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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首辅抢我回家-分卷阅读34

轻轻敲了下门。
  沈长寄轻手轻脚地下床,将门打开,只看了一眼托盘上那碗黑黢黢的汤药,端起来一饮而尽。
  喝完便又放回了盘中,关上了门,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榻上。
  屋内只留下一盏烛灯,光线昏暗,沈长寄靠在床头,望着女子恬静的睡颜,眸底泛起了细碎的笑意。
  黯淡的暖光中,时光慢慢流逝。
  沈长寄在这漫漫长夜中,眼睛也不舍得眨一下,凝望她许久,直到眼眶发酸,才慢慢眨了一下。
  恍然未觉,心口的疼痛竟轻了不少。他轻轻笑了,自喃道:“这药若是贺离之开的,只怕仍是无用。我的神医姑娘,也不知你身上哪点可治我的病。”
  他的手缓缓下落,寻到她的手,五指从她的指间缝隙中滑落,缓缓回扣,与她十指交缠。
  慢慢闭上眼睛,享受心疾发作之夜难得的宁静。
  七月初七,于旁人而言,只是个普通的七夕节。于他们而言,从子时那刻起,便比旁人过得更深刻。
  沈长寄保持着半坐的姿势靠在床头,一夜未曾变换过动作,生怕动一下便会吵醒枕边人,直到破晓,与他相牵的那只手才动了动。
  “唔……”榻上的女子缓缓睁开眼,神色懵懂。
  陌生的窗幔,身下锦被的触感也很陌生,连萦绕在她周围的味道也很陌生。
  对了,带着一点安神香的味道,她记得那香是沈长寄从前会用的,她也只在来沈府的那夜在他的房中闻到过,许是怕那香气药效太霸道,怕她承受不住,她住在沈府这一月中,都未曾见书房点过此香。
  倒是他房中还有淡淡的这味道。
  沈长寄的房中……
  谢汝的困意顿时消失,猛地抬眼,撞进男人深邃的满含笑意的黑眸中。
  谢汝:“……”
  啊……
  所以她是睡在他的睡榻上,嗯。
  沈长寄斜靠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醒了?”
  微哑的声音里带着纵容的笑,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魅惑。
  谢汝想伸手捂住脸,抬手时才发觉,自己的右手被人缠住。
  牵了一夜,掌心里汗涔涔的。
  谢汝蓦地抽回手掌,默默翻身朝向里面,掌心在衣裙上蹭了蹭,慢慢拉高被子,盖过头,不吱声。
  “害羞?”
  “……”
  而后又是一声无奈的轻笑。
  谢汝的耳朵红得滴血,头埋在被子里,坚决不肯冒头。
  她没有看到,男人在她身后,勾着唇角,揉着早已麻木酸涩的手腕。
  身后传来沈长寄下榻的声音,而后,还有簌簌的布料摩擦声传进了她的耳朵。
  谢汝更不敢回头了。
  门外突然被人敲了两下,平瑢在外头低声提醒:“大人,卯时了。”
  卯时,不早了,她该离开。
  谢汝嘴角的弧度向下落平,拉下被子,头露了出来。
  沈长寄已然穿戴整齐,立在床边,安静地看着她。
  “走吧,送你出去。”
  “……嗯。”
  沈长寄见她起来,将窗幔放下,背过身去不看她。
  谢汝红着脸,飞快地理了理凌乱的衣裙。她一边整理,一边偷偷瞄着沈长寄。
  男子的背影挺拔而笔直,方才看他的脸色,看上去好了许多,也放松了些,是……好些了吗?
