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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将军,前方有诈-分卷阅读86

都不要了, 一个老男人竟自诩“纤细”, 他哪里细了?
  纵观他全身上下,也就那套花花肠子算得上细, 呵……细过筛子眼!
  回头看看自己的马:“殿下所言极是。”
  司马润笑容更灿, 胜似餍足的黄鼠狼, 呲着满口大白牙朝她伸出手来:“那……”
  卫戗冷眼对上他,皮笑肉不笑道:“然, 卫某出自山野, 粗鄙无礼, 而殿下身娇肉贵, 共乘一骑恐多有不便。”冲他晾在半空的手慎重的揖了揖,转向裴让:“哥哥, 殿下言之有理, 你暂时将骆生让与境魑真君,我们共乘踏雪。”
  那耀眼的大白牙瞬时隐没, 不等裴让吱声,司马润跃前两步,横插一脚挤进她和裴让之间:“这绝对不行!”
  卫戗冷淡反问道:“这怎么就不行?”
  司马润脱口而出:“男——男授受不亲!”
  理智及时回笼,但话头已起, 无法收住, 所以硬生生的拐了弯,就出现了这种效果,连他手下都没给他留面子, 此起彼伏:“噗——”且还不约而夸张后退,他平日里实在太惯着他们了!
  卫戗快慰的微笑:“我们‘兄弟’二人自幼亲厚,抵足而眠都是常有的事,共乘一骑又如何?”
  先看裴让,他的脸,红了,嘴唇几不可察的翕张:“那是她五岁的时候……”
  再看司马润,他的脸,绿了,他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他此刻最在意的还是那句“抵足而眠”,张口结舌道:“眠、眠了?”
  “诸君,再拖延一会儿,贫道可不敢担保天黑之前准到了!”径自爬到卫戗的马背上的境魑,高高在上道。
  阴云笼罩的司马润有气没处发,逮到个主动往枪尖上撞的,哪能不戳他:“这马也是你能骑的,下来!”
  境魑疑惑道:“殿下方才不是说,此马是这里最上乘的,贫道不骑这个,要骑哪个呢?”
  竟还给他火上浇油,司马润的脸绿得发黑:“本王……”
  卫戗截断他,笑容明媚:“既然真君喜欢,便骑着它罢!”说完就打算往裴让的骆生那边走。
  “施主不与贫道同乘么?”
  司马润眯眼盯住境魑,默默抬手攥住腰间佩剑的剑柄。
  卫戗驻足抱拳:“不才区区凡夫俗子,恐亵渎真君,还是与我哥哥同乘为宜。”
  境魑点点头:“说的也是!”
  卫戗呵呵干笑两声。
  境魑抬手一指:“喏,你的马跑那边去了!”
  众人循着他的指引望过去,果然看到从旁边小巷里跑出一匹马,赫然是卫戗的踏雪。
  再看看境魑骑着的马,与踏雪竟是一般无二,这种情况,就连见多识广的司马润也呆住。
  卫戗在短暂愣神后,探手入马鞍旁的革囊,从中摸出一块麦芽糖,送到踏雪眼前晃了两晃。
  就见踏雪打了个响鼻,接着在原地似跳舞般踏起优雅的小碎步。
  卫戗微笑点头,将麦芽糖塞进它嘴里,拍拍它的脸:“真乃我爱将也!”接着飞身上马:“真君,启程罢!”别说招呼,连眼角余光都没分给司马润一小撮撮,就那么扬长而去。
  司马润咬咬牙,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乔楚,压低声音道:“你说……”
  乔楚见状赶紧凑上前:“殿下?”
  司马润下意识的摸摸脸:“今日本王看上去是不是不够好?”
  乔楚:“(⊙o⊙)……”
  迷雾始终不曾散去,卫戗等人跟在境魑身后,一路狂奔,天黑之前果真抵达。
  卫勇下马盯着那条丈宽的水渠激动道:“没错,就是这里!”抬手指向水渠对岸那条宽阔平坦的山路:“当初我们就是从这条路进山的。”用询问的眼神盯着卫戗:“少主?”
