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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宅生存手札-分卷阅读23

娘事件后,谢蕙对待嫡母更加恭敬。她深知自己与谢怀信兄妹之间已成水火之势,她只能讨好嫡母,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当然,她也努力在父亲面前露脸,表达对父亲的孺慕之情,尽管她并不喜欢他。虽说子不言父过,可是,她不会原谅他,永远都不会。她知道他惩罚冯姨娘,是为了薛氏和她腹中的胎儿,跟她姨娘无关。

说起来,薛氏并不像表面那般贤良无争。恐怕也只有父亲和阿芸相信薛氏真的喝了那药吧?

不过说这些都没意义了,冯姨娘受到惩罚,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府里没了冯姨娘,人口更加简单。陈二老爷听说谢律的爱妾殁了,大手一挥,打算将自己新纳的侍妾赠给友人。

谢律连忙拒绝了,倒不是嫌那侍妾不好,只是一则君子不夺人所爱,别人用过的,他没兴趣;二嘛,琬琬现在有孕,虽说他身边该有个人伺候,但他得先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考虑。现在是关键时期,他不想惹琬琬生气,从而影响腹中胎儿。

他的态度十分坚决,陈二老爷也不好坚持。

过了年,薛氏的肚子渐渐鼓了起来,果真如大夫所说,她这一胎怀相很好,除了先时的孕期反应,后来一直稳稳当当,直到分娩。

这一胎不负谢律的期盼,确实是个男孩。谢律喜不自胜,连声说赏。

谢凌云也很喜爱这个刚出生的弟弟,一直“弟弟”、“弟弟”的叫着。她上辈子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没有手足,这一世同母的兄弟就有两个,真好。

谢律修书回京,向父母报告这个好消息,并请父亲赐名。——虽然他已经能猜到儿子的名字。

老爷子的回信很快就到了,他给孙子取名:谢怀让。

谢律一点都不意外,这很符合父亲的取名习惯。

薛氏生子后,谢怀信曾想过向父亲求情,接姨娘回来,但是一看到父亲对小婴儿的偏疼劲儿,他也不敢贸然提了。他偷偷去看过姨娘,姨娘过得不好,他当然也会心生愧疚。只是,眼看着他在父亲心里的地位不如之前,他又怵了,不敢惹父亲不快。

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日子一天天溜走,冬去春来,又是一年。

四月里京城出了一桩大事,六十七岁的元辉帝病逝于寝殿,当了三十余年太子的纪准终于继位。

新帝登基,清除异己,安抚重臣,将大权一点点握在手里后,便想起了当年的旧人。他想起了告老还乡的太子太傅,也想到了当了多年绥阳令的谢律。于是,下旨召他们回京。

谢律悲喜交加,朝着京城的方向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叩谢皇恩。他能回京了,终于能回京了!太子,啊,不,皇上并没有忘记他!

而陈老先生却以年迈为由,婉拒了皇命。不过,因为圣旨中明明白白对他次子也有封赏,他就令次子进京,为朝廷效命。

陈二老爷提出与谢律结伴同行。谢律欣然同意。

待两家启程时,谢凌云才发现,陈清和陈溪姐妹并没有在回京的队伍中。

大约是看出了她的诧异,陈二太太笑道:“她们姐妹俩定了亲,婆家就在绥阳,干脆留在这儿好了。省得麻烦。”

谢凌云愣住了,她们就这样留在了绥阳?她分明记得,这两人不喜欢绥阳,尤其是陈清。

谢萱极为庆幸,还好当初她想尽办法退掉了跟孙九的婚事,不然她就要跟她们一样,永远留在绥阳了。她现在要去京城。这一回,她一定要好好的。

在回京的路上,薛氏详细给女儿们讲谢家的种种,好让她们有所了解,早做准备。

这些谢凌云平时也都听父母提起过,阿娘这回又强调,她自然牢记于心。

不想薛氏却道:“真记不住也不要紧,先把重要的长辈记熟了,余下的姐姐妹妹们,等回京之后处得多了,也就熟悉了。”

