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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地狱里来-分卷阅读80

关认出声音了:“戎鹏哥哥。”
  戎鹏是秋花老太太的孙子,十几年前,老太太白发人送黑发人,儿子儿媳都葬在了大火里,只留下了戎鹏这根独苗。
  因为父母逝世于火灾,戎鹏当了消防员,这次回来,还带来了个媳妇儿。
  下午,村里几个不外出工作的妇人在王月兰家的小麻将馆里凑了一桌,在牌桌上就聊起了这事儿。
  “你们看见戎鹏的脸了没?”最先提起这事儿的是老牌的王月兰。
  邹进喜打出一张牌:“没啊,怎么了?”
  王月兰点了点自己左边脸:“毁容了。”
  邹进喜的下家是她妯娌,高红霞:“是不是救火的时候伤到了?”
  “八成是。”
  这事儿吴佩瑶知道,秋花老太太大半年前去南城照顾她儿子,待了两个多月才回来,她听她婆婆说过,老太太回来还大病了一场,不禁感慨:“要是我,铁定舍不得让我儿子去当消防员,太危险了。”
  王月兰接嘴:“我刚刚瞧见戎鹏带回来的那个外地媳妇了,模样挺不错的,怎么就看上了个毁容”
  红中婶自摸了,把牌摔得很响:“月兰,你说的是人话吗你?”
  王月兰一向是个嘴碎的,不服气,驳了一句:“我也没说什么。”
  红中婶看得跟她扯。
  戎鹏带回来的那个外地媳妇还很年轻,刚满二十,叫廖招弟。
  半年前,南城人民医院大火,廖招弟被困在火里,是戎鹏把她抱了出来,当时她昏迷,脸上戴着戎鹏的氧气面罩。
  就是那场大火,伤了戎鹏的左脸。
  雪停停歇歇,傍晚的时候正下着,下得也不大,慢悠悠地飘。徐檀兮打了烊,刚从店里出来,看见了站在外面的戎黎。
  他肩上已经落了不少雪花了。
  徐檀兮把门锁上:“先生,你是在等我吗?”
  戎黎往上吹了一下,把眼睫毛上落的雪吹掉:“不是。”他找了个理由,“我没带伞。”
  徐檀兮便把伞给了他,他很自然撑开,走了两步,看她没有跟上来,回头:“你不走?”
  伞有点小,她店里只有一把。
  她短暂地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伞里,男女有别,她礼貌地与他隔开一点距离。
  戎黎高了她一个头:“进来点,伞不够。”
  “嗯。”
  她走近一点点。
  走着走着,伞慢慢往她那边倾斜。路上往来行人不多,很安静,雪覆盖了路,哪里都是白茫茫的,雪花随风飘着,戎黎撑着伞,与她走在雪地里,地上有长长的两排脚印。
  像一幅画。
  “你的信我没烧。”他突然这样说了一句。
  徐檀兮侧着看他,风吹红了,吹潮了情人眼,她整个目光里,全部是他,万籁俱寂,满世界的银白成了陪衬。
  “徐檀兮,”戎黎停下脚步,“你为什么喜欢我?”
  他看得出来,应该是从很早开始,可她来祥云镇之前,他们并没有见过。
  她望着他,眼睛湿漉漉的,风将耳鬓的发吹乱:“你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吗?”尽管她小心藏着,还是藏不住眼里的失落。
  戎黎撑着伞,站在风口,大半个身子在伞外面,她在伞里,他问:“我们以前见过?在哪?”
  “在医院,南城人民医院。”
  戎黎假死受伤时,的确曾在南城人民医院待过一阵,但他的印象里没有徐檀兮:“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具体在哪?”
