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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治愈病弱反派们-分卷阅读42

往额头上一摸,被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嘶——疼。抱歉抱歉, 我没想到会流血,是不是很难看?一定吓到你了。”
  他的声音又轻又软, 带了点歉意与哭腔, 倒真像是自己做错了事情, 为吓到她而感到愧疚, 怯怯地寻求女孩原谅。
  ——可都这种时候了,谁还会在乎什么难看不难看啊。
  江月年上前一些,昂着脑袋打量那块触目惊心的血痕,耳边继续传来软糯少年音:“我爸喝了酒,本来想劝他睡觉,没想到被推了一下,不过不碍事,我的恢复能力一直都很好。”
  上次见面的那些伤,似乎也是他爸爸打的。
  江月年在心底叹一口气,加重语气:“这样是不行的,要是你爸再像这样打你,就马上去向警察求助,知道吗?被欺负成这样,真是——”
  真是太过分了。
  明明白京看上去比她还小,总是温温柔柔的模样,却不得不遭受这种虐待。
  跟前的少年垂着眼睛看她,眸底是抑制不住的笑意。见他乖乖点头,江月年继续补充:“要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吗?”
  白京的目光立刻黯淡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眨眨眼睛,拼命摇脑袋:“不用不用,我、我没那么多钱。”
  他停顿片刻,末了用小心翼翼的试探性语气缓缓出声,像一根警惕着危险、一步一步慢慢往前挪的触须,一点点向江月年靠近:“姐姐,如果可以的话……你家里有治疗外伤的药吗?”
  因为要照顾封越和雪球,江月年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外伤药膏。她没想太多,笑着满口应下:“有啊。”
  于是白京就跟着江月年回到家里。
  今天是周日,她好不容易得到了短暂的休憩时间,不用去学校拼命刷题。封越整个就一学习狂魔,一周七天,天天在上课,所以家中只剩下她和雪球,显得有点空空荡荡。
  说起雪球……
  回家之后并没有见到它圆乎乎的影子,大概是又从窗户溜出去玩。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可狐狸天性好动,即使之前在外面遭了殃,也还是不愿意整天待在家里。
  江月年既不想束缚它的天性,又担心雪球在外遇到麻烦,着实有些犯难。
  她很快找好碘伏和膏药,白京则十分乖巧地坐在沙发上,像安静的小猫注视着眼前小姑娘的动作,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一丝细微弧度。
  “先用碘伏消消毒,不要动哦。”
  江月年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低头略微弯腰;少年神色茫然地仰起脑袋,两道视线便在半空中陡然相撞。
  白京眼底因为疼痛涌起一片水雾,江月年正对着他的视线,被直直凝视时,难免感到有些害羞。
  真奇怪,他的眼神明明没什么特别,却又像是藏匿了很深很深的情绪,仿佛要把她刻在眼睛里,浓烈的情感让人不敢去触碰。
  棉签落在伤口之上,清凉碘伏带来冰冰爽爽的触感,伤口_0_huo_0_la辣的疼痛被削减一些。白京面色如常,放在沙发上的手指却不为人知地蜷起来,指节暗暗发白。
  他们之间的距离有点太过靠近了。
  江月年的眼睛有多远?十五厘米,二十厘米,还是其它更为微妙的数字?那些都不重要,只要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存在,白京就心满意足。
  甚至无比渴望着近一点,再近一点。
  他知道江月年容易心软,便在她面前塑造了这样一个可怜巴巴的邻家弟弟形象,其实身为狐狸的自己傲慢又爱炸毛,完完全全不是那样的类型。
  可白京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在一眼之间吸引她的全部注意力。
  经过这段时间的恢复,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许多,那些结了痂的痕迹必然无法激起她更多同情心,于是他撞破自己的脑袋,只为了能让江月年心疼。
