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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后我嫁给了泥腿子-分卷阅读37

清爽的夜风袭来,她在爬树过程中落下的几缕发丝在眼前飞舞,沈珠曦看着变了样的天和地,胸口里激荡的动容让她一话不发。
  李鹜也没说话,两人静静看着广阔的夜色。
  “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许久后,他说。
  “在那间屋子里?”沈珠曦转头看向身边的人。
  “在这棵树下。”李鹜说:“在这个鸭栏里。”


第28章
  “我是个孤儿, 生来便不知父母是谁,也不知自己从何而来。”
  温柔的夜风不仅吹拂着沈珠曦的落发,也吹拂着李鹜鬓角的碎发。
  飞扬的黑发掩映着他乌黑的眸子, 他望着夜色,望着天地, 沈珠曦不知道有什么映入了他的眼帘, 只知道此时此刻,那双一贯神采飞扬的眼睛里露着一抹惘然。
  “我流浪到鱼头县的时候, 已经有五六岁了。我做过乞儿,也做过偷儿, 街上做吃食生意的, 没有谁不曾被我偷过。偷东西, 讲究一个眼疾手快,可是再眼疾手快的偷儿,一旦被认熟了面孔, 任你手眼再快,也休想靠近别人的店铺了。他们一旦认出是你, 隔得老远就会呵斥你,谩骂你,更有甚者,你只是从他门前路过,他也会提着棍棒出来打你。”
  “刚到鱼头镇那年,一开始我偷了许多吃的,可是后来就偷不到了, 不仅偷不到,身上还时常青一块紫一块,有一次, 甚至连肋骨也断了。”
  沈珠曦忍不住追问:“是那些店家打的?”
  “是乞丐们打的。”李鹜说:“无论什么地方,也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做乞丐也是如此。”
  “那些年长的乞丐,每日都将我或乞或偷回来的银钱食物一扫而空,如果我拿回来的东西不能叫他们满意,他们就会对我拳打脚踢,用我来作取乐的沙包。那一次,我只带回四个铜板,他们就打断了我的肋骨。”
  沈珠曦听得目不转睛,眼里渐渐含上泪珠。
  “我咯着血在街上流浪了两日,最后倒在了素心堂的门口,是唐大夫救了我。后来,我宁愿在外边流浪也不愿回乞丐窝了。”李鹜顿了顿,目光转向树下残留的围栏。“我吃鸭食,睡鸭栏,和鸭说话。刮风下雨的时候,我和鸭子挤在一起取暖。它们从来没有嫌弃我,打骂我。”
  “是鸭救了我。”他说。
  沈珠曦的眼泪冲破了眼眶。
  眼前的男人只是在冷静阐述他的过去,他的脸上并无悲伤,因为于他而言,这些只是已经过去的困苦,可是对沈珠曦而言,却是她贫瘠狭窄的世界里,从没想象过的另一番天地。
  这片天太重,这片地太泥泞,他是如何扛下这天,如何走过这地,最终成长为今日的模样?
  “后来,我救了一个晕倒的书生,他急着上京赶考,所以高烧不退也坚持赶路。他感谢我救了他,问我需要什么。我说,我需要一个名字。”
  “他起了几个,我都觉得不好,最后,他说,‘你无父无母,长在李子树下,受鸭群庇护,既如此,便叫李鹜吧。’自那以后,我便有了名字。”
  “七八年后,曾经打断我肋骨的那个乞丐,纠结了十几个人来围攻我,最后,他死了,我活着。”李鹜说:“他们人多,可是个个怕死,我只有一人,可是我不怕死。所以,赢到最后的总是老子……”
  李鹜转过头,被满面泪痕的沈珠曦吓了一跳。
  “你哭什么哭?”
  沈珠曦的哭腔让她的话尾拖得老长:“我心里难受……”
  “老子的事,你难受什么?”
  “我就是难受……”沈珠曦说不出个所以然,孩子气地蹬了蹬腿。
  李鹜深深地看着她,星芒在他眼中闪烁。
  “……呆瓜。”他说:“你多少岁了?”
