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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和她的丞相大人-分卷阅读52

她略感狐疑,“跳?”
  “朕从塔里跳下去?”
  “朕好好的从塔里跳下去做什么?”
  “不不不,阿姐,您没跳、您不是跳下去,就是不慎跌落下去,我这不是脱口说顺嘴了吗?”殷宸急道。虽他心里也好奇,如何就回跳下去了?
  那日,他与佘霜壬离她是最近的,眼睁睁看着她疾奔向外廊,一跃而下,彼时他都吓得愣住了。
  那根本不是什么跌倒,就是主动跳的啊!
  提及那日的事,殷夜总觉脑海中模模糊糊,仿佛缺了些什么。但凡用力想去,亦觉左手腕木木地疼,此刻便是这般感觉。
  她揉了揉手腕,也不愿去费神,本就一日疲乏,只对着殷宸道,“还有事吗,无事早些回别苑吧。烟花是放不了了,今日内阁和礼部都递了奏子来。一个说什么五金、三黄皆为军需,产礼炮不如投放军用;一说花火一哄而散,是为不吉……”
  “这从前朝至今,都用了五六十载了,也没人提出这么个意思!”殷夜不由有些嗔怒道,“罢了,朕懒得与他们废话,多半是你姐夫撺掇的!”
  “他不给放便不放吧。”提起他,殷夜原本的倦色退下两分,取而代之的是欢愉和期待。
  眼看暮色降临,他们的好日子越来越近。
  “阿姐,你以前明明不怕火的。”
  到底还是小孩心性,本从慕容斓处闻得可能不再燃礼花,他尚且还抱着三分希望。诚如外祖母所言,长姐一贯也是贪玩爱热闹的,他求一求她,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只是眼下看来,阿姐也不是特别坚持,这小半年的心血算是白费了。
  殷宸的失落溢于言表,只垂着头,不说话。
  片刻,抬眸望向靠在座塌上握着小金扇仿若走神的人,终于鼓起勇气道,“阿姐,左右不能放礼花了。润儿给你的新婚礼物便没了。”
  “但是有几个小型的,真的很漂亮。你愿不愿意看看?”
  殷夜望着自己的手足,少年纯善,掏出满腔心意做的礼物,眼看就要付之一炬,难免失落惆怅。她亦觉不明,自己怎么就突然怕火这一类事物了?
  那日落水河中,大抵是巧合吧。
  至于伽恩塔,殷夜晃了晃头,只又一次握上了左手腕按揉着。
  “阿姐,你不愿便算了,总归您的身子最重要。”殷宸在满是失望的面上挤出一点笑意,“润儿先回别苑,照顾爹娘。”
  “去吧!夜来风寒,车驾慢些。”
  殷宸起身拱手,站了片刻,方转身离去,然至殿门不过丈地的距离,这人一步三回头,双足仿若拖着石头,迈不开步子。
  “回来!”殷夜看不下去,摇着扇子咯咯发笑,只扫了眼滴漏,算着时辰佘霜壬就要来了,便道,“今日不行了,明日吧。明日你来宫中陪阿姐用晚膳,将你那些个宝贝挑个地藏好,咱们姐弟两偷偷地看,如何?”
  “当真?”殷宸一下尤似活了过来。
  “君无戏言。”
  殷夜目送殷宸离去,未几佘霜壬便按时来了。
  佘霜壬行礼如仪地问安。
  “起来吧。”殷夜伸出手给他把脉,鄙视地望着他,“你是何时同丞相勾、搭上的,这般听他的话。”
  “他不在,你无一日不过来。旁人还以为你是分宠来的!”殷夜用扇尖挑起佘霜壬下颚,“侧君,你有喜欢的姑娘吗?”
  “陛下莫要打趣臣。”佘霜壬推开她的扇子,“不过是太医院唯您是从,被您封了舌头,唯有臣还敢说两句实话!”
  “那朕的身子如何?”
  “很好。”
  “不好!”殷夜摇头,“我左手时不时地疼。”
  说着,她将左手换给他,撸起袖子指着小臂的一处道,“便是这,不过现在又不疼了。”
  那日谢清平用秘术封锁殷夜记忆的时候,佘霜壬亦在场,虽不知他们二人前尘几何,但知晓这处关键所在。
  此刻听殷夜这般说,不由心中一跳,“陛下何时开始疼的,疼的频繁吗?”