  “五月二十八日,在火里。”
  是他把她从大火里抱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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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面又要改回去,因为要和推荐的横幅封面保持一致,不过只用几天,这个黑红黑红的封面没有图片版权,那个黑不溜秋的封面才有版权。
  你们认书名哈,别换了封面就不认得了。


第092章 要了我就不能再丢掉
  是他把她从大火里抱出来的。
  戎黎眼底波澜骤起:“你认错人了。”
  假死那次,他坠江伤了头部,玩没了半条命,住院那段时间他的记忆有点错乱和遗漏,不过也都陆陆续续恢复了。
  偏偏那次大火他没有印象。
  可是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救人呢?他不会,别人的死活对一个有共情障碍的人来说,什么也不是。
  他目光都冷了,又说了一遍:“你认错人了。”
  徐檀兮摇摇头:“六月四日,在342病房,你弄哭了一个小朋友。”
  她躲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远远地、偷偷地看过他。那次,小朋友哭闹不止,他嫌吵,凶了几句,还拿走了小朋友的糖。
  可能是他喜欢的口味吧。
  “六月五日,你出去买了一大袋子一样的糖回来。”
  她那时想,他大概是喜欢甜食的,所以她来祥云镇开了甜食店,
  “六月八日,你在天台打电话,和电话里的人说,”她换了一个语气,学他的口吻,“记住,从车祸那天起,戎黎就死了。”
  那通电话是打给池漾的,戎黎的确说过这个话,而且一字不差。她说的这些都发生过,就唯独大火的事他没有印象。
  他做最坏的打算:“如果救你的是别人,你也会喜欢他?”
  徐檀兮摇头,她会给支票。
  其实在医院她并没有真正认识过他,让她心悦的是祥云镇收快递的那个戎黎、不会带小孩却把戎关关养得越来越胖的戎黎、不喜欢说话却忍耐着性子尽量礼貌的戎黎、没有够到过太阳却依旧有着温度的戎黎。
  “如果我没有救过你,”她身后的风狂乱地叫嚣,戎黎手里的伞逆着风向,始终纹丝不动地向她倾斜,他问她,“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了?”
  那他们就遇不到了。
  她看着戎黎,眼神坚定:“没有如果,是命中注定。”
  命吗?
  不巧了,戎黎不信命。
  “都什么年代了,早就不兴以身相许。”万一是她弄错了
  他把伞塞进徐檀兮手里,转身就走。
  风太大,她没抓紧,伞掉在了地上,她顾不上了,去追他:“先生。”
  戎黎本能地站住了。
  总是这样,她一叫他,他就没辙,脚跟中了邪一样,一步都抬不起来:万一是她弄错了,那就必须错下去,谁也不能摆正。
  他回头:“你会一直念旧吗?”
  “啊?”
  徐檀兮没反应过来。
  他只要她一句话:“不要善变,行不行?”要了我,就不可以再丢掉。
  徐檀兮不明白他的话,但她看懂了他的眼神,他在说:徐檀兮,你快点头,徐檀兮,你不要犹豫。
  她点头,毫不犹豫:“我会都听你的。”
  戎黎眉梢的不平总算下去了,他走回去,把伞捡起来:“你要记住你说过的话。”
  她应了。
  他撑着伞,不再往前走了:“你过来。”
  徐檀兮走到伞下。
  “走近点。”
  她走近一点点。
  他耳朵红着:“我还能吃了你啊?挨着我走。”
  “哦。”
  情人的眼,笑弯了呀。
  雪越下越大,南方的冬天湿冷,衣服穿再多,还是会冷。秋花老太太把刚烧完的草木灰铲到火盆里,盖上盖,端到堂屋去,她找了件_0_bu_0_chuan的旧衣服铺在上面。
  “笑笑,把脚放在上面。”
  笑笑是廖招弟的小名,她是家里的老六,上面还有五个姐姐,可能家里女孩子生得太多了,她的存在感很低,那次医院起火时,她在睡觉,父母忙着逃跑,都没有记起来要叫醒她。
  她就是这样像个透明人一样长到了二十岁。
  她把脚放在火盆盖上,好暖和。
  秋花老太太拿了张毯子,给她盖上腿:“关关,你也把脚放上来。”
  “好。”
  外面传来敲门声,老太太喊戎鹏去开门。
  戎鹏在院子里铲雪,他放下铁锹:“来了。”
  门打开,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把红伞,然后伞慢慢抬起来,他才看清伞下的人,柳叶眼,半含秋水波光涟涟。
  她道:“你好。”
  她说话的语速偏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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