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嬿婉及良时-分卷阅读78

你弟弟与柳无书家的姑娘定亲了,”圣上想起前几日听到的消息:“要不要朕下旨赐婚,为他们添一份颜面?”
  “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必搅得人尽皆知,”锦书心中早有成算,更不愿叫圣上牵扯进去:“七郎好意,怕是只能辜负了。”
  她既不愿,圣上也不强求,只是柔和了面色,去抚她微微凸起的肚子:“他今日听不听话?”
  “还好,”锦书目光也温柔下来,有了母亲的慈爱:“刚才我在外边看鱼的时候,他还动呢,要不是觉得他喜欢,我可没耐心在那儿站那么久。”
  “娘娘这还说呢,明明几日胃口不好,还偏逞强,”红芳在侧补了一句:“今日过了辰时才用的早膳,也就是圣上走得早,才不知道。”
  她话说的快,锦书还没来得及斜她一眼,圣上便扔下筷子,先一步握住了她手掌:“身子不适,怎么也不同朕讲?是吃不下东西,还是人没精神?”
  顿了顿,他又不满道:“太医都是怎么当值的,这样大的事情,居然敢瞒着!”
  “是我吩咐他们别提的,”锦书被他说的心暖,面上笑意更柔:“谁有孕的时候都是这样过来的,怎么到了我就这样娇气,叫别人听了,会笑话的。”
  “你是朕的皇后,腹中怀的是朕的皇子,便是要金山银山也使得,”圣上依旧冷着脸:“谁敢笑话?”
  内殿里又不是只有他们两人在,锦书听他讲这样亲近的话,体贴之余,不免有些赧然。
  伸手盛了汤,她递给他,轻声问:“若是有别人这样讲,七郎会为我撑腰吗?”
  圣上反问她,语气不善:“你觉得呢?”
  锦书一双梨涡浅浅显露出来,甜蜜的很,手指在他手心勾了勾,没再言语。
  皇宫中的一举一动皆是牵扯甚大,尤其是在皇子们长成,圣上又未曾册立储君的关头,就更是引人注目。
  二皇子与三皇子在御花园打架,瞧见的人不少,知道的就更多了,圣上无意封口,对待那些刺探的臣子们,也只是说他们顽劣,罚一罚便好了,毕竟人都关到宗庙去了,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第二日到了朝上,便有人有意无意的提起皇后太过苛责,行事不妥。
  静仪长公主毕竟是长公主,她所出之女亦是流有皇家血脉,更是三皇子未过门的王妃,皇后如此伤人脸面,未免太过狠厉,并借着这个由头,提起重开选秀之事。
  圣上坐在御座上,一言不发,凝神听人说完,方才环视一圈,淡淡的问:“可还有人附议吗?”
  那人在说的时候,圣上面色便有些沉,朝臣们最是长于察言观色,哪里还敢啰嗦,是以他问完这一句,除去独自立在正中的那位,竟无一人敢站出来。
  圣上沉下语气的时候,那人便心虚起来,只是御前不敢失仪,便强撑着身体,站在原地不动。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现下后被衣衫已然被冷汗打湿,宽大官袍下更是两股战战。
  圣上却不动气,只是冷了脸色,缓缓发问:“皇后身为后宫之主,是否可以处置宫妃命妇,乃至于入宫臣女?”
  那人背上似乎被压了一块石头,“扑通”一声,支撑不住一般跪倒在地:“自然可以。”
  圣上似乎没瞧见他面上死灰,只点点头,继续问道:“陈氏女入宫,未曾通禀皇后,是否有罪?”
  那人低着头,颓然道:“有罪。”
  圣上哂然一笑,一字一字道:“既然有罪,皇后处置她,何错之有?”
  那人跪倒在地,冷汗留了一脸,讷讷难言。
  圣上似乎冷笑了一声,转而问驸马陈阳:“陈卿,皇后责罚你家_0_you_0_nv,陈家是否心怀怨怼?”
