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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夫人颜色好-分卷阅读54

那么厉害,怎么会找不到你?”

  鹤葶苈赞同地点头,“对。毕竟他那么厉害。”

  那样好的阿聘,怎么会找不到她呢?

  他说过的…天涯海角,无论哪里,只要你在,我就会来。

  “那是我的夫君呀。”她勾着唇,脸上漾着笑,“等咱们安顿好了,我一定也给你挑一个这样好的夫君。”

  粟米无声地抽泣,说不出话来。只是点头。

  月亮好美。鹤葶苈抬头看,心里忽的就想起了那句带着些哀伤的词。

  当年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47、章四十七 ...

  桐城的夏天, 白日里能热枯了井。黑夜里,又能将水冻成冰。

  不知是第几个日夜了,日出日落,早已数不清。

  粮草被耗尽已经三天, 后方的补给却迟迟未到。

  士兵们饿极了, 只能去挖沙里的草, 吃死去的战马的肉, 吞掉胡杨的叶子和树皮。

  不过粮草也到不了了。因为,军队已经被包围了。

  十万大军啊,堪堪剩了八千。这八千里,还有大半儿的伤残。

  那么多的血,渗进沙子的缝隙里,暗红的一大片。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

  这一切, 只因为那个刚登基的新皇的一道圣旨。一道堪称无赖的圣旨。

  他让他们去攻打桐城。

  桐城在高山之上,里面的守军还未曾经过战火的洗礼, 可以说是兵强马壮。整个桐城, 军队与百姓合在一起, 足有三十余万人。

  以_0_di_0_zhi高地去硬碰硬,堪称以卵击石。

  江聘看到圣旨的那一瞬就火了。他摔了折子,拽着那个特意被遣来送信的大臣的领子,横眉竖目地吼,“你回去告诉他,将在外, 君命有所不受!”

  明明有更简单,更安全的路去走的。为什么要让他们去选择那么难的一条。

  这个夺了太子之位的新皇,是何居心?

  军报里自然不会将那些事都讲清楚。只是粗略地提了句,先帝暴毙,太子暴毙,二皇子即位。

  怎么就那么巧?江聘不信。

  他拿着剑抵着那个大臣的脖子,要给他丢出去。

  反正这场战役,他是赢定的。讨不上赏赐也无所谓,他有军功。况且,万里之外,沙场之上,君命并非不可违。

  他得活着回去,他还有葶宝等着他去疼呢,可不能因为这道狗屁的圣旨而丧了命。

  卫将军原本也是这样想的。他安稳地坐在椅上,眼皮儿不抬。

  直到那个大臣说了句话。他说,“将军莫忘,你的族人还在上京。”

  威胁。

  那新皇他也不嫌羞耻?

  用这样的手段去逼迫整个军队去死,为什么?

  卫将军抬头看他。手一扬,案上的砚台便就飞了出去,砸在那个臣子的额上。

  江聘后退一步,冷眼看着那黑色掺着红的液体从那人的脸颊上流下来。滴在地上。

  聚成一滩。

  可到了最后的时候,卫将军还是下令攻了桐城。去送死。

  没办法…真的没办法…

  每一仗,江聘都是含着泪打的。

  他骑马冲在阵前,眼睁睁地看着从城墙上飞速滚落下来的巨石,圆木。那一桶桶泼下来的热油,一支支射下来的羽箭。

  那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就这么一个个地在他的眼前离开。

  那个在寒风中陪他喝酒的林子,尸骨无存。

  他踏着鲜血去,踩着尸骨回。

  其实,本来是有可能赢的。可那次用万千兄弟性命换来的可能,就生生被那个新皇派来的臣子,扭断了。

  横木已经快要撞开城门,久久盼望的胜利就在眼前。他却敲了鸣金锣,要收兵。

  旁边都是他亲手练出来的士兵的血啊,江聘都能看到那颗屹立在城门口的松树了。

  …他要收兵。

  那一刻,江聘简直是气炸了肺。他红着眼转过头去,臂抬起,染血的剑锋在阳光下亮的刺眼。

  那瞬间,他的耳边全是呼啸的风声。看着那个大臣的嘴脸,江聘真想就那么一剑劈下去,为那些无辜死去的士兵报仇。

  那么多将士啊,要永远躺在这里了。每一个士兵的背后,都有一大家子啊。

  卫将军挥枪挡下他的剑,同样赤红着眸,“阿聘,你别这样。”

