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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治愈病弱反派们-分卷阅读74


  但一只狐狸,真能明明白白地分辨人类、精灵和兽人吗?
  江月年脑袋一片浆糊,不知怎么又记起那个叫做“白京”的男孩子。
  他的来去都没有征兆,除了姓名、长相和被家人虐待的经历,整个人像一团模模糊糊的雾,什么也看不清晰。
  他总是会让她想起雪球。
  而事实是,白京和小狐狸也的确没有一起出现过。
  雪球似乎明白自己闯了祸,自从挠了人,就一直处于十分低落的状态,一动不动地缩在江月年怀中。一对小耳朵委屈巴巴地垂落成倒三角形,尾巴则蜷成绒绒的大球。
  等她再垂眸望去,雪球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江月年对此没想太多,把它小心翼翼放进小窝里,自己则去客厅的沙发上休息。
  今天封越与谢清和一起去了收容所,家里只有她和小狐狸。没有人可以陪着聊天,宽敞的客厅里实在显得有些过于寂静,江月年本打算起身把电视打开,毫无防备地,突然听见一阵敲门声。
  这种时候理应不会有人来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江月年却隐隐猜到了门外的人。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想法,当大门被缓缓拉开,与阳光一起涌进房屋的,还有少年漂亮得不似凡人的面庞。
  白京像往常一样,没有任何预兆地出现在江月年眼前,穿着件单薄的白色短袖上衣。
  他像是狠狠摔倒过一样,鼻尖被摩擦出淡淡血色,衣服上也沾了些灰尘,带着狼狈的褶皱;脸颊应该被什么人拿拳头用力打过,右侧很明显地泛红肿起来,被指甲划破的血痕正在往外渗出鲜红色液体,在苍白至极的脸庞映衬下更显狰狞可怖。
  他看上去很累,随时都会跌倒。
  而事实是,白京也的确身形一晃,直接靠倒在江月年身上。
  少年人清瘦的身形像一根笔直的竹,她被对方陡然的靠近吓了一跳,下意识出声:“白京?”
  “……抱歉。”
  他仿佛很久没说过话,开口时的嗓音一直在颤抖,最开始的吐字也是含糊不清,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身体撑起来:“弄脏了你的衣服。”
  他的声线又清又软,搭配上若有若无的撒娇语气,当即让江月年心头一软,小心翼翼地问他:“我的衣服不要紧,倒是这些伤,全是你家里人做的?”
  白京点点头。
  停顿片刻后抿了抿唇,又垂着眼睫低低道:“对不起,又来打扰你。我只是……不知道还可以去什么地方。”
  这是一句能在瞬间就打破心防的话,有些委屈,满带着毫不掩饰的依赖,让人无法拒绝。
  江月年看得心惊胆战,只得带他走进房屋坐在沙发上,看一眼少年受伤的面庞:“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去楼上拿药。”
  白京很乖,眨了眨湿漉漉的黑眼睛,一声不吭地点头。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所谓“拿药”并非江月年的首要目的——
  她借机上楼,其实是为了证实一个自己的猜测。
  纤细灵巧的身影穿行于走廊之间,在某个房间门口突然停下。江月年开门的声音很轻,手掌几乎没用什么力气地覆盖在把手上,静悄悄地推开那扇门。
  入眼是为小狐狸量身打造的小房子,一旁的玻璃窗大大打开,有阳光从窗外闯进来,照亮它温暖舒适的小窝。
  本应该闭着眼躺在正中央睡觉的雪球,却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
  江月年很快就下了楼。
  白京听见下楼的脚步声时扭过脑袋,有些虚弱地朝她笑了笑;江月年没表现出任何异样,径直带着药走到他身边。
  白京脸上都是新伤。
  鲜血才刚刚止住,伤口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裂开,应该形成于半个小时之内。以前的伤已经大体痊愈,连一丢丢残留的伤痕都难以找到,应该是接受过精心的照顾与治疗。
  就像家里的那只小狐狸一样。
  “我来帮你上药。”
  她面色如常地拿起棉签,沾了水替他擦拭伤口附近的泥土与污渍,皱起眉头问:“很疼吧?”
