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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将军,前方有诈-分卷阅读7

她冲喜了。
  而那“变故”出在王瑄车队中,别说卫勇和梁逐,就是他司马润也无话可说。
  想到这里,卫戗笑颜逐开,欣然同意。
  对于游江的安排,卫勇和梁逐没有提出异议,所以卫戗一行人很顺利的加入进举家迁移的李氏车队中。
  卫戗事先了解过,据说这李氏出门在外闯荡的儿子,三年前谋了份好差事,根基稳固后,置办田产和宅院,捎信让全家都过去。
  这一大家子七八十口人,多了卫戗他们六个外加两辆牛车,旁人也看不出什么来,两天后,李氏的小车队并入王瑄浩浩荡荡的大队中。
  王瑄和卫戗,一个打头,一个殿后,中间隔着近千人,基本上没有相见的可能性。
  当然,王瑄是不知道他的车队中还有一个易容换装,女扮男装,名叫卫戗的小姑。
  可卫戗的耳朵里却是塞满了有关王瑄的议论。
  比如:“之前听说要跟着王家车队走,俺还想着总算有机会亲眼看看传说中的王十一,没曾想这都进来好几天了,居然连个人影儿都没瞅着!”
  “他是何等身份,就连我们主人都没能见上一面,何况是你!”
  再如:“还以为王瑄的车一定是镶金嵌玉,奢华无比的,没想到除了比一般的车大一些之外,整个车身都是乌突突的,连个花纹都没有,还不如我家主人的车好看呢!”
  “你家主人的车再好看又能金贵到哪里去?人家那车通体都是用乌木中质地最坚硬的铁力乌木打造,没听过‘纵有珠宝一箱,不如乌木半方’?”
  又如:“不愧是琅琊王家十一郎,就连身边的侍女都好看的跟仙女似的。”
  “你是说那位叫緑卿的吧,刚才我和她走个正对面,柔柔弱弱,都把我给看呆了,据说她还不是那四侍里最美的,啧啧,王瑄真是好艳福啊!”
  听着听着,都把卫戗给听乐了——嗯,王瑄身边确实有四位美貌非常,娇媚纤细的侍女,但假如说她们柔弱,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因为随便叫这四侍中的哪个出来,都能眼皮不眨一下,徒手拧断壮汉的脖子。
  虽然都是一些表面消息,但卫戗还是默默的记在心上,指不定哪堆鱼目里就混着珍珠呢,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这天晚上,卫戗拿到芽珈按照她要求绘制出的从他们现在的位置到琅琊这一段区域的地形图,裴让看过后也表示,这图和他记忆中的原图分毫不差。
  芽珈绘制出的只是原图中的一小部分,而那原图是她二师兄徒析根据收集整理的上百幅舆图,结合裴秀的《禹贡地域图》,又耗时十几年走遍大江南北,亲自测量和探索后绘制成长卷,最后送给师父作为他七十大寿的贺礼。
  那长卷实在太珍贵了,她自然不可能开口跟师父索要,所以下山之前,特意带芽珈去阅览整幅长卷。
  瞧,刚下山就派上用场。
  卫戗双眼晶亮的盯着地图,食指捋着他们前行的这条官道移动,最后停在一个多岔路口处,她抬头看看默不作声站在对面的裴让,笑了一下,突然将食指转向最北的那条陆路和水陆交错的路线:“大哥你说,假如车队走这条路会怎么样?”
  裴让略一估算,便道:“再原来抵达日期的基础上,至少也得延迟半个月才能到。”
  卫戗收回放在地图上的手,改摸自己的下巴,喃喃:“就走这条了。”又道:“只要筹划一个完美的契机……”
  见她这样,裴让就知道她又打算使坏,但只是换条路走而已,并不能危害到她自身的安全,所以裴让也不过问她究竟打算干什么。
  第二天上午,车队前方一阵骚动,那距离有点远,所以跟在队尾的卫戗直到中午才听说车队中来了位新的话题人物——珠玑。
  那是个艳名远播的美人,套上前人的诗句来形容她便是:“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而司马润也曾当卫戗的面说她是:“冬软如棉,暖似烈火;夏润如玉,凉若寒冰。”
  她们两人,一个是司马润正妃,一个是司马润宠妾;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平日鲜少有见面机会,卫戗曾以为她们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两人,直到裴让和她一干亲卫惨死后,她才顿悟,自己错的多么离谱。
  最初发现珠玑的身份并不仅仅是个“玩物”那么简单,是在元康八年,那年卫戗二十岁,时任中郎将。
  因时|局动荡,太后专|政,成都王司马英不得太后欢心,而他本人也现出不臣之心的苗头,太后懿旨讨贼。
  司马润分析后得出,那将是一场以众敌寡,稳赢的战役,只要参与进去,上可表忠心,下可杨威名,他不能错失良机。
  卫戗和桓昱讨论后认为,参与讨伐的诸王各有各的盘算,如果冒然举兵,万一哪位王爷临阵倒戈,他们将陷入十分危险的境地。
  但司马润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执意出兵,并在两军对峙多日未果后,听取幕僚献计,令她率铁骑五百引蛇出洞,他将率大军从后方包夹收网。
  她冲出去了,结果等了三天后面始终风平浪静,到第五天的时候,他的幕僚马维遣人给她送来消息,说他在军中突然失踪,且在他失踪的同时,敌方出现异动,问她该怎么办。
  她心急如焚,急率铁骑掉头,却遭遇伏击,在那场苦战中,她不幸流掉了和司马润的第一个孩子。
  在裴让的拼命掩护和桓昱的设计搭救下,她勉强突围,但这一战是彻底失利。
  如此重大的决策失误极有可能将司马润苦心经营出来的名声毁于一旦,继而失去好不容易笼络的军心和民心,所以这个罪名只能由别人担着。
  于是回归封地后,这次讨伐的原因就变成了“卫戗好大喜功,不顾众人反对,执意出兵,又在战场上临阵脱逃……”
  真|相是什么?
  真|相是在她率铁骑先行离开的第三天,司马润收到珠玑_0_xue_0_shu,说她梦见他身受重伤,放心不下,想见见他。
  司马润询问之后获悉,原来珠玑怀上身孕,近几日寝食难安,动了胎气,只要他回去看看她,让她安心养胎便可。
  那是司马润的第一个孩子,他很激动,又见敌军按兵不动,他盘算骑着千里马日夜兼程,应该没问题……
  