  “十六……”
  “我不知道我多少岁了,不是二十一就是二十二。”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碧色的东西,在她面前展开手掌。
  沈珠曦惊讶地眨了眨泪光朦胧的眼睛:“这是……”
  “这是我一直就有的东西。”李鹜说:“那个书生告诉我,这是玦,只有人们表示恩断义绝的时候,才会送这种玉。也许这就是我的亲生父母想告诉我的话,不要回去找他们。”
  李鹜手心里的玦,是一块成色极好的白玉,玉上云纹缭绕,色泽光润,显然被主人时常摩挲。
  如果这块玉真是李鹜生来携带之物,他的出身必然不凡。
  然而,再不凡又能如何?就像那个书生说的一样,这是一块玦,只有表断绝之意时,玦才会作为赠物送出。
  沈珠曦不愿看他消沉,安慰道:“说不一定,这其实是一对珏呢?”
  “珏是什么?”李鹜朝她看来。
  “就是一对有缺口的半环形玉。”沈珠曦说。
  李鹜望着手中的玦,自嘲一笑:“……可我只有一块。”
  “说不定是你小时候弄丢了,说不定是……”沈珠曦绞尽脑汁地安慰道。
  “不必安慰我。”李鹜打断她的话,说:“我本来就没有认祖归宗的想法。他们遗弃我,是他们的损失。”
  沈珠曦原本还在为他伤心,此刻不禁破涕为笑。
  这就是李鹜,从来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他也不会同情自己。
  “我……”沈珠曦犹犹豫豫地开口了:“我被人叫做天煞孤星,你会害怕吗?”
  “谁这么叫你?”
  沈珠曦想起了宫人间的流言,还有兄弟姐妹那些明里暗里的嘲讽。
  “……很多人。”
  “他们在放屁。”李鹜毫不犹豫道:“你要是天煞孤星,怎么还没把他们克死?”
  沈珠曦又开始笑,刚刚升起的悲伤烟消云散。
  “他们为什么这么叫你?”
  “和我走得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沈珠曦喃喃道。
  “说说看。”
  “我七岁时,和一个宫女姐姐交好。”
  “你七岁就入宫了?”
  沈珠曦慌忙点了点头,怕他打破砂锅问到底,紧接着说道:
  “没过两年,她就因为偷母……贵妃的簪子,被活活打死了。但是临死前,她也不承认东西是她偷的,我也相信,不是她偷的,她不是那样的人……”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李鹜说:“人是贵妃打死的,你只是个七岁的小宫女,这事怎么能赖在你身上?”
  “还有我十岁的时候,贵妃触怒龙颜,被剥夺了封号幽禁,这一禁就是六年……”
  “贵妃被幽禁,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不是越国公主的人吗?”
  “我……越国公主住在贵妃宫里,我自然也住在贵妃宫里,贵妃也算我的半个主子。”沈珠曦说:“贵妃被幽禁后,宫里所有人的日子也不好过,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内侍对我多有照顾,但不久以后,他也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他被一个好男色的老太监要了去,没过多久就被折磨死了……”
  “还有呢?”
  “还有十三岁时,我交了一个朋友,她是一个郡主……”
  “郡主和你这个宫女交朋友?”
  “她……她可能是见我可怜,心血来潮吧。”沈珠曦说:“有一次,她说带我出宫玩,我没忍住诱惑,答应了她。我们出宫后,却遭到了匪徒绑架,虽然我们最后被救出来了,但京中却起了流言,说她……清白已失。一年后,她就远嫁了,去了山高地远的云南,嫁了一个没听说过的人。”
  沈珠曦哽咽道:“都是我害的……”
  一个响栗敲在她头顶,沈珠曦哎哟一声,逼回了鼻尖的酸涩。
  “说你是呆瓜,你还真呆啊!”李鹜不屑道:“这些事,跟你有一个铜板的关系吗?你自己老往自己脸上贴金?还天煞孤星呢!你要是天煞孤星,我就是太白金星。你来克我试试看——”
  “你不能乱说!”沈珠曦吓了一跳,慌里慌张地捂住了他的嘴。
  天地一下寂静下来,李鹜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他的鼻息,撞在她的手心,唤起一阵_0_su_0_yang,沈珠曦猛地收回手,脸上温度骤然升高。
  树上静了好一会,只有风声吹拂树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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