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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姑(痴娘)-分卷阅读17

生,不知道出自何人之手?”
  “哦。”戚公子听了,微微抬了右手,笑道:“这是戚某的一位晚辈为戚某描摹的。”
  戚公子的声音很好听,无论何时,话语都是不急不徐,像烧开后放了一段时间的温水,沁脾暖心。
  南缇听了戚公子的回答,转过身来:“戚老板的那位晚辈,可是姓贺?”
  “是——”戚公子刚要回答,戚娘子却抢着说:“是奴家画的!”她向前连迈数步,挡在戚公子身前,同南缇面对面直视:“奴家随夫君的这位故人习字,因此字迹一样。”
  戚娘子言语果断,双目凛然,仿佛已全然明白南缇知晓了真相。
  倒是戚公子不明就里,他稍稍抬臂,将戚娘子护在怀中,满是不解地问道:“娘子你在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屋内的白衣僧人徐徐抬起了右手,毗夜五指并拢,向天一挥,似是借火。顷刻间他的指尖就出现了燃烧的火苗,幽蓝又昏黄,正在熊熊变旺。
  子午银灯架壁钩,辰戌烟满寺钟楼,根据纳音五行,戊午年六月初五当以天上火破。
  南缇看着眼里,明白过来。她急得一把就拽住了毗夜的胳膊,将他着火的右手连带右臂往下按。
  “别慌啊!”南缇口中急道:她还没有问明白戚氏夫妇原因呢,毗夜不是答应了她不急着破法么?也许夫妻俩施这个法是有什么苦衷呢?!
  毗夜任由南缇按下他的右臂,指尖火苗依旧燃烧不熄。他仿佛看穿了南缇心中所想,低头冷漠地告诉她:“凡人有何苦衷?不过爱念。殊不知无爱念便无苦忧,既谎且痴,不若早断。”
  毗夜说着又要抬手,南缇却再次将他的手臂狠狠按下,怒道:“你真无情!”
  毗夜漆黑望不到底的双眸瞥了南缇一眼,南缇恍惚间在他眸中看到一点黯然,却又似雾似水一般澈亮。
  只是一秒恍然,犹如错觉。
  毗夜指尖的火渐渐就熄灭了。
  戚公子完全弄不懂这屋内的人在干什么,他瞟一眼风燕然,发现连风燕然都比他更清楚。戚公子不由抬起手臂,蹙眉问众人:“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做什么?”
  谁料“扑通”一声,竟是戚娘子双膝跪下,面朝毗夜磕头道:“这一切都是奴家的过错,与奴家的夫君无关,奴家愿意一力承当。”她连磕三个响头:“求_0_da_0_shi傅放过我家夫君,饶他一命。”
  戚公子怔了数秒,旋即不假思索地蹲下来,将戚娘子紧搂在怀中。他喉头哽咽了一下,柔声问戚娘子:“娘子,这究竟是怎么了?”
  戚娘子将头在戚公子胸膛蹭了蹭,颤声带泣道:“相公,我把你带到了六十年后。”
  戚公子亦颤了一□子,他臂膀缩了缩,将戚娘子搂得更紧,低头在她额上亲一口:“不怕。”
  这“不怕”二字,轻柔得似恋人耳鬓厮磨时的呢喃。
  戚娘子闭上双眼,讲了一段痴念。
  戚娘子最早见到这副画,是在父亲的书房里。
  那时候她才十六岁,小字衾衾。
  贺衾衾无意间瞥见墙上悬挂的描摹壁画,画中青衫公子衣袂迎风微扬,斜出横逸。她再由下往上看去,见得公子方巾下青丝垂绦数缕,宛若流云。
  贺衾衾再往上看,对上画中俊郎一双墨黑眼眸,微微挑起的眼角与嘴角,扬着相似的弧度。
  贺衾衾以前也听过人说“佳人入画”,但是人究竟要美到什么程度,才会觉得像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在瞧见这副画之前,她不知道,不明白。
  此时此刻一窥墙上壁画,旋即悟道:不仅仅是佳人入画,公子也可以入画的。
  他从画中走出来,如璧如圭,又好像在朝她轻轻地笑,温良如玉。
  贺衾衾盯着壁画,心咯噔就动了一下。
  二八佳人,情窦因一副壁画初开。