  ☆、顶门立户

  即便出了什么问题,他的背后还有她呢!
  所以这次惨败以卫戗卸甲归家,闭门思过做结。
  因卫戗小产发生在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又是在战场上,从此身子就不大好了;而司马润也说,她累了几年,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所以她没回王府,而是住进卫家。
  其实关键是,不能让有心人士登门造访时,找不到正在“思过”的“罪臣”。
  从前忙得像个陀螺,突然闲下来,感觉无所适从,卫戗便在园子树荫下的石桌旁摆上一张竹榻,把大把闲余时间耗在躺这上面看天发呆,望鸟出神……
  半年时间,一晃而过。
  那个午后,卫敏遣人通知她,珠玑生了,是个儿子,司马润十分高兴,正在准备大宴四方。
  卫戗唯一的反应就是抬手摸摸自己日益单薄的肚皮,轻声念了句:“如果他还在,大约也是这个时候出生呢!”
  五天后,驻扎在外的桓昱借此机会回返,他首先来到卫府,见到卫戗的第一句话竟是:“那一战,恐怕我们是中了敌人的奸计。”
  卫戗愣了一下:“此话怎讲?”
  桓昱转头对端茶送水的婢女温和一笑,柔声遣退她们,拣个角度合适的石墩坐下,径自给自己倒了杯茶,饮上两口,方道:“先是小心谨慎的殿下执意出兵;接着又有人献策让你率领精锐之士诱敌;然后殿下前脚被引开,你后脚就收到暗示他有可能被俘的消息;最后你被困进只能挨打的山谷,而敌方趁我军群龙无首之际突袭……”
  卫戗蹙眉:“我也觉得此役疑点重重。”
  “换个角度来想,假如是你,见平静多日的敌军突然有了行动,就算心中存疑,也不可能置若罔闻,至少也会派人探他一探。”
  卫戗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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