  “有些日子了,朕本没在意。便是方才又疼了两回,这才想起。”殷夜看着他神色,“有什么问题吗?”
  “此处皮肉筋骨皆正常,许是陛下不慎占到些花草木刺,也是有的。”佘霜壬自是能感受到那处穴道里金针的触感,只道,“陛下若不放心,不如传太医来看看。”
  “好好的传他们作甚!回头又惹他烦朕!”
  “丞相那是关心您。”佘霜壬给她掩过袖子,心中却有些不安。
  伽恩塔那一跳,他终究难辞其咎。
  而谢清平以德报怨,不仅未曾罚他,还重新任用他,让他得到了被需要的感觉,和生而为人的意义。从仇恨狭隘的胡同中出来,看见更广阔的前途。
  “侧君,朕觉得你同过去不太一样了!”殷夜摇着扇子看他。
  “不知陛下觉得臣,何处不同?”
  “朕也不晓得。”殷夜凑过身,半晌道,“大概是你身上的苏合香,淡了些。”
  佘霜壬垂眸浅笑,他以后再也不会用那般浓的香了。
  “对了,你明个晚些来吧请脉吧,朕同殷宸要去别苑。”
  佘霜壬不疑有他,只含笑应下,于偏殿暖阁守着她睡下。
  一夜安宁,佘霜壬丑时正的时候入殿看过她,在平旦亦比殷夜早醒了小半时辰,见她睡得仍旧鼾甜,唯右手握在左手腕上。
  想起昨日之语,佘霜壬还是派人给谢清平递了个话。
  *
  已是大婚前夕,只是这场倒春寒仍未结束。晨起时分,仍旧严寒肃杀,薄雾冥冥。
  谢清平便是在这样的晨曦里,收到了佘霜壬的信。殷夜左手腕中的筋脉中刺入了一枚金针,偶尔一点疼痛自是正常的。
  只是看着信件,谢清平总觉心慌不安。
  明日便是大婚的日子,他原也从头至尾想过,一切皆是妥当的。便是连着花火礼炮便禁了,再难想到其他的意外。
  他捏着书信的指尖,发白轻颤,呼吸亦有些急促。
  “你如何这幅模样?”轻水进来给他送药,一把抓过他手腕搭脉,“不会是着凉,入了寒气吧?你可别开玩笑!”
  “……心跳的这般快!”轻水测过无碍,只扔下手道,“激动的?”
  “不是!”谢清平接过药,将信给轻水看,”她手疼,我……我去看看她。”
  话毕,捡了披风大步出了寝房。
  “回来!”轻水追上去,“且不说成婚前夕不得见面,你去了她就不疼了。再者不是说偶尔疼吗,再正常不过了。”
  “不是师姐事后诸葛,早便同你说了,她那样的记忆,与执念无异。”轻水剜他一眼,你有这功夫,不如想想哪里还有遗漏的?若是疼的频繁,稍有个风吹草动的_0_ci_0_ji,她那记忆说不定就醒了。”
  谢清平在屋中坐了半晌,终于还是起身道,“我去陪着她,今夜住宫中便好。”
  “丞相大人,你且问问你母亲同不同意?”轻水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或者你试试,你那姐夫,不、你那岳父会不会把你打回来?”
  谢清平亦觉自己的想法荒唐,遂合了合眼,终于想到一件正事可做。
  丞相府口,谢清平遇上殷宸。
  “姐夫好。”殷宸拱手问安。
  “明日便是你阿姐成婚的日子,亦有你不少礼节,如何还到处走?做不到位,你爹爹罚你,我可不帮。”
  “放心。”殷宸凑近道,“明日润儿即便犯错,左右不扰了姐夫的洞房花烛便是。”
  “眼下,润儿是来感谢祖母的!”殷宸想着今日晚间那场即将送给长姐的烟火,不由满心欢喜,若不是外祖母让他直接去求阿姐,大抵便真的没有燃放的机会了。
  “不能告诉您。”殷宸道,“姐夫又是去哪,明日您才有的忙。”
  “我去玄武长街的“玉不琢”拿玉。”
  拿那块修补了整整一年、才完好如初不见丝毫裂痕的枫林血玉。
  谢氏儿郎给妻子的信物,他早就该给她了。


第37章 【037】倒春寒带的一场雪,到底落……
  这日戌时正,外头已是一片暮色。
  新月勾在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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