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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怎么还没找到我-分卷阅读110

在他面前,“你们凡人少个一顿两顿饭就会觉得饿,只吃那东西怎么行?”
  “我从你姑姑那儿拿的。”
  檀棋天生严肃脸,说这话时他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
  “谢谢檀棋叔!”
  贺予星满脸都写着开心,他将那包泡面放下,忙把食盒拿过来打开。
  里面都是他爱吃的饭菜,想来是觅红亲手做的。
  贺予星要吃饭,姜照一和他说了两句就挂断了视频,跟李闻寂走进最右侧的那栋单元楼,她将他手里的东西都接了过来。
  走楼梯上了三楼,她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了那道门前。
  “快跑。”伸手按响门铃的刹那,她连忙拉着李闻寂的手转身跑下楼梯,一口气跑到小花园里,她才停下来喘了口气。
  “不打算跟他们见面吗?”李闻寂还牵着她的手,轻声问。
  姜照一摇头,顺了顺气才开口,“见了面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或是想起在瑶池雪山,她看见的姜奚岚那张带着伤疤的脸,她站直身体,“他们见了我,又会想起朝雀山上的事。”
  “但是堂姐死了,我应该替她多照顾他们一些。”
  姜照一今天回来这一趟,就是想给大伯和大伯母送一些东西,里面还压了一些钱。
  盛夏的夜晚总不缺蝉鸣与蛐蛐交织的聒噪,霓虹灯影点亮这座小城,但投注在落地窗上的光影却被厚重的窗帘给阻挡在外。
  朏朏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姜照一迷迷糊糊地从身边人的怀里钻出来,没一会儿却又被他伸手捞回去。
  “李闻寂。”
  她还没睁开眼睛,就模糊地喊了声他的名字。
  “嗯?”
  他的声音很轻,好像是梦里的声音,她睁开眼睛在他怀里抬头看了他一会儿,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好像才终于确定他是真实的。
  “我做了一个梦。”
  她说。
  “什么?”他问。
  她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明明有点困,但她还是强撑着没有闭上眼睛,“我梦到我又变成老婆婆了。”
  “你已经跳出轮回,”
  他伸手摸了摸她乌黑的头发,“不会再重复衰老了。”
  “其实我现在觉得这个也没什么了,”
  姜照一抱住他的腰,“我就是当个老婆婆,那我也能是一个快乐的老婆婆,你不知道,我牌友可多了,之前在雁西路,我每天可忙了,那些老头老太太还邀请我去跳广场舞,我一次都还没去呢。”
  李闻寂沉默地听着,不自禁地弯了弯嘴唇。
  她看见他笑,就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下他的嘴唇,他顺势低头要来亲她的时候,她又一下子把脑袋埋进他怀里。
  “姜照一。”
  他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你能跟我说说,你以前做凡人时候的事吗?”她趴在他怀里好一会儿,才又抬头望向他。
  “你想知道什么?”他垂眼看她。
  “你说你只活到十五岁,而且一直都在岁阳关,没有下来过?”
  “嗯。”
  李闻寂应了一声,“没有武皇的诏令,我就不能离开岁阳关。”
  他出生在武皇登基的那一年,他的父亲出逃岁三载,也是在那一年被找到,重新囚于岁阳关。
  他的母亲是跟随家族远渡重洋来到宁州定居的里兰人,在父亲出逃的那三年里,他们订了终身,成为夫妻。
  即便祖母安定公主已经在武皇登基的前一年就去世,但他的父亲乃至于他,都仍是一支见不得光的血脉。
  他十岁时,父亲便郁郁而终。
  “她说是为了保护我和父亲,”
  李闻寂此时说起这些事,就好像作为凡人时的一切都已与他无关,他的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波澜,“但后来她病笃,长安的政变波及宁州,她自顾不暇。”
  武皇存了要接他回长安的心思,但时年她病重,诏令还未抵达宁州,他便已经死在岁阳关。
  那是母亲去世的第二年,他年少单薄的身躯终究无法抵抗血脉的宿命。
  他生来是囚徒,死得也潦草。
  曝尸荒野,无人问津。
  他说起这些事,语气十分平静,但姜照一在他怀里听着,却很不是滋味。
  武皇以为将他留在岁阳关就是保护他,
  可她一病倒,长安的政变之风就吹到了宁州,比诏令先到的,是李闻寂的死期。
  他在岁阳关十五年,与世隔绝,从无交际。
  他没有朋友,也先后失去了自己的父亲与母亲,而皇权争斗,血腥不休,他面对的,是太多利益团体的虎视眈眈。
  没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回到长安,也没有人会对他手下留情。
  做凡人的时候,他从没有机会去好好看过这个人间,后来重生成为修罗神,他又已经失去了七情六欲。
  姜照一抿着嘴唇,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只顾紧紧地抱着他。
  她几乎不敢想象在他那短暂的十五年人生里,他到底面临了多少绝望无助的事,活着不得自由,连死,也死得惨烈。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你说,我的上一辈子在做什么呢?我会不会也生在那个时候,也在宁州?”
