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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泪汪汪-分卷阅读4

,后脚施府四夫人的马车就到了,碧成扶她下来,请她到施娢屋子小座。
  窗牖外是处小花|园,光照极好,架子床的珍珠白幔帐挂起,施娢靠坐在床上绣香袋,已经有好一会儿。
  这东西还是半个月前绣下的,本来想给赵骥,又想到他那种粗汉子根本用不上,说不定还会嫌弃她,便歇了心思。
  碧成领四夫人前来,施娢见到四夫人一身华服,便轻轻将绣花绷子放进身后紫檀木几的木匣中,起身来微微福礼道:“四婶。”
  四夫人上前扶起她道:“娢儿已经快是宫中妃嫔,当是四婶给你行礼。”
  施家顾礼数,施娢倒没说什么,只支开碧成,轻扶四夫人坐到厅堂扶手椅上,犹豫道:“四婶此次过来,是爷爷的意思,还是四叔的想法?”
  知道她被逼着做这种事的不多,她爹,老太师,还有便是府中最得重用的四叔,以及常来劝她的四夫人。
  四叔性子沉稳,丰朗身姿,最是宠她,纵使不掺和这种事,却也说过她不用强求,必要时他会助她。
  可他不知道施家到底是怎么催她。
  四夫人没明说,只是叹道:“老太师也是没别的办法,施家就你这么一个到年纪的闺女,宠还来不及,让你去做那种事,确实委屈,怪只怪老天无眼,但娢儿也莫要怕,只要有了孩子,到时候太师会有法子助你为后。”
  她又是来催孩子,施娢心中闷气,却也只能揪着帕子垂眉顺目道:“娢儿再考虑一段时间,四婶若没事,便先回去和爷爷说声我以后会尽力。”
  “娢儿,不要怪四婶话说得直,”四夫人道,“陛下正要出京微服私访,你若是再不加把劲,你爹和爷爷都难做,最好是趁着陛下走之前,把这孩子怀上了。”
  施娢低头道:“此事强求不得,娢儿不想多听,望四婶也不要在此处多说。”
  她已经被气哭过不少次,不想再争论下去。
  施娢没敢告诉家中赵骥的事,他的身份敏感得让她不敢多言。
  四夫人皱眉道:“哪能强求不得?七八个男人一起……”
  “够了!”施娢胸口怒得起伏,“四婶把娢儿当做什么?”
  她有了孩子后,受益最大的是被老太师器重的四叔一家,施娢敬重四叔,不觉有什么,她爹性子和她一样靠不住,施娢也只是想让自己和爹过得好一些,四夫人这话便是欺人太甚。
  “是四婶说错了,”四夫人又叹一声,“但娢儿,御亲王在京城一直不走,就是为了压制太师,你小叔叔昨晚上还差点被打,便是为了日后,你也该多尽些心。”
  施娢眼眶中盈着泪,她何时不尽心?出去找赵骥只用她爹的心腹,忍着羞耻心被赵骥宠|弄,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孩子,日后说不定还要忍受被皇帝厌恶。
  “四婶不催你,走就是了,”女孩娇娇含泪的模样惹人怜,连女人见了都忍不住动心,见多了的男子更加,四夫人手紧攥帕子,知道自己那口子的心思,“你也别一直哭,你四叔出京办事有四个月,也快要回来了,若是寻你,切记不得见他,免得有人说他不成礼数,你是好孩子,四婶也不催你,你心中有数便行。”
  施娢眼泪落到衣服上,拗着脾气不说话,她漂亮的面颊薄红,四夫人也怕自己真的惹恼了她,说完话便离开,走之前还吩咐碧成一句好好照料你家姑娘。
  施娢被四婶气哭了,当天晚上便觉胸闷气短,还以为是身子有了动静,请了相识的大夫过来,只说她是郁结于心,要好好歇歇。
  碧成端盆热水放在红木面盆架上,拧干帕子为她擦拭身子,见她胳膊上淡痕便忧心道:“乡野汉子总是鲁莽不知轻重,姑娘这身子如何受得住?”
  屋中豆绿帷幔被蝴蝶金钩挂起,四盏纱灯摆在床边,施娢身后垫有枕头,还在想大夫的话,只是道:“碧成,不要告诉爹。”
  “奴婢知道,姑娘这下当如何?”碧成朝外看一眼,又压低声音道,“陛下这次微服私访,也不知道要去多久,姑娘身子不好,不随行,是还要住外边?”
