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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竟是本王自己-分卷阅读91

似乎是设在魏博的。
  随随道:“眼下还不能回魏博,幽州军统帅是我的人,我们先在幽州落脚,待时机到了就回魏博。”
  她顿了顿道:“你的奴籍在齐王府,经过这一遭,原先的身份不能用了,我替你准备了一个,你不必再自称奴婢。”
  春条张了张嘴,一时高兴得手足无措,她自小被亲耶娘卖给人伢子,入了奴籍,以为一辈子要做奴婢,谁知道有一天竟然可以脱籍做良民。
  过了会儿,她冷静下来:“娘子不要奴婢伺候了吗?”
  随随道:“我本来也没人伺候的,你若是想继续同我作伴也行,若是想自食其力,做买卖或是在军中谋个差事都行,幽州军统帅叶将军是女子,军中有一支都是女子。”
  春条唬了一跳:“奴婢不会打仗,连骑马射箭也不会……”
  随随忍不住一笑:“军中也有文职,什么都可以从头学起。不急着定下来,到了幽州再说。”
  春条茫然地点点头,乍然有了自由身,她却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回想遇见鹿随随后这两年经历的事,简直像做梦一样。
  ……
  跟着随随出城的侍卫们服了_0_mi_0_yao,一直昏睡到黄昏,还是被灵花寺的知客僧推醒的。
  侍卫们一看晚霞漫天,立即察觉不对,负责带队的马忠顺径直冲向内院,站在卧房外道:“鹿娘子醒了吗?”
  房中无人应答,马忠顺也顾不得避嫌,推门进了屋子:“鹿娘子,春条,你们在里面吗?”
  仍是没人回答,里面静悄悄的,只有风掀动帐幔,帐钩敲打床柱发出的叮当声。
  马忠顺又上前一步,只见余晖满室,床榻上被褥凌乱,却空无一人。
  他出了卧房,顺着廊庑绕到院后,只见一直锁着的小门半开着,锁已叫人撬开了。
  他心头一突,立即转身跑回外院,问那知客僧道:“你可曾见到我们家娘子和她的婢女?”
  知客僧一惊:“怎的,两位檀越不在房中么?”
  他摸了摸后脑勺:“小僧不曾看见有人出去,小僧还纳闷怎么檀越们一点动静也没有,这才进来看看,顺便问问檀越们要不要准备晚膳……”
  马忠顺哪里还有心思听他唠叨,打断他道:“今日寺中可有车马出入?”
  知客僧翻着眼睛努力回忆:“敝寺今日只有几个香客,有四五个骑马来的,还有两个骑驴来的,也藏不了人……”
  他忽然“啊呀”一声:“对了,今日还有大车运菜蔬到城里去卖……”
  马忠顺道:“那车是你们寺里的?”
  知客僧摇摇头:“是从城里车马行雇的,原先一直雇的那家主人一个多月前家中有丧事,关了店门回乡了,另找了一家……”
  马忠顺道:“你给我们吃的斋菜里有什么东西?”
  知客僧吓得直摇手:“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小僧什么事都不知道,还是原先那些斋饭茶汤……不对,上个月来了个新的饭头僧……”
  马忠顺的脸色由煞白转向铁青,他一听便明白这是个局,恐怕早就有人盯上了鹿娘子,精心筹划了许多时日,直到今日才动手。
  他立即叫一人回常安坊报信,其余人分头去找。
  高迈和高嬷嬷得到消息,顿时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赶紧加派人手彻夜去寻找。
  出动了上百个王府侍卫,加上金吾卫寻找了一日一夜,他们方才找到了昭应山中那处贼窟。
  别墅已经被大火烧成了一片焦土,侍卫们在废墟中找到了两具女尸,尸身已经被火烧得面目全非,衣裳自也化了灰,不过从身量和未烧毁的簪钗等物看,是鹿随随与春条无误。
  此外一同化作焦炭的还有三十来个贼匪。
  这场火因何而起,三十多个匪徒为何一夕之间全都死在贼窟里,却是不得而知。
  ……
  高迈、高嬷嬷和山池院的一众下人焦急地等待着消息,谁知等来的却是两副棺木。
  高嬷嬷几乎昏厥,双腿一软便坐在了车前:“出门时还好好的,怎的说没了就没了,一定是弄错了……”
  小桐忙将她扶起,想安慰两句,自己也已泣不成声。
  高嬷嬷失神地扶着棺木:“让老奴看一眼……”
  高迈忙拦住她:“早已辨不出面目了,嬷嬷年纪大见不得这些……”
  连连向小桐等人使眼色:“快扶嬷嬷进去歇息,若嬷嬷有个好歹,怎么向殿下交代?”
