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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将军,前方有诈-分卷阅读20

 王瑄继续用那如涓涓清泉般温柔的嗓音说道:“我王氏几百年基业,子孙后代枝繁叶茂,难免出些莽撞无脑之徒,但今日之事确然由你引发,且不论他二人应受何惩处,但,该由你担当的,旁人也替代不了。”
  一听这话,王三郎又跳出来:“王瑄,你个心胸狭隘的,有什么怨气冲我来,欺负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王三郎搁那叽里呱啦吐沫横飞,可王瑄只轻飘飘的唤了声:“青奴。”眨眼工夫,一条青色人影便蹿到王三郎身前,猛地出手,拇指探入他口中扣住他下牙,食指卡住他下巴,看似毫不费力的向下一压,便将他下颌骨拽脱臼了,接着那青色人影绕到他身后,反剪他双手后又踹向他后膝盖——扑通一声,口不能言的王三郎跪倒在地,因为痛苦,整个人弓成了一个大虾米,头拱着地皮,十分狼狈。
  “荀氏,你虽有错,但我素来与司马润交好,你既持着他府内出具的拜帖前来投靠,且念在你是初犯,我便暂时给你留个面子,但若是再来招惹我王氏子弟,休怪我翻脸无情。”
  见王瑄如此狠心,将珠玑说的摇摇欲坠,王五本想“英雄”一回,可开口之前下意识的瞄了一眼扭曲得不成人形的王三郎,吓得他把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回肚腹中。
  珠玑硬下心肠将朱唇咬得血迹斑斑,看着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惶恐无助的看了一眼紧盯着她的王五,这才幽幽道:“妾不该让个人私事影响大局,妾知错,多谢十一郎宽宏。”说罢又瞄了王五一眼。
  被寄予厚望的王五到底忍不住替珠玑出头:“十一郎,追根究底,是我行事鲁莽,错怪了三郎,珠玑是无辜的,她只是因为丢失父母遗物独自伤神,这是人之常情,何错之有?”身为庶子的王五早已习惯不分男女老少,只要是上位者,他就必须做到谨言慎行的恭谨态度,所以开口便是自我检讨,以期达成为珠玑开脱的目的。
  王瑄轻叹一声:“罢了。”不等珠玑和王五展露欣喜神色,他又补充道:“这一路上恐怕还要蹉跎些许时日,正好谯王司马随就在前方不远处,也要去探望琅琊王,未免耽误你的正事,我遣人护送你过去,让他顺道捎你一程。”
  这下珠玑可是真的花容失色,声音颤抖:“可是,谯王他……”
  王五也是失声惊叫:“十一郎,司马随是个什么人品你又不是不知道,把珠玑送过去,无异于送羊入狼口啊!”
  被摁倒在地的王三也开始剧烈挣扎,但他哪里是青奴对手,瞧着就像稚子在小打小闹。
  王瑄适时出声:“便是贾后见到王将军也要礼让三分,荀氏既是他义女,谯王自然会善待她的。”
  珠玑瘫倒在地,先前她亮出王骏义女的身份,目的不过是震慑一下王瑄,让他不至于怠慢了她,事实上,她也的确是王骏义女,但王骏门下像她这种身份的义女,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就算她珠玑是个中佼佼者,可也只有在她成功接近目标人物,并制掣其肘,从而成为王骏不可或缺的助力后,才能从真正意义上享用“王骏义女”的名号——假如她给昏聩无能,早被王骏视为废物的司马随收用了去,那她就是任务失败,一颗派不上用处的棋子,是死是活,王骏当然不会管,而与王骏合作的,她原来的主人,更不会理会她……
  不过珠玑毕竟是受过严苛训练的,很快便镇定下来,表面仍维持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一手支在地上撑着瑟瑟发抖的身体,一手捏着巾帕擦拭簌簌滚落的泪珠:“多谢十一郎细心安排,不过谯王此刻应该和我们还有一段距离,想要和他汇合,势必经过那段有匪患出没的险路,十一郎不也认为这些日子车队中闹得沸沸扬扬的传闻是有人刻意为之,如此一来,大队人马经过恐怕都很困难,何况寥寥数人,当然,我一个无知愚妇,死不足惜,万一带累十一郎的心腹好儿郎,珠玑怕要死不瞑目。”
  王瑄轻淡道:“无妨,你带上此物,万一遭人拦截,便将此物交给领路人,令其交给他们头人,随后定当畅通无阻。”说罢从帷帘后递出一块木牌,守在一旁的緑卿顺手接过,转交到珠玑手上。
  珠玑低头看向手中木牌:“十一郎,这是?”
  緑卿伸手揽住想要接机凑近马车的珠玑:“该说的我家主君都已经说过了,荀大家还是早点回去准备上路吧!”
  珠玑诺诺称是,却趁緑卿不注意,拼尽全力闯过去,一把揪住王瑄的车帷帘——王瑄应该出来看她一眼,只看一眼便足够,她有信心,能让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郎对她一见倾心……
  