  天子在宫中一碗水端平,并不会刻意宠哪个妃嫔,施娢年纪小,又是准宫妃,倒是被皇帝带在身边过,只不过什么也没做。
  想也知道,即便皇帝再信任施家,以施家现在的权势,他必定要防着几分,不会给任何让施娢有孕的机会。
  但施家有的是办法瞒天过海。
  “暂不必担心,陛下从不在这种事上追究,”施娢手轻搭手臂,长发垂在胸前,“以后四婶再来,就说我病了,不见外客。”
  碧成叹道:“四夫人总是对姑娘要求多,稍有差池便苛责起来,三爷一句话都不敢说,还不如四爷面上严厉,私下里一直待姑娘好。”
  施娢随了亲爹性子,凶不起来,稍微动气,豆大泪珠便止不住落下,这毛病不止是京城知道,连刚回京才几个月的赵骥都会调笑起宫中的水做美人。


第4章 宠儿
  皇家别苑外守着的侍卫肃严,但施娢院子里都是她爹托关系送进来的人,即便她不在,也不会有人说出去。
  赵骥这一去,要花五天时间,施娢在第一天便回了梨园,只不过是半个时辰的事。
  她在梨园的屋子有暗道通出去,回来出去不是件难事,但因为是新来的,整间戏院中没几个人知道她的存在,她也不可能让太多人看见她这张脸。
  施娢好不容易有些自己的清闲时间,却也只能在深夜坐于池子边的凉亭上,伴皎洁月色喂鱼,中途倒遇见了几个不熟悉的婢女。
  灯笼被清风吹晃,今天是赵骥离开的第三天,晚上落了场雨,湖中心假山被漆黑夜色笼罩住,她后背轻靠住四角亭柱子,一身缥碧色襦裙束出窈窕身形,捻在指中的鱼食落在湖中,荡漾起波痕,靡靡音隔绝在深夜中。
  因着达官贵人在,梨园附近都是训练出来的侍卫,宵小之辈进不来,这时候除了赵骥那个不懂乐曲的跑出来清静外,也少有人跑来这幽静地。
  她双手微微曲起靠在花梨木雕栏上,下巴轻压臂弯,望着远处的灯火通明,心想自己同婢女说句出来,又何尝不是为了躲清静?
  她爹身子不好,时不时头疼脑热,施娢小时候就曾听过府中下人说他们父女俩福薄,那时候不懂,还在想她们是什么意思,现在懂了,又觉凄凉。施太师对儿子自然不亏待,但她爹一直怕惹施太师不开心,连大夫都少请。
  月光照在女子白净面颊上,柔化她的脸庞,掐腰可握的柳腰诱|人,别有媚弱之态,她轻叹口气,一边让自己不去想四婶的话,一边又忍不住想是不是只要她有身孕,施家就不会再逼她和她爹?
  可赵骥是个王爷,想怀上他的孩子并不是件简单事,避子汤她喝过,即便有时身边没汤药,赵骥也尽量会克制不留她体内。
  当初若知道他是个皇亲国戚,她就不会瞧他高大威猛精|气足而跌入他怀中。
  施娢慢慢伸着白皙玉指,任月光亲|抚,她眸如盈水,垂眸之时,总惹人怜惜。
  如果真说要用什么法子勾赵骥,她倒知道,赵骥满意她,只要她在他耳边泣着想要王爷,他便眼睛发红仅顾着弄她,嘴里娇娇喊个不停,说着王爷都给你,到头来羞的人只是自己。
  他久居军中,表面是人人都怕的御亲王,榻上却是什么粗鄙之语都会说,在这种事上把她说哭了,他反而越发来兴致。
  施娢觉得心倦,等看到干|爹身边的小厮匆匆走过来,她又慢慢收回手,戴好薄面纱,打算回屋,那个小厮却叫住了她,连忙道:“覃姑娘,王爷正在来的路上,覃叔问你要不要过去对面一趟。”
  她脚步微顿,眼中有些吃惊疑惑,巡视军营是大事,赵骥该是后天早上动身,晚上到,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但这种事一个小厮不可能知道,施娢也没多问,只是道谢说声她这就过去。
  知道她是覃班主养女的人没多少,这小厮算一个,他们都以为覃班主是秘密培养她,想要她在京城出名。
  赵骥买下的院子离后院偏门近,不过九尺地,走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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