  高嬷嬷这才想起殿下人在淮西,他们还得向他交代,悲恸之外又添了焦急:“殿下把娘子交给老奴,老奴没看顾好,老奴有何颜面再见殿下……”
  心口一痛,仿佛心肝都要裂开,揪着衣襟痛哭:“娘子说她命薄,老奴一直将信将疑,定是佛祖怪老奴心不诚……”
  小桐等人好劝歹劝,总算将她劝回院中。
  高迈命人将两口棺木抬进棠梨院中停灵,吩咐下人去置办丧具。
  待众人领了命去忙活,他一人站在两口棺木前哭了一回,用袖子揩了揩红肿的眼睛,开始犯起难来。
  事已至此,该如何向齐王殿下禀报?
  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人都知道,鹿随随虽然没有名分,但在齐王心里的地位非同一般,按说出了这么大的事,应当立即向殿下禀报,然而这回的情形却有些特殊。一来齐王在淮西打仗,得知爱妾身故,定然心神大乱;二来鹿随随是死于非命,那桩案子也透着些蹊跷,齐王定然不甘心,可淮西这场仗少说还要打一年半载,他不能脱身,一直悬着心,也是种煎熬。
  可若是擅作主张将死讯瞒着齐王,他过了一年半载得知此事,还不知会怎么样。
  高迈左思右想,无论怎么选,自己一个下人都担不起其中的干系,只有找几个能主事的人来定夺。
  正思忖着,便有内侍来禀:“高总管,豫章王来了。”
  高迈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迎了出去。
  桓明珪穿了一袭素白衣裳,不复平日的风流蕴藉、意气风发,眉宇间透着些忧伤和疲惫,显然也是彻夜未眠:“怎的突然出了这种事……”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香消玉殒了。
  高迈将他带到停灵处,棺盖已经封上了。
  桓明珪一早收到消息,知道尸身已经烧成焦炭,根本辨不清面目,也就不要他启棺查看,只是哀伤地抚了抚棺盖,喃喃道:“她本非尘世中人,想是回天上去了……”
  说着眼中便涌出泪来。
  他用绢帕拭了拭泪道,转头问高迈:“这消息往淮西送了么?”
  高迈正想找他商量此事,行个礼道:“该当立即向殿下禀报的,但殿下在外征战,老奴不知该如何处置,还请大王赐教。”
  桓明珪想了想,点点头道:“这事关系太大,难怪你不敢作主,我也作不了这个主。”
  他顿了顿道:“我修书一封,你带着去清河公主府,找大公主商议。”
  高迈闻言犹如醍醐灌顶,的确没有比大公主更适合作主的人了,自从皇后对三子避而不见之后,大公主这长姊便担起了一部分母亲的职责,对这三弟也关心起来,她又是个爽利敢担事的性子,不至于怕担责任而推诿,再者当初正是她给鹿随随请封乡君诰命,他们有这层关系在,不算越俎代庖。
  高迈连连点头:“大王想得周全。”
  桓明珪道:“也别修书了,事不宜迟,我陪你去公主府跑一趟吧。”
  高迈立即命人备马,向下面人交代了几句,便和豫章王一起去了清河公主府。
  大公主也得知了鹿随随遭贼人绑走,又葬身火海的消息,惋惜慨叹之情溢于言表,听桓明珪和高迈道明来意,沉吟道:“这事本来不该瞒着三郎,但他带兵出征,十多万将士都仰赖主将,若是他因此乱了心神,干系的是千千万万将士的性命,不止是他一个人的事。”
  她顿了顿,看向高迈,目光坚决:“此事暂且压下,待淮西战事结束再告诉他。你放心,这算我的主意,等他班师回朝,我亲自向他解释,不会让你担干系。三郎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这事你们下面人做不了主,不会迁怒于你的。”
  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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