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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不曾慢-分卷阅读13

,拿了点东西,走时送都没让他送;
  后来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他一直忙一直忙,她就懒得再理他。
  再后来,他进了拘留所,为了见他一面,她四处想办法,可是不允许就是不允许;
  等到开庭,没有公开,她依然没能见到;
  好不容易庭审结束拿到判决书,等着过完上诉期她就可以申请探望,结果却是再也不能见到……
  “孟铁生,你_0_hun_0_dan。”她站在两步远的地方,低声骂了一句,眼泪终于止不住淌了下来。
  她努力了那么久,好像一切都白费。
  她一直不信,电话里说的那么假,她的父亲那么强壮,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
  可是现在,他真的不打一个招呼就离开她,她站在他面前,他都已经无动于衷已经不再开口说话……
  ——“烟儿啊,你在苏城乖乖的啊,等爸爸忙完手头上的事就来看你。”
  “你个骗子!”她又低低骂了一声,眼泪早已模糊视线。
  所有希望与坚持,在那年四月,在寂寂无声的太平间,在那一声悲恸和心碎的呜咽里,统统崩塌破灭。
  她知道,那个爱她宠她给她无限包容的男人再也回不来,那个给她遮风挡雨永远给她庇护的男人再也回不来……
  那时只道是平常,没想到这已是父亲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父亲的葬礼办的仓促又潦草。
  孟铁生一死,那些罪名都像是被抹除,判决书收回,一切都像是没发生过。
  只是依然没有人过来。
  出殡那天,春寒料峭,孝女送行,陪同的只有伶仃几人。
  生前热热闹闹仗义豪放的一个人,死后只有一个墓碑,一行字,几束花。
  冷冷清清,清清冷冷。
  或许是眼泪已流干,或许是知道哭也没有用了,孟遥站在墓碑前,没再伤心恸哭,只是看着墓碑上男人的照片,默默红着眼。
  相依为命十五载,她知道,从此以后,她只能一个人走。
  离开北城是在四月末,还完了王樾让人送来的那笔钱。
  外婆卖了苏城住的最后一套房子,掏出了所有积蓄,变卖了所有值钱的首饰,又借了一笔钱,终于凑够了五百万。
  外婆没有说为什么一定要把这笔钱还掉,可是孟遥知道,她是不想让她的脊梁骨断掉。
  外婆一生清高严苛,对自己也对别人。原本她想把这一切留给她做最后安身立命的东西,最后还是全部交清。
  二十年前,自己辛苦养大的女儿被那个一无所有跑江湖的莽汉拐走又早早离世,她记恨了他好多年,现在那些恩怨,也终于全部了结。
  孟遥还钱时放在了一个信封,没有露面,她再无法光明正大的面对那些人。
  临走时倒像是有人良心发现一般,送来了之前没有借据催讨时死不承认的欠债。
  孟遥没有说什么,接过,转手又填进一笔笔欠下的债务中。
  她们没再回到苏城,处理完所有的事,外婆就带着她一路回了西南的一个小城。
  苏城已经没有容身之地,也再没有一个可以倚靠的人,无处可去,只能重回故里。
  外婆出生于西南康城,结婚以后跟随丈夫来到苏城,一住就是几十年。
  西南的日子并不好过,一切都是陌生,一切都是潦倒。
  她们借住在亲戚家的老宅,衣食住行皆是艰辛。
  孟遥开始想尽一切办法挣钱,除了外婆微薄的退休金,她们再无任何收入。
  她还有那么多的债要还。
  她开始做着一切她可以做的工作,餐馆里端过盘子,穿着笨重的玩偶服装发过_0_chuan_0_dan,站上十几个小时做着促销员,实在找不到活干的时候,一度想进电子厂找份工作。
  她尚未成年,很多事都不能做,只能找遍她所有能干的事情。
  她没有想过再回去上学,可是新生报名那天,外婆又一次将她拎进校园。
  她说:“重读一年吧,好好上学。”
  她想着那要花费的大笔钱不愿进去,外婆便厉声说:“你不读书,你还能做什么!”