  李闻寂没有说话,但纤长的睫毛半掩下的那双眼瞳却微微闪烁。
  这夜,窗外仍不够安静。
  小橘灯暖黄的光芒照见他怀里,她的侧脸。
  他忍不住久久地看她。
  她就生在那个时候,就在宁州,她在岁阳关采药,在医馆做女学徒。
  在他死后的第五年,
  她在岁阳关的山野间,收殓了他的尊严。
  “姜照一。”
  他喉结微动,忽然唤她,又在她闻声望向他的刹那,他低首亲吻了她的脸颊。
  明明一开始,
  他同她成为夫妻,就只是打算陪伴她作为凡人的短暂一生,亲手了结这段尘缘。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竟已经在开始期盼和她的岁岁年年。
  夜晚悄无声息地过去,清晨的薄雾忽浓忽淡,露水还未被初生的朝阳蒸发干净。
  姜照一早早地起了床,和李闻寂在酒店餐厅里吃过早餐后,便去了朝雀山。
  十七岁那年在朝雀山出事之后,她就再没来过这里。
  而现在,她却牵着他的手,走在曾经总在她噩梦里出现的栈道上。
  大约还是有些难以逾越的心理障碍,姜照一的腿有点发软,最后还是李闻寂松开她的手,将她背起来。
  “这样还怕吗?”他偏着头,轻声问。
  姜照一的下巴抵在他肩上,她没有去看栈道下的悬崖,“不怕。”
  山壁上的石豆兰一簇又一簇,她偶尔看到有些发黄的叶片,就伸出手指碰了碰,发黄的叶片瞬间恢复成青绿的颜色,在山风间微微晃动。
  梦里总是看不清的远处成了蜿蜒而上的山路,山间薄雾笼罩,清脆的鸟鸣声掠过,他背着她走入了凡人不得而见的屏障之后。
  长长的石阶仿佛一眼望不到尽头。
  姜照一被他放下来,随后她牵起他的手,跟着他顺着石阶一路往上走,古朴的飞檐在石阶尽头显露,犹如凤凰的羽翅一般。
  “是修罗庙?”
  姜照一想起曾经重复的梦境里那颜色斑驳的庙宇飞檐,可她此刻看见的檐角却颜色鲜亮,焕然一新。
  走上最后一级石阶,她看见曾经在她梦里数次出现的旧庙,现今好像已经被重新修葺过。
  连正庙之后的庭院似乎也被重新翻修了。
  这廊前多了一个池塘,池塘的中央有一棵枝叶繁茂的银杏树,但看起来似乎又同普通的银杏并不一样,枝叶之间莹光闪烁漂浮。
  在姜照一衣兜里的朏朏看见了,一下子跳出来,忙去追着那些毛茸茸,圆滚滚的光球玩儿。
  “这些,是精怪们敬奉你的香火功德吗?”
  姜照一走近了些,还能在上面看到许多闪烁的字迹。
  神明宁愿自戕也不愿遵守神谕降下天灾,曾经那些口口声声要诛神的家伙,现今正为自己当初愚蠢的行为而忏悔。
  而从来信任地狱之神的信徒,则从始至终,如此虔诚。
  明亮的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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