  谢汝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一剂汤药就神奇地将他二十多年的顽疾治好了,她无那般大的本事,但只要能缓解他的痛苦,便足够了。
  “好了。”声若蚊蝇,细听还有些娇羞。
  沈长寄走过去,将人抱起,一路抱出了府门。
  整个沈府都被藏在暗中的卫兵保护得密不透风,不必担忧会有人伤害她。
  门外停着一辆低调的马车,车体不大,尽量做到了不引人注目。
  沈长寄将人抱到了车上,他没上去,只站在下面,凝望她。
  谢汝撩起帘子,又看了他一会。
  “快进去吧。”他淡淡道。
  离别,自是谁也不会开心的。
  还未分别,沈长寄便觉得原先消散了不少的痛楚又回来了不少。
  他心底苦笑,自嘲着身体还真是诚实,面上不动声色。
  他抬手,轻拍了下她的头,“快进去了。”
  谢汝抿了抿唇,矮身进去,放下了帘子。
  才刚坐下,眼眶就止不住得发酸发涩,眼睛热了起来。
  车壁一侧的小帘被人掀开,她转过头,对上男人清冷沉静的目光。
  那眼神中隐隐露出无奈,“莫要哭,又不是久别。”
  谢汝把脸扭了回去,“我并未落泪。”
  “是,但你的神情告诉我,你很想哭。”
  她难过,难过也不行吗。
  她紧抿着唇,忍耐着。
  沈长寄将手搁在窗口处,手指轻轻敲了下壁沿。
  见她又看过来,才嘱咐道:“回去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偷偷去看你,你莫要忘了我。”
  谢汝喉间一梗,艰涩地反问:“我如何能忘了你,大人是在开玩笑。”
  “你那两个婢女我都派人警告过了,叫玖儿的那个,人虽胆小些,懦弱些,但瞧着是衷心护主的,不指望她能做什么,只需将你日常料理好了就是。另外那个,心眼多,心思活,她是谢家主母身边的,我查到她是自小被谢家从人贩子那里买回来的,这样的人警惕性很强,只会选对自己更有利的路,好利用,但也要小心她出卖你。”
  “那大人还留着她?”
  沈长寄轻声道:“她已为我所用。”
  “……大人还真是神通广大。”
  男人轻笑,笑里深藏了无奈,“总要与我在言语上争个高下,窝里横,你回去后也要这般伶牙俐齿才好,别叫旁人欺负了你。”
  “不过若是有人欺负你,也不打紧。我每日都会找机会去看你,到时讲与我听,我替你出气,可好?”
  谢汝眼眶微热,“甚好。”
  “还有,你的脚伤约莫还要养上半月有余,这段时日莫要到处乱跑,你那个朋友若是叫你出去,不准答应,把她叫到谢家,叫她来见你。”
  谢汝:“好。”
  “我会时常去见你,检查你有无听话,若是犯了错,我要罚你。”
  谢汝点头。
  “下月是陛下寿辰,会大办,这几日我会忙碌些,若是被事情绊住了脚,不能来看你,我会叫平筝来送信。”
  “好。”
  “谢家若是对你不好,便来寻我,我来解决,或是去找柳姑娘帮忙也可,不要自己逞强。”
  “嗯。”
  “我在谢府周围安排了人,尤其是那扇离你最近的西北侧门,你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记得叫婢女将信送出来,我会第一时间赶来。”
  “……我是回家去的,又不是入了龙潭虎穴,哪有这般可怕。”
  沈长寄不语,若他猜测无错,谢家人与前世她远嫁和被人杀害都脱不了干系。
  且西戎的那位神通广大的玹先生盯上了他,以防万一,他要做好万全之策。
  “还有,你身子不好,入了七月,虽还是炎热,但夜晚莫要贪凉,每月……每月那几日,不舒服的话我便不去了,不打扰你休息。”
  “我自己便是医者,自会注意。”谢汝笑了,又哭了,“你好烦呀,唠唠叨叨。”
  “嗯,我不说了。”沈长寄后退了一步,手离开马车的窗子。
  沉默了会,才道,“回了。”
  他最后深深望了他一眼,转身回去,他走得很慢,走得极其艰难。
  直到他迈过了府门,都没听到马车离去的声音,忍不住回头瞧。
  正瞧见少女从车上又下来,一瘸一拐地朝他奔了来。
  她眼尾还挂着泪珠,沈长寄的心狠狠一疼。
  他又折回,将人搂进怀里。
  “脚还伤着!我才说过的话便忘到脑后了是不是!”
  谢汝紧紧抱着他,哽咽了一声,到底还是没忍住。
  “沈大人,我送你的手帕,可还在吗?”
  “嗯,在。”
  那条黄色的丝帕,上头绣着白色的梨花,还有她的名字,一个“汝”字。
  “嗯,在便好,”谢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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