  是啊,不读书,她还能做什么。
  “你才十七岁,未来还很长!”
  你不该在她读书的年纪,迫切的把时间浪费在那些永远看不到出路的事情上。
  孟遥又一次回到了课堂,在西南那所普通的高中,在时隔九个月后。
  她开始了一边读书一边打工的生活。
  外婆为了继续让她读书不知找了很多人,为了凑够她的学费不知找了很多家,她再不敢让她受累。
  她的心也像是定了下来,曾经怎么也不爱读书的她开始抱着书穿梭在校园;曾经怎么也念不进的字也全部记上心间。
  只是她终究再没了欢笑。
  那一桩桩绝望和无助压弯了她的脊梁;
  那一件件脱掉的衣服更是形同枷锁,沉沉的压在她的心上。
  她不敢再抬头,不敢再与人触碰,午夜梦回,也再不得安宁。
  她将自己包裹成一个茧,变得再不似从前。
  她也点掉了眼角的痣。
  走在校园时有人拦下她说:你那颗痣真好看,瞧着都难忘。
  她便在放学回去时,看到路边美容美甲店有点痣的业务时走了进去。
  美容店老板娘很是可惜,问她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她已不再欢笑,垂眉顺眼沉默寡言着,那粒泪痣就真像成了一颗泪,悬挂在她的眼角,让人心疼,让人垂怜。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摇了摇头。
  人海茫茫,她背井离乡,只愿从此泯灭众人,再不被人遇见,再不被人记得。
  她每天都在忙碌。上课,打工,一刻不得停歇。
  她知道凌晨四点的天多么暗,知道十二点的夜多么寒。
  曾经肆意生长的少女变得寂静而矍矍,眼眶凹陷,神容清绝。
  有好几次她都已经感觉坚持不下去了,生活的苦难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看不到任何将来。
  可是看着手中的照片,她又一次次忍了下来。
  离开北城时她什么都没带,除了一些生活必需,只有一部相机,一张照片。
  相机是父亲送给她最后的礼物;
  照片上的少年,她喜欢了很长时间。
  她以为自己可以不再喜欢他,可是时过境迁,依然难忘。
  他是她第一个喜欢的人,从年少无知,到历经辛酸。
  她知道自己再也看不到他,便只能将他唯一的照片留存。
  哪怕仅仅当作纪念。
  他仿佛成了她的信念,成了她生命中最后的光。
  她从来不敢刻意想起他,可是很多时候,他总是不自禁的浮现在脑海。
  高二那年六月,她坐在教室里看着书,看到计算器上的日期时,突然想着明天此刻他就应该坐在考场里高考了。
  她停了一年,仍然高二,他却已经高三。
  他的成绩一直很好,她想他一定能考个好成绩有个好将来。
  而她,注定与他越来越远了。
  他是天之骄子,她已深陷泥潭。
  她和他的距离,又何止宁城到康城的一千四百公里。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和他此生不会再遇。
  可是后来,她还是遇到过他的。
  那年她读高三,外婆再支撑不住倒下。
  从来体弱的外婆离开北城后就支撑起了一切,可是沉疴在身,风风雨雨走过两年,也不过是强打起精神,提前透支了所剩无几的岁月。
  她被送到医院,一日日靠药水维持,曾经体面的老太太变得苍老不堪,风霜满怀,风烛残年。
  孟遥再不能阖上眼,医院、学校来回奔波,为了多挣到一份钱,拼命_0_jian_0_zhi挣钱。
  外婆说,别忙了,不治了。
  她摇头不肯。
  外婆说,回家吧。
  她哭着说,外婆你再坚持一下,很快就会好的,很快就会好的。
  她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要救活自己的外婆,可是最后还是无用。
  外婆死在了那年五月,死在了医院。
  自己拔掉的输液管。
  前一晚,她叮嘱她说:“以后的路会很难走,可是你要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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