  为他而心疼。
  什么家里人,什么住在附近,什么人类的身份,那些全是假的。他已经一无所有,除了不断自我折磨、为身体添上一块块崭新的伤疤,似乎不剩下什么法子,能吸引她的目光。
  自己就是这样卑劣的家伙。
  见到江月年和封越说说笑笑,而他只能在旁边扮演置身事外、口不能言的宠物时,白京气得快要发疯——明明对于他来说,江月年也是非常重要的人,他也想以平等的身份和她接触,而不是作为被驯养的动物。
  “碘伏擦好了,接下来是药膏。”
  江月年不明白少年心中所想,只当他是因为和家人争执而神色黯淡。动作灵活地打开药膏,女孩的声线软了一些:“可能会有些痛,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白京点头,从嗓子里发出低低的“嗯”。
  虽然早就习惯了疼痛,药膏碰到伤口时的剧痛还是让他有些难以忍受。
  像是火焰渗进皮肤,恶狠狠地撕裂伤口,又疼又烫的感觉让他微微皱起眉头,猝不及防地,却又感到一阵徐徐清风。
  ——江月年看他难受得厉害,把手上的力道减轻许多,垂眸低头时,朝着伤口的位置轻轻吹气。
  凉飕飕的气息虽然不足以浇灭所有烈火,却也让他获得了从未有过的慰籍。
  近在咫尺的吐息,只看着他一个人的眼睛。
  那风明明是清凉舒适的,却点燃了一团小小火苗,熏得白京耳根发热。
  自从经历了屠戮、囚禁与虐待,他就无法再与人类进行肢体接触。
  如果对象是封越一样的兽人,白京能做到正常与之交谈,可一旦面对人类,就会条件反射地颤抖与反感,胃里一阵翻腾的恶心。
  他厌恶人类,也恐惧人类,只有江月年不同。
  如果是她的话,小狐狸无论如何都不会想要逃离,反而如同被牵引着每一丝神经,迫不及待地妄图靠近。
  她是他唯一的家了,如果被她也毫不留情抛弃掉——
  “姐姐,”少年轻轻吸一口气,漂亮的桃花眼映着水光,“你是一个人住吗?”
  “不是哦。”江月年笑了笑,“我爸妈在外工作,哥哥也成天世界各地到处跑,家里住了个朋友,还有只小狐狸。”
  心头稍稍一动,白京佯装云淡风轻地追问:“狐狸?很少有人会把狐狸养在家里。”
  “我家后面不是有座山吗?它受了伤,恰好倒在我家门口。”她说着来了兴致,坐在他身边,“它的名字叫‘雪球’,浑身都是雪白色的毛毛,摸起来又蓬又软,特别舒服。”
  白京不动声色地别开视线,轻轻咳嗽一声:“……狐狸那种动物,不会很闹腾吗?”
  “不会啊,与其说是闹腾,‘可爱’要更适合一点吧。”江月年用手撑住沙发,纤细白皙的小腿悠悠晃,她说得开心,连话语里都带着笑意,“它每天都会在门口等我回家,只要刚打开门,就能看见有个白色的团团飞扑过来——就算那天因为学业压力心情很差,在抱住它的一瞬间,也会情不自禁地开心起来。”
  她说着笑眯眯转过脑袋,声线清澈得像是碰撞在一起的小铃铛:“我很喜欢它哟。”
  她没有察觉的是,在碎发遮掩下,身旁少年人的耳朵迅速涌上一抹潮红,烫得厉害。
  “可是啊,”江月年顿了顿,声音小了一些,却透着淡淡的决意,“等它的伤全部愈合,我应该也要跟雪球说再见了。”
  客厅里出现了极为僵持的寂静。
  过了好几秒,白京才愕然睁大眼睛,声音颤抖着问她:“为——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它吗?”
  “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才不能把它留在身边。”
  小姑娘目光有些黯然,一动不动地盯着地面:“它是山里长大的狐狸啊,不应该一直生活在这栋房子里。”
  江月年在很久之前,曾听说过弃猫效应。
  被丢弃、背叛或虐待过的猫咪,被人捡回家后会很乖很乖,只因为害怕再次遭到遗弃,重复痛苦的命运。
  在重新遇见雪球时,她立刻就想到了这个词语。
  伤痕累累的小狐狸胆怯又乖巧,瞳孔里流淌出渴望被拥抱的愿望,动作却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放肆动弹,安静地与她保持距离。
  它受了太多折磨,只想找个可以栖息与依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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