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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欺负我-分卷阅读86

道的。”
秦幼音听到“邻居”,匆匆翻看通讯录,指尖定在一个名字上,是小姨诊所隔壁的奶奶,少数对她有善意的人。
她忐忑拨过去,那边明白她的意思后,拉开话匣子:“你还不晓得?你小姨是得了绝症哦,诊所早就关门了,在医院躺着,哪有个人真正管她,她男人忙着卖诊所卖房子,儿子在国外不肯回来——”
手机啪的掉在腿上。
秦幼音低头缓了缓,扣着座椅跟赵雪岚撑起微笑:“阿姨,我想回我爸那里商量一下,你别和小炎哥说,我自己告诉他。”
赵雪岚纵使不放心,但明白是家事,她不该干涉过多,把秦幼音送到楼下,硬塞给她一张卡,让她有需要务必立刻通知。
秦幼音跑到楼上简单收拾行李,秦宇答应她在两小时内回家,会请假跟她一起去南方。
她订了跟爸爸的两张机票,坐在床角发呆。
过去十几年,小姨大多时候都是柔弱而无能为力的,但她从没纵容过伤害,尽最大努力保护了她,否则她早就成了一抔黄土,根本走不到今天。
如果小姨病重时日无多,她必须去探望。
秦幼音等到中午,离登机时间越来越近,秦宇仍没有消息,她跑去窗口焦急的等,只等来秦宇的电话:“音音,爸今天实在请不下来假,你等我两天,或者你先走,随后我追过去,那边你毕竟生活时间长,环境熟悉也没危险,我放心。”
她怔住。
没危险,他放心。
秦宇完全不了解,她决定回去那个地方,要掏空多少胆量才够。
“爸,你能不能陪我一次,趁着去那边,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讲——”
听筒里,一直有人在催秦宇快走,秦宇把女儿的话听得断断续续,本能认为是小姑娘在撒娇,交代一句“你是大人了,勇敢点”
秦幼音这次没听完,直接选择挂断。
她站在原地吸了吸鼻子,想着隔壁奶奶说的,小姨夫在忙着卖房子,周岭在国外,她仅仅去见小姨,不会遇到。
小姨病重来诀别,拖一天都可能见不着了。
秦幼音独自去机场,走的是顾承炎早晨走过的安检通道,如果小炎哥在,一定时刻陪她
可她,真能让他陪着,去那个地方么。
那是她的炼狱,涂满她少女时的狼藉和浑浊,她跪在地上,滚在土里,满身垃圾和尘埃,哪里配做顾承炎的女朋友。
秦幼音的飞机即将起飞时,顾承炎在讲座间隙打来落地后的第三通电话:“宝贝,我总觉得你有事瞒着我,到底怎么了?”
她头抵着窗口,想着跟他初识时,他从背后递来的毯子,忍不住轻声承认:“哥,我小姨病了,我得回南方去看她,你别担心,不严重,我用不了两天就回来,到时候我们再见面。”
“你爸爸去不去?”
“去呀。”
“手机给他。”
“什么?”
“把手机给秦叔叔,我要跟他说话。”
秦幼音没法动,顾承炎了然低叹:“小骗子,又想唬我。”
她深吸口气,郑重说:“真的没事,我只是回去探亲而已,你该做什么做什么,不准着急去找我,要是被我知道你耽误国家队的正事,我会生气,不理你。”
“而且看看就回来,我保证。”
秦幼音不敢和他多说,唯恐泄露情绪。
在起飞前的最后两分钟里,她打开微博,选了三张新的猪崽表情包。
第一张,想你。
第二张,爱你。
第三张的猪崽脏兮兮的,仍然笑眯了眼,配的字是,我害怕你会嫌弃。
-
飞机只能坐到上海,去苏月镇,需要再辗转三个钟头的小巴车。
冬天的南方湿湿冷冷,空气里仿佛凝着冰凉的水雾。
小巴车上人是满的,秦幼音耳边不再是东北大嗓门的直爽腔调,换成从小听到大的江南软语,却并无亲近,只觉得透骨的寒。
越靠近,心底魔障似的阴影笼得越深,她望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树影,手脚全是僵的。
顾承炎的微信又来了。
秦幼音渴求地低头,看到他发来一张图。
是起飞前刚更新的那张表情包,猪崽捧着心,说爱你。
顾承炎正站在北京机场,给他能买到的最早航班办理登机牌,姜成又气又笑地在听筒里骂他:“小兔崽子,我服了你了,讲座还差个尾声你影儿就没了?!跑哪去了,赶紧给我过来!”
“抱歉教练,有急事,我已经在机场了,下次请全队吃饭赔罪。”
“有多急?!”
“媳妇儿的事,全是急事。”
姜成好奇,换别人,恨不得多接触队里和领导,他可好!
“小姑娘对你就那么大魔力?”
“对我的魔力么,”顾承炎弯唇,看着学生会长刚给他从秦幼音资料里扒来的苏月镇地址,认真说,“比您想的程度,再翻个上千倍,也许能比得上万分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 被锁了!!
真的没写啥!!开车怎么可能QAQ
一小段很短,非常含蓄的,离关键步骤还差的超级远,好吧,需要的去@川小澜找我,私信“小炎哥”仨字。
哭死了,后面怎么办TAT


第59章 欺负59下
  正月寒冬, 天黑得早, 秦幼音到达苏月镇的时候, 仅剩天际最后一线夕阳。
  颜色浓郁殷红,像是利刃割开的伤口。
  她跟诊所隔壁的奶奶问来小姨住的医院, 下了小巴车, 低着眸不愿把周围多看一眼, 打车直奔过去。
  苏月镇面积不大, 但也算不上小,经济发展尚可, 过年期间街道上依旧人潮熙攘, 从车站到医院, 至少要花上十来分钟。
  司机见她长得娇俏,操着镇上口音搭话:“哪里人呐?本地的?”
  秦幼音垂头,目光定定落在鞋尖上,半晌才轻声回答:“东北人。”
  “欧呦, 可不像。”
  “嫁过去的,我我老公和婆家都在东北,”她揪着袖口说, “我跟这里没关系。”
  秦幼音在医院门口下车, 抬头看了一眼八|九层楼高的住院部,有些眩晕。
  曾经她吞了安眠药,被拖来洗胃抢救的画面历历在目, 刚到时还压得住的回忆, 在熟悉的地方开始隐隐决堤。
  她一遍遍抚摸中指上的戒指, 稳住神,迈上住院部台阶,一路乘电梯上六楼消化科,找护士询问小姨的名字,得到答案后,心急又胆怯地挪去那间病房门前。
  看一眼,她眼圈就红了。
  不是猜测,不是瞎想,十多来年里唯一对她好过的那个人,正形容枯犒地躺在床上。
  秦幼音冲进去,在床边颤声唤她:“小姨”
  病入膏肓的女人没反应,在她喊了五六声后,才迟缓醒过来,一见她,浑浊双眼里有了光,激动得要坐起来:“囡囡,你怎么来了。”
  秦幼音连忙扶她:“小姨你别动,好好躺着,我来看你的。”
  女人抓住她的手,来回打量许久,缓缓流了泪,虚弱喃喃:“囡囡长得越来越美了,比以前气色好,哪里都漂亮。”
  她开口吃力,一句话断续好几次,喘着说:“去东北这么长时间,过得好不好?还有没有人,欺负你?”
  秦幼音哭着摇头:“特别好,我胆子变大了,也不用再吃药,小姨,我遇到保护我的人了。”
  她专注倾诉着,完全没注意到走廊里出现的两道人影,一高一矮立在门外,震惊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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