  贺衾衾就忍不住天天来父亲书房瞧这副画,有时候父亲在书房里读书,她没有理由进来,就隔着门缝悄悄窥视墙上画,边窥边笑,心中阵阵暖流。
  不久后,父亲去北方做买卖,书房就空了下来。
  某一日贺衾衾拿了书房的钥匙,偷偷潜进书房,又将房门反锁。她抚着自己一刻如鼓乱击,如鹿盲蹿的心,半步半步,小心翼翼地向墙上的画靠近。
  虽然已经反锁的房门,贺衾衾还是不安地左右环顾了下,确认房中再无他人,贺衾衾睁着眼睛,慢慢将自己的双唇印上画中公子的双唇。
  壁画的冰凉刹那间通过她的唇瓣蔓延全身。
  凉气刺得她浑身瑟瑟,心中惴惴。
  却又有一种莫名的骚动,似乎壁画的触觉越冰冷,她颤抖得越厉害。
  没有人引导,贺衾衾自己将手探向裙下。
  她穿了一条藕荷色的纱裙,此时不知为何,已是浸透湿漉一片。
  就好似贺衾衾以前瞧见家中厨娘洗藕,洗去淤泥,上面沾着点点剔透晶莹的水滴。
  贺衾衾抬起手,将指尖放在唇上吮了吮,说不出来的味道和香气。
  她再将手重新探入裙内,抚上双}腿内侧,发现刚才还湿润的水滴瞬间已干做粉末。贺衾衾不禁更觉新奇,她将唇凑近画中男子的耳边,仿佛他能听到她讲话。
  贺衾衾问画中情郎:“你也想尝尝它的味道吗?”
  她边说着,边贴着壁画本能的摩挲起来,又将本只在外围揉抚的手指缓缓试探了进去,一根手指、两根手指,逐渐加多……那里似乎永远也无法饱满。
  十六岁的贺衾衾像一只连在莲藕上的荷花,破穿荷叶,离开水面,浓妍绽放,自由自在地摇曳在风中。
  她脸颊上泛起点点粉色,似粼粼日光照于荷上,生细细流霞。
  贺衾衾大着胆子低头窥看那新奇神秘处,发现那里也是粉色的。
  贺衾衾抬头问画中郎:“你看见了吗?她好看吗?”
  她扭动着,情不自禁就将那一处对着画中公子的下}身贴粘了上去。
  贺衾衾渐渐觉得浑身滚烫,荷花要变成一团火燃烧起来。
  ……
  自此,只要无人,贺衾衾便要来书房里对画亲昵,渐渐成瘾。
  不觉情根深重。
  两年之后,贺衾衾十八岁,她见到了画中男子的真人,父亲的忘年挚友戚容仪。
  戚容仪比贺衾衾的父亲还要年长十岁,贺衾衾初次见到戚容仪真人的时候,他就已经六十三岁了。
  虽然戚伯伯保养很好,长身玉立,看不出来是个老头子。但终难敌时间流逝,昔年画中一头青丝已成银发,眼角明显的皱纹,而曾经棱角好看的脸庞也变得干瘦,颧骨高突了出来。
  戚容仪走了以后,贺衾衾就忍不住指着墙上壁画,对父亲叹道:“戚伯伯以前姿容好动人,现在却真的老了……”
  贺父不明就里,听了女儿的感叹,就笑一声:“怎么可能不老?这墙上的画是为父十四岁的时候依像临摹的。”贺父视力不好,眯起眼睛细读了画右下角的落款:“戊午年六月初五,戊午年你戚伯伯才二十四岁。算算这一晃眼,已经过了三十九年啦,真是白驹过隙啊……”
  贺衾衾听着父亲的话,心底既惋惜又难过:她为什么不早生几十年,在戚容仪最盛的年华里,与他般配成一对?
  贺衾衾就一直这么想,为什么她不能在戚容仪年轻的时候遇着他呢?为什么戚容仪要老去呢?难道他不遗憾,遗憾他自己曾经是多么风姿卓绝,翩翩令人心动?
  这想法越想越强烈,焦灼着她,痛苦着她,从十八岁到三十八岁。
  贺衾衾二十年执着,一念已成痴狂。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没有存稿,是裸奔现码。最近忙起来了,白天不在家,晚上熬夜实在无力ToT我看明天或者后天,能不能熬夜再更一章出来。


☆、梧州府(六)

  贺衾衾愿望迫切,竟去庙中烧香,将心中所想说与菩萨听,祈求神明显灵,让她能亲身见一次年轻时的戚容仪。
  她的虔诚感动了上天,神明真显了灵。
  伴随着由内至外蓝黄红三层佛光,年轻的白衣僧人徐徐从天而降,眉如远山,唇似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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