  ☆、再见钟情

  
  掀起帷帘,隔着两重轻纱看进去,虽不太清晰,但珠玑还是意识到,对面这个人,他拥有弧度精致的难以形容的下巴;往上是比她刻意妆点过的朱唇更完美的唇瓣;再往上……咦?眼睛被蒙住,难怪对弱柳扶风的她毫不怜惜,原来是看不到她的美好。
  浑然忘我的珠玑抬起另一只攥着木牌的手想要拨开迷雾,可她的手将将触上轻纱,只见一道寒光闪过,珠玑顿觉腕部剧痛难忍,不由娇呼一声,木牌掉落在地,而她则条件反射的收回攥着帷帘的手护住受伤的手腕。
  失去支撑的帷帘瞬间垂落下来,遮住那隐约可见的容颜。
  珠玑低头审视自己多出一条血口子的白皙手腕,额上沁出汗珠子,扭头看向那个凭空出现的黑衣男子,此人身形高大,目光凛冽,手中提着一柄泛着幽光的宝剑——这个年轻男人是怎么回事,看眼神也不像是个瞎子,居然舍得对她下如此黑手?
  要知道像她这种身份,万一废掉在外可弹奏美妙乐曲,入内能撩拨男人性|致的手,无异于文人不能执笔,武者不能提刀……
  见此情景,被按倒在地的王三郎愈发暴躁,可他反抗不能,更没办法开口说话;而可以动弹,也能说话的王五郎被血光震慑住,开始克制自己的言行。
  静寂片刻后,车内传出王瑄轻柔的嗓音:“东亭,带荀氏去疗伤。”
  珠玑心头一喜,暗忖:难道那覆眼锦带只是故弄玄虚的装饰物,其实他是可以看见的,不然怎么会知道她受伤了,听这温柔语调,他其实是心疼她的吧!
  可她的小心肝才欢快的扑腾几下,便听到王瑄又补上一句:“通知桅治安排人手护送荀氏去谯王的车队。”
  自认为定力过人的珠玑没想到自己会因王瑄一言而喜,一言而悲……心乱如麻,但有一点她很清楚——假如就这么轻易走掉,恐怕前程尽毁,她岂能甘心?
  东亭弯腰捡起那块木牌递给珠玑,但她并没有接过去,而是抬起满是血迹的手轻按太阳穴,闭上眼睛,人一晃,便侧身向东亭怀中倒去。
  按照珠玑的经验推算,像东亭这样血气方刚的男人通常都会出手接住她,可就在她的肩头挨上他胸口的一瞬,没想到东亭脚下一旋,身体往旁边一扭,灵巧的躲过了珠玑的投怀送抱。
  事到如此,珠玑不可能收回冲势,只得一倒到底,扑通一声响,摔了个实诚。
  刚才放水送自我感觉良好的珠玑去见识什么叫人外有人的緑卿,此刻蹲下来,双手托腮盯着保持着优美身姿躺在地上挺尸的珠玑,啧啧叹道:“东亭,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这样下去,谁家舍得把掌上明珠嫁给你呀!”
  东亭冷声道:“你先管好自己,好好想想怎么向主君谢罪吧!”
  緑卿探出手指轻戳珠玑白皙的脸颊,嬉笑道:“这个女人好歹也有几分姿色,只是被追捧的太过,摆不正自己的位置,我只是一片好心,想让她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举世无双!”
  东亭收剑回鞘:“随后你自去白甲那里领罚。”转身抱拳对着车帷帘道:“主君,属下并未伤及荀氏女腕部筋脉,然,她现在佯装晕厥,倒地不起,属下无可奈何……”
  緑卿插嘴:“哦,前几天我看见胡老叔那有头闲着的癞皮驴,或许你可以去借来一用。”
  王五郎鼓足勇气:“我、我可以背她回去。”
  王瑄出声打断他:“五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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