  卫戗翻身下马,来到水渠边蹲下,观察片刻后便得出结论:“这是人工开凿的。”
  跟在她身侧的祖剔闻言,也蹲下来,歪头看看,随即伸手剥掉渠堤上的绿苔,露出里面的石砌堤坝,点头附和:“果然是人造的。”
  司马润也要凑过来,但裴让眼疾身手快,抢在他前面蹲在卫戗另一侧,他也不研究,只是干干的蹲着。
  司马润斜他一眼,然后沉着脸从卫戗身后绕回去,挨在祖剔另一侧蹲下了:“来此之前,本王翻阅大量典籍,并未发现一丝一毫关于这处无名山脉的记载,而这山脉地处我国境内,又是人工开凿,不该出现这种情况才是!”
  卫戗探手入怀掏随身携带的舆图,展开来盯着看:“殿下大约是没找对地方罢!”
  司马润又站起来,绕到卫戗正后方,双手拄膝俯身来看,看了两眼,一只手自然而然从自己膝头移到卫戗肩头,用她前世最喜欢的温柔腔调低缓道:“本王听闻卫家小郎的二师兄是个制图高手,想来此图便是出自二师兄之手,果真是无可比拟,本王日前曾打算正式拜谒南公,不想出了差池,所以等此番卫校尉安全返回后,想来卫家小郎也想回去探望师父,你我正好同行,到时候还要请小郎帮忙引见几位师兄呀!”
  那狼爪子搭也就搭了,它还不安分,几句话工夫就从肩头爬到她颈侧了,真叫她忍无可忍,在另一只爪子也要搭上来之前,卫戗豁然起身,重重顶上他弧度美好的下巴。
  心猿意马的司马润措手不及,被撞出好大一声响,他条件反射捂住下巴,旁边的梁逐等人呲牙咧嘴——都替他觉得疼!
  卫戗一手拎着舆图,一手捂头,没什么诚意道:“哎呀,卫某鲁莽,殿下没事吧?”
  司马润俊脸通红,勉力挤出云淡风轻的倜傥笑容:“本王无碍!”视线飘向她捂着的头顶:“你疼么,快过来让本王瞧瞧!”
  在她替他挡刀挨箭时,他没问过半句她疼不疼;
  在她咬牙苦撑三天三夜,差点力竭而死,好不容易产下诺儿时,他也没问过她一句她疼不疼;
  在她为救他心爱的珠玑家人,带着累累新伤出现在他眼前,珠玑却剥了她爱宠的皮时,他别说问个“疼”字,甚至在看见她被流箭划破的脸颊,连个好脸色都没给她……
  如今不过这么不痛不痒的撞上一撞,他反倒关心起她疼不疼了——矫情得她都感到胃不适了!
  卫戗冷冷抛出一句:“多谢殿下关心,我没事!”懒得理他,转身拎着舆图走到境魑身前:“劳请真君给过过目。”
  境魑微笑:“好说!”
  卫戗掏出炭条,将图贴在马腹部,让裴让帮忙按住,将炭条递给境魑:“望请真君帮忙画出这处入口的所在。”
  境魑将炭条揉来捏去,搞得一手黑:“施主之前只是让贫道带路!”
  卫戗给祖剔递了个眼神,他默契的掏出金子递上来:“佣金!”
  境魑眼睛一亮,盯着金子看了一会儿,莫可奈何的摇摇头:“还是不行呢!”
  卫戗不耐烦道:“还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出来。”
  境魑笑笑:“其实……贫道看不懂。”
  卫戗疑惑道:“什么?”
  境魑坦然解释:“施主这图,贫道看不懂。”
  祖剔攥住金子抬起另一只手,一把揪住境魑的脖领子:“耍我们呢!明明是看过图之后带我们来的,这会儿又看不懂了?那你还‘好说’个鸟?”反正入口找到了,他也没必要再跟这阴阳怪气的家伙客气。
  境魑高举双手无辜道:“贫道可从没说过能看懂你们的图,只是猜你们大概要来这而已。”
  祖剔搡他一把后放手,回头看卫戗:“勇叔说这附近有个小村子,不如我们去那边歇一晚,顺道打听一下情况,明天起早进山?”
  不等卫戗接茬,境魑好奇插嘴道:“你们确定要找的就是这条路?”
  卫戗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动声色道:“真君此言何意?”
  境魑耸肩摊手:“贫道意思是说,要进山就趁早,兴许你们住一晚再来,这路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呢!”
  乔楚也凑过来:“这位道长真会说笑,在下从未听说路还会跑了。”
  境魑漫不经心瞥他一眼:“今早施主不就在跑了的路上一连跑了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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