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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医-分卷阅读110

而她跨越千年而来,古今之迷离,都在此时,仿佛得到了圆满。
  江慧嘉忽地挽紧了宋熠的手。
  只听那远方还在不停地响起烟花炸开的砰相声,被惊住的行人们反应了过来,开始纷纷往烟花燃放处奔跑而去。
  人们欢呼叫喊着:“是太平和乐楼那边!快去看!”
  汹涌而过的人潮冲得江慧嘉几乎站立不稳,宋熠连忙抽出被她挽住的那只手,转而双臂张开,将她紧紧揽在怀里,带着她往两边屋檐下躲。
  江慧嘉被他紧紧拥在怀里,整个人都像是要被烧起来了一般。
  羞涩、欢喜、安心,种种情绪一涌而上,使她心绪恍惚,又是怅惘又是甜蜜。
  她转而将身体的重量依向他,双手也伸出来环抱到他腰后。
  任世间红尘万丈,人潮喧嚣,仿佛都在这一刻化作了虚无。
  宋熠喉间滚动,喊了一声:“娘子!”
  江慧嘉应了一声,恍惚间又似乎听到他喊了一声“阿萱”。
  还没来得及再应声,那头人潮终于过了,长街另一边又不疾不徐地驶来一辆嵌宝带璎珞的华丽马车。
  那竟是一辆三乘马车!
  江慧嘉知道,在大靖朝,就是一匹马拉的一乘马车都不是寻常百姓能坐的,这不仅仅是因为马匹属于金贵的大型牲畜,更是因为马车的规制也被朝廷严格控制了。
  一般诸侯王爵级别的都只可以乘坐四乘马车,可想而知这乘坐三乘马车的至少也要有爵位在身。
  在宝庆府,就是官职最高的谈知府,属于士大夫等级,也只能坐双乘马车。
  那这三乘马车里坐的又会是什么人?
  这样的念头也只是转瞬而过,江慧嘉其实并没有太在意。
  只不过是因为那车太显眼,江慧嘉才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她想到了辛弃疾那段名传千古的词句:“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
  虽然辛弃疾原词所描写的是元宵灯会,不过同是灯会,用在此情此情其实也挺切题。
  江慧嘉本来还想吟出来的,不过又想到本朝还没有辛弃疾,她这要是抢先把人家的词来了个“首发”,那岂不成了剽窃?
  索性也就歇了这文艺的心思,只感叹了一句:“火树银花合,暗尘随马去。”
  正说呢,那悠悠而过的马车一边,却忽地被人掀了一角帘子。
  帘子后头就现出了一双淡薄得近乎空明的眼睛。
  虽然是在夜色中,可两边长街灯火通明,那马车四角也都挂着圆角宫灯,江慧嘉这转头一看,竟不经意与那双眼睛对视上了!
  这原本只是很寻常的一眼,可大约是因为那双眼睛太过特殊,以至于江慧嘉哪怕并没有很看清楚对方,这一瞬间也不由得如同受到蛊惑般地将视线久久凝驻。
  同一时间,一股寒气从江慧嘉脚底生起,片刻直冲脑顶。
  江慧嘉心中一个激灵,待要赶快移开视线,那马车却已不紧不慢地驶了过去。
  那双眼睛也就在同一时刻消失不见了。
  江慧嘉不由得暗松一口气,几乎有点不敢置信,自己刚才仅只是与那车上人对视了一眼,竟就落得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那是什么人?
  什么样的人会仅凭一个眼神就具有如此威力?
  宋熠敏锐地察觉到了江慧嘉的不对,不由问道:“娘子,怎么了?”
  江慧嘉长舒一口气道:“说来好生奇怪,我方才只是转头看了一眼,与那辆马车上的人对了一下视线,居然就觉得脊背发寒,不由自主地出了冷汗。那是什么人,居然一个眼神就这样厉害!”
  她不过随口这么一说,也不认为宋熠会有答案。
  宋熠皱眉道:“三乘马车,本不该出现在宝庆府的,也不曾听说宝庆府有什么有爵位的人家。”
  顿了顿又道:“不过郑家的郑老大人倒是有资格坐三乘马车,但是据说这位老大人致仕后并不长居祖宅,而是游历四方去了……”
  他抬手轻轻拍抚江慧嘉后背,拥着她道:“娘子不必在意,不论那是何等人物,总归与你我没有干系。说起来,娘子喜欢什么灯,我们不如猜灯谜去?”