谢凌云笑笑:“阿娘,我记得的。”她不是小孩子。

此番进京路途遥远,陈谢两家分乘多辆马车进京,行的是官道,不赶夜路,不宿野外。虽然慢些,但好在一路平安。

这是谢凌云这辈子第一回外出远行。——不,确切地说,是她两辈子加起来第一回出远门。她之前从同门那里学到的江湖经验,竟然一点都没用上。

阿娘一直拘着她,让她待在马车中,不许她像谢怀信以及陈家儿郎那样在外纵马前行。她不想阿娘生气,就老老实实地陪阿娘和弟弟,陪阿娘聊天,教弟弟说话。不知不觉就到了京城。

来接应他们的是她的哥哥谢怀礼。见到儿子,谢律不再耽搁,与陈家分别后,便带着家人直奔谢家。

谢怀信虽然知道自己的父亲出身侯门,但一直长在绥阳县衙官邸的他第一次看到京城谢家的大门时,还是忍不住心潮澎湃。

记得姨娘说过……等等,谢怀信“哎呦”一声,变了脸色。他好像把冯姨娘给忘了!

之前他明明记得,要找人安顿好冯姨娘的,可是后来准备着进京的事情,他竟把她给拋到脑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么么哒,么么哒,终于换地图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回京城了,回京城了!撒花?

第26章 质问

谢怀信叹了口气,算了,姨娘不会怪他的。等他在京城站住脚,再把姨娘接过来好了。

这么一想,他的愧疚之情淡了许多。眼看着父兄已经进府,他忙理理衣裳,大步跟进。

祖父祖母以及伯父伯母们早就在存晖堂等着他们了。

谢律携妻子儿女入内,刚进厅堂,就跪倒在地,一路膝行直到父母面前,泣道:“父亲,母亲,不孝子回来了。”

忠靖候倒还镇定,其妻卫氏早已忍耐不住,俯身揽着儿子,嚎啕大哭。她这一哭,旁边的丫鬟婆子无不垂泪。

谢凌云被母亲扯着,上前跪在父亲身后,再一看,她的母亲兄姐皆跪伏在地,眼睛都红红的。

忠靖侯忽然大声道:“哭什么?回来了是好事,有什么可哭的?”

谢凌云听这声音中气十足,下意识悄悄抬眼,打量着她的祖父。见他虽须发皆白,但是面色红润,暗暗点头。

听阿娘说过,祖父讳均,字灵甫,行二,原本轮不到他袭爵。他自幼向学,想走科举路,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后来,其长兄坠马而亡,这侯爵落在了他头上。他一路做到户部尚书。直到新帝登基,才辞了官职赋闲在家。说他年近七旬,身体康健,果然不假。

忠靖侯话一出口,存晖堂有短暂的安静。谢衍之妻王氏——即谢律的长嫂连忙上前去宽慰婆婆。

卫氏这才止了眼泪,说道:“是,是喜事,该高兴才是,哭什么?我真是老糊涂了。”她重新坐好,又看向儿孙们:“都起吧,别跪了,走了那么远的路,想来也都累了。律儿,跟娘好好说说,这些都是谁。”

谢律站起,让子女一一上前拜见祖父祖母。

忠靖侯板着脸,对每一个上前的孙辈都只是点一点头,勉励几句。

卫氏则拉着三个孙女好一通夸,每人赏赐一套头面,权当做是见面礼。对谢怀信这个已经十多岁的孙子,卫氏的兴趣不大,她只笑着夸了两句,便让人将谢怀让抱来给她瞧瞧。

谢怀让刚过完一周岁生辰没多久,长的虎头虎脑,奶声奶气地喊着“老太太”,卫氏觉得心肝儿都要化了,她看向谢怀礼,笑道:“跟你小时候真是一模一样,看见他啊,就像看到了你小时候……”

谢凌云手上一紧,是原本拉着她手的阿娘突然用力。她看着阿娘,却见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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