  很久没人叫他阿聘了啊…他的姑娘呀,还在等着他。

  江聘有些恍惚,他勒了勒身下战马的缰绳,眼神迷茫。

  就那么一眨眼的时间,一支羽箭从城墙上射下来。直直地穿过他的肩。

  伴随着慌乱的呼声,血喷洒出来。

  真疼啊…

  江聘咬紧了牙,把箭□□,扔在地上。

  那根沾满了他的鲜血的箭啊,就像那么多的兄弟一样,永远留在这方好似无尽头的沙漠中了。

  他一声未吭,只是沉默地调转马头,往后方奔驰。

  那一声“撤”,他喊不出口。

  风刮在脸上,疼。肩膀也疼,心也疼。

  江聘觉得他的脑子快要炸掉了,里面嗡嗡作响,像是有一群又一群的蜂在飞。扰得他心烦意乱,血液都在沸腾。

  他感觉得到,血液正在一点点从他的身体内流逝。那一只胳膊,越来凉。

  身体从热到凉,他整个人都在抖。

  前方就是驻地的营帐了,江聘松了一口气。

  眼前全是他的葶宝的脸。笑着的,娇嗔的,佯怒的。每一张都是那样的生动,那样的让人怜惜。

  跨在马上,江聘不想再去想那个想要杀之而后快的大臣了。也不想去想这一次又一次的战役,一幅又一幅用血染作的旗帜。

  他的满心满眼都是他的葶宝。她有没有吃好?有没有睡好?有没有在梦里想他?

  肚子里的孩子乖不乖?好不好?有没有像他小时的那样皮实不听话,总爱又蹬又踹地惹娘亲难过…

  她胖了吧?尖尖的下巴是不是圆润起来了?腮上的肉儿该是更多了,腰肢摸上去,不知该有多么舒服。

  只是,她那么爱美,那么娇气,会不会因为不苗条了就不爱吃饭了?会不会对着镜子嫌弃自己,悄摸摸地掉眼泪…

  唉…他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葶宝说啊。好多的担忧和愧疚,还有他满的要溢出心脏的爱和思念啊。

  可是…他怎么就不在她的身边呢?

  他的小公主,一个人在夜里辗转反侧,还大着肚子,该多难受多委屈啊…

  葶宝,你不要哭好不好…

  夫君知道自己不好,你再等一等好不好…乖…

  视线越来越模糊,他仿佛看见了他的好姑娘在冲他笑。

  像以往的无数次那样,张开了手臂要他抱抱。

  她启了唇,柔柔地唤他,“阿聘…”

  “我在呀。”江聘笑着答,轻轻的。他伸了手想揽住她,却是扑了个空。

  下一瞬,是无尽的眩晕。江聘只觉得自己好像踩在了云端,扑通一声。除了那眨眼间的痛,再无知觉。

  “副将!”

  “副将坠马了!他臂上有伤,快请军医来!”

  有人在叫他。江聘不想理。

  他累了,想睡会。

  要是葶宝在就更好了…

  唔…葶宝…

  想到了她。江聘在笑。

  .
  他到底是年轻力壮的,十八岁的年纪,像棵充满韧劲的草。这么重的伤,睡了三天醒过来时,就好了不少。

  这是他的营帐,高高的帐顶,床边是快熄灭的火炉。江聘眯眯眼,转着脖子看了一圈,有些失望。

  不是在家里啊…

  外面有士兵的脚步声响起,厚重的军靴踩在地上的声音,铿锵作响。有人在吼,让烧饭的士兵把米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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