  本来就算是夫妻之间,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拥抱的。
  但之前人潮忽然涌过来,宋熠不得已抱着江慧嘉躲到了一边,也算是避在了不显眼的地方。这时候为了安抚江慧嘉,他又多抱了会,一时竟舍不得放开了。
  江慧嘉其实胆子没有那么小,并不能真的算是受到了惊吓。真要说到她的状态,那与其说是惊吓,还不如说是惊奇。
  但正如宋熠所说,那就是再大的人物,也跟他们没有干系。
  因此三言两语间,江慧嘉也就将此事放到了一边,也赞同宋熠的提议:“猜灯谜赢花灯,我可是早有听闻,想必十分有趣。你要多帮我赢些花灯回来,倘若赢不回,今晚啊……叫你睡正厅去!”
  她眼波流转,手指点在宋熠的胸口。
  宋熠心下猛地一跳,一把就捉住了江慧嘉的手指。
  一时不知为何,口干舌燥。
  只道:“便是不睡正厅,这……这大床也……”
  一着急,想了许久也没敢说的话竟脱口而出:“娘子又不与我同睡一床被子!”
  江慧嘉:“……”


第149章 神秘殿下与宝马雕车
  江慧嘉微微垂首,夜色下,两片红霞飞上她脸颊。倒像两抹淡扫的胭脂,从肌肤底下透出,娇艳欲滴。
  宋熠心脏砰砰跳着,欲待伸手碰触那两片红霞,又仿佛怕惊走眼前美景。一时抬手也不是,放手也不是,只是心中煎熬,气血翻腾。
  他说了那句话,这时候就像等待判刑般等待着江慧嘉的反应。
  江慧嘉:“……”
  江慧嘉简直都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好么?
  喂!说好的纯情少年呢?
  这种大被同眠的话你都好意思说出口?
  但是夫妻之间,同床共枕仿佛又是天经地义。
  这个问题不挑明的时候自然可以羞涩矜持,一旦挑明了,再拒绝的话,似乎有点矫情太过?
  江慧嘉听着自己砰砰的心跳,结结巴巴道:“谁、谁说的?”
  谁说的我不肯跟你一床被子了?
  是你自己不主动好不好?
  你不主动难道还叫我一个女孩子主动?
  江慧嘉又想起自己在现代的时候听过的一个被说烂了的老段子。
  好像是说,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同在一张床上,女人事先对男人说好,你要是敢扑过来你就是禽兽。然后男人果然一夜不动,规规矩矩。
  第二天,女人扇了男人一巴掌,骂他禽兽不如。
  所以……宋熠就是那个禽兽不如的?
  哎呀这样一想简直羞耻度破表好不好!
  但是江慧嘉也绝不会因为宋熠规规矩矩就扇他一巴掌,规规矩矩难道不好吗?
  江慧嘉顶着一张快要冒烟的大红脸,好不容易说了几个字,转身就要走。
  她说得太隐晦,虽然她自己是觉得自己的意思已经表达出来了,可是宋熠听到那没头没尾的“谁说的”几个字,一时却没反应过来。
  直到江慧嘉走出几步,绞尽脑汁思索江慧嘉语意的宋熠才仿佛是被雷劈了般地惊醒过来。
  这一瞬间,巨大的惊喜就如同天边而来的一支利箭,猝不及防将宋熠射中。
  他虽觉难以置信,可意志已经先于思维,先支配着他连忙上前拉住了江慧嘉。
  柔软纤细的手掌入手,宋熠整个人都还像是踩在棉花堆里般,飘飘忽忽的,欢喜得几乎难以自持。
  江慧嘉没有挣扎,柔顺地任由他握着手。
  这种时候,这种柔顺几乎就等同于某种信号。
  宋熠心中胀满了巨大的喜悦与感动,他更知道,这种喜悦与感动绝不仅仅只是来自于某种情思上即将得到的满足,这更是来自于某种心灵上的认可。
  惊喜来得太突然,宋熠牵着江慧嘉的手,恍惚是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向前走。
  他也结结巴巴地道:“娘子……阿、阿萱,我必会待你极好的。非常、非常好,所有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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