  “嗯。”
  白京长睫微颤,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声线更软了点儿:“衣服……能借我拉一下吗?我有些害怕。”
  他想离她再近一些。
  ——无论如何,他实在无法继续等待了。
  家里莫名其妙多出谢清和与姜池不说,那个叫做陆沉的龙人和江月年关系似乎也不错。
  他每天眼睁睁看着他们说话谈笑,自己却只能当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宠物,缩成一团被抱在怀中。
  渴望被拥抱、被触碰的念头像野草那样肆意生长,已经无法通过简单的逗弄得到满足。白京努力装作乖巧懂事的模样,压抑住心底的蠢蠢欲动,可那些最为本能的欲望却一下又一下地_0_ci_0_ji着胸口,让他难以抑制地想要再靠近她一些——
  作为一个平等的个体,而非豢养在家的小动物。
  铺天盖地的欲望宣泄而出,少年深吸一口气,在得到江月年的应允后伸出右手,紧紧捏住她衣摆。
  药物被涂抹在脸上的血痕,带来灼烧一样的疼痛,白京下意识指节用力,攥出一片涟漪般的褶皱。
  “你家住在哪里?”
  他听见江月年的声音:“要是你家里人再做出这种事情,我可以帮你报警。”
  白京几乎是在瞬间接话:“不用。”
  他当然不可能告诉江月年自己住在哪里。
  “被父亲虐待”、“住在这附近”都是谎言,甚至于,就连他脸上的伤口,也全是自己做的。
  只有这样,他才能拥有足够的借口来找她。
  白京说罢顿了顿,不动声色地尝试着转移话题:“你家里,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吗?”
  “其他人都出去了。”
  江月年把药膏涂在指尖,轻轻落在他脸庞时,感觉到身下的少年在轻轻颤抖:“家里还有我上次提到的那只小狐狸,不过它似乎心情不太好,已经睡着了——你想去看一看吗?”
  他还是用很快的语速接话:“既然睡着了,那就不要打扰它吧。”
  江月年“唔”了一声,轻声开口时,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它好像很怕生人,今天去宠物医院的时候,把一个想摸它的姐姐抓伤了。”
  白京的脊背微不可查地僵硬一下。
  “我没告诉过你吧?雪球以前被拐走过一段时间,吃了很多苦,再回到家里时,浑身上下都是伤。”
  说到这个话题,她的眸光明显黯淡许多:“可能就是由于这段经历,让它变得格外害怕人类。比较熟悉的医生护士还好,见到陌生人的时候,会被吓得炸毛。”
  她说得没错。
  其实白京并不想这样。
  那场导致他家破人亡的狩猎至今仍然是心底不可触碰的梦魇,在那之后,长时间的虐待更是磨光了往日棱角。这一切全拜人类所赐,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因此在今天被那女人触碰时,才会感到恶心。
  他当然明白世界上的人类并非全都是恶棍,可一旦与他们有所接触,还是会下意识地认为,对方下一秒就会朝自己扬起拳头。
  心里的恨意与恐惧,哪有那么容易就被消除。
  “白京,”江月年说着垂下眼眸,十分认真地与他对视,“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帮帮它,让雪球不那么抵触其他人吗?”
  “为什么要帮它?”
  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白京从嘴角勾起一抹自嘲般的浅笑:“它没有抗拒你的触碰,说明那只狐狸一定很喜欢你。既然这样,让它一辈子留在你身边不就好了吗?不需要认识其他更多的人,也不需要去别的什么地方,只要有你,它就能感到开心。”
  如果是几年前那个无比张扬的自己,一定会对这番言论嗤之以鼻。可经历了那么多的失去,如今的他一无所有,能握在身边的、以及唯一重视的,只有江月年。
  ……他真的、真的很害怕被她丢弃。
  一旦离开她,白京就真的什么也不剩下了。
  江月年擦药的动作停下来,两人一坐一站,她俯着身子居高临下地俯视过来,黑亮的杏眼里没有笑意:“一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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