  陈阳早在圣上开始发问,心中便暗觉不好,只是还不等想出对策,便被点了名字,只得站出来,违心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泽被世间,臣家中_0_you_0_nv无礼失仪,冒犯娘娘,被罚也是理所应当,岂敢心怀怨怼。”
  “那就好,”圣上不知是满意了,还是不满意,总归是点了头:“陈家人总算还知晓对错之分,不是没脑子。”
  这句话可真是半分颜面都没给陈家留,也没给陈薇与殿上的陈阳留,然而无论脸上如何_0_huo_0_la辣的疼,陈阳都只能忍下,低眉顺眼的退回原先位置。
  “选秀与否,是朕的家事,身为臣子,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有这个闲功夫,还不如先看看自己究竟是人是鬼,是否也配冠冕堂皇的站在大殿之上。”
  圣上目光掩在十二毓的玉珠之后,有种金属质地的冷然,然而那言辞,却比刀锋更加犀利:“礼部侍郎郝宇,语出冒犯,于上不敬,不能佐国,贬幽州参军,即日赴任。”
  他话音刚落,那臣子便再也跪不住,瘫倒在地,几乎要忍不住嚎啕痛哭的冲动。
  幽州苦寒,说是贬,实际上,已然是流放了。
  更不必说从正四品吏部侍郎,贬为从七品参军了。
  他又不是年纪轻轻的少年郎,人到中年被贬到穷乡僻壤去,这辈子怕是再难归京了。
  云泥之别,不过如此。
  圣上扫一眼他的狼狈情状,却也不觉怜悯,只有厌恶,以及满心的讽刺。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说到底,还不是他自作出来的,又怪得了谁。
  不再去看底下臣工面色,他站起身,大步离去。
  宁海总管扫一眼猝然变色的几个臣子,默不作声的跟了上去,另有内侍在侧,扬声宣道:“——退朝。”
  “朕听说,”及到内殿去,圣上面色已经沉然,伸开双臂,示意内侍将身上玄衣解去,道:“王霖似乎是病了?”
  王霖,便是王家老太爷的名讳,也是……
  方才那位臣子的坐师。
  宁海总管尤且记得圣上方才怒意,再听他连“王公”都不称,直呼其名,更知他心中不豫,不敢遮掩,应答之间愈发小心起来:“是,奴才听说,已经病了好些日子了。”
  圣上低低的嗤笑一声,说了骂了一句什么。
  宁海总管离得近,听得分明,他说的是一句讥讽——“老而不死是为贼”,不免暗暗一个哆嗦。
  圣上素来端雅,甚少说出这等粗鄙之语,现下面上不显,只怕心中已然怒到极致,宁海总管在边上伺候,更不敢大意。
  作为奴才,无论圣上说的是什么,都不是他该知道的事情,所以即使听到了,他也只是低着头,一如既往的顺从恭谨。
  可是实际上,宁海总管也明白,这事儿可还没完呢。
  他跟随圣上这些年,最是明了圣上心性,说一句睚眦必报,也没什么错的。
  ——你今日恶心到了他,明日他便能十倍奉还,硬生生在你喉咙里别一根刺,叫你一辈子不痛快。
  王家煽动朝臣论及皇后,已然触怒到他,昔日里的风光无限,只怕是要到头了。
  圣上登基这么多年,能跟他掰腕子的人,早就不复存在了。
  区区王家,又是哪里来的自信呢。


第53章 赐死
  说了那一句, 圣上神情便温和下来, 似乎方才种种,都只是错觉一般, 转而问道:“皇后呢, 今日可好些了吗?”
  “娘娘好着呢,小殿下也好, ”宁海总管总算是松一口气,面带笑容:“太医方才来报,说是一切皆安。”
  “她不欲张扬,便是不好,也会说好的,”圣上摇摇头, 语气怜惜:“往甘露殿去,朕去看看皇后。”
  宁海总管应一声,悄悄的放下心来。
  有皇后娘娘在, 圣上便是心情再不好, 也会缓和不少的。
  他过去的时候,锦书正在看姚轩新近送进宫的书信,听他说起与柳彤云志趣相投,不觉一笑。
  她这个弟弟,骨子里也是很傲气的, 说是志趣相投,只是不想承认,已经对人家姑娘有点动心罢了。
  虽然已经长大了, 但是叫她来看,还是小孩子呢。
  “看什么呢,笑的这般欢喜。”圣上见她如此,不免一问。
  “阿轩长大了,也有喜欢的姑娘了,”这不是什么私密之事,锦书也不瞒着他,坦然道:“我见着,他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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