进别人的胸膛里,看到鲜血迸溅出来,就会大笑不止。
  傅沉莲几乎能够在他的言语之间,就想象到那究竟该是怎样的一种场景。
  母亲在他的脑海里从来只是一抹不清晰的影子,可那种无端停留在心底的温柔影子,却仍旧令他本能地眷念。
  当他在听到傅凛的这些话时,他的眼眶早已经憋红,几乎是目眦欲裂一般,他狠狠地瞪着那个男人,仿佛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可他动弹不得,反而被从骨缝里再次蔓延生长出来的跗骨丝牵制着,身体已经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可是那个男人还在用言语击溃他所有的心理防线。
  “傅凛!”
  几乎要将这个名字碾碎在碾碎在齿缝里,傅沉莲死死地盯着他,他喊叫,他挣扎,像个疯子一样,却始终没有办法撼动那一抹悬在半空中的暗光。
  好像那个男人从来,都是他最深的噩梦。
  后来傅沉莲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他整个人都被那种剧烈的疼痛折磨得从床上摔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暗光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傅凛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他都不知道。
  长夜换了晨光,却没能从厚重的窗帘外透进一点儿光线来。
  傅沉莲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双眼,神情空洞。
  他好像看到了血的颜色。
  那种血腥的味道仿佛犹在鼻间,傅沉莲躬起脊背,忍不住干呕,后来他踉跄地站起身来,推开洗手间的门,暖黄的灯光亮起来,他直接打开了淋浴,冰冷的水流从上浇下来,浇了他满身。
  一阵眩晕间,他摔倒在浴室里,就靠着玻璃墙,一直在淅沥的水流冲刷下,看着自己的那双手。
  就是这双手,第一次杀人,便是杀了自己的母亲。
  他曾经默默放在心里怀念过的母亲,原来就死在他的手里。
  他像发了疯似的想要洗掉手上的鲜血,可是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冲刷不掉那种血腥的颜色,后来他的手指紧握成拳,打在玻璃墙上,便令那完整的一块玻璃瞬间破碎成了一地的碎粒。
  玻璃碴子划破了他的手,可他却攥住了一块残缺的玻璃,想要通过这种痛感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可玻璃割破手掌,又有血液流淌出来,他看着那样殷红的颜色,几近崩溃。
  可是他忽然听到了一抹声音。
  “小莲花你怎么还没起床呀?大年初一不能睡懒觉……”
  声音渐渐近了,他又听见门开的声音。
  后来,那个女孩儿就站在洗手间的门口,看着那一地碎玻璃里,身上都溅了斑斑血迹的他。
  她穿着昨天夜里盛湘月送给她的那件白色的卫衣,脖子上还系着黎秀兰亲手织的红色围巾。
  而他浑身已经被头顶花洒里流淌出来的水流给湿透,他躺在那片狼藉里,脸色苍白得不像话,那双眼睛也很红肿。
  赢秋从没想过,她按开傅沉莲家的密码锁,走进他的房间看到的,会是这样一幕。
  “小莲花!”赢秋瞪大眼睛,直接扔了自己的包包,跑了过去。
  水流冲刷在她的身上,她费力地把他扶着坐起来,她的眼眶里已经忍不住有泪花悬挂,“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了?”